第二十一章 四海赌坊
傅昱江和林榛离开四海帮后一路狂奔，生怕被身后的追兵赶上。
他们躲过了几次抓捕，终于来到了一间客栈。
“看来，又是我易容大师傅昱江重出江湖的时候了。”傅昱江向林榛道。
等林榛再次见到傅昱江时，他已经是一个满脸皱纹，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虬髯客了。
“你看，还能不能人认出我的真面目？”傅昱江得意道。
“哇，真的好神奇，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你了。”林榛称赞道。
“那当然，我的易容术啊，已臻化境，自然是没有破绽的。”傅昱江笑得合不拢嘴。
“那，你还是用你原来的名字刘云霄吗？”
“当然是不能用了。我现在又有了个新名字，王德龙，你看怎么样？”傅昱江一脸坏笑。
“当然好了，更配你这副打扮。”
“要我说啊，这次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装毁容装哑巴。不如——”傅昱江眼珠滴溜一转，立刻计上心来。
于是，在大街上就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鲁莽大汉和一个身材矮小的小跟班。
“我说，你让我扮哑巴扮丑也就算了，你让我装男人，这算什么嘛。”小跟班一脸哀怨。
“我不让你装男人，你万一漏了馅，不是连累我？”大汉扭脸不去看他。
“装男人就算了，就不能装个俊秀的小厮，非得装个满脸胡茬的糙汉子。”林榛，不，现在傅昱江已经给她起了一个“雄奴”的名字，忿忿道。
“一个堂堂八尺大汉，身边跟着一个俊俏小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傅昱江说得理直气壮。
“你说，那位姑娘看起来也像个大家闺秀，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就是，那姑娘还挺漂亮，可惜了。”
两个路人与他们擦身而过，大声地讨论着什么。
傅昱江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拉住了路人。
“你们刚刚说，什么姑娘？”傅昱江激动起来。
“什么姑娘？我们并不知道什么姑娘。”两个路人立刻矢口否认。
“哈，你们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们方才明明听到你们说的。你们要是不说呢，就别怪我们老大不客气了。”林榛故作凶狠状。
“好好好，我们说。我们是从刚从四海赌坊出来的，今天赌坊里来了位姑娘，叫白，白什么来着，好像是被人卖来的。其他的我们就一概不知了。”那两人吓得直发抖。
“走，我们去四海赌坊！”
傅昱江带着林榛向四海赌坊飞奔而去。
这四海赌坊是一座复式小楼，赌坊前趴着两只貔貅，门前是一副对联，上书：日进千金宝，时招万里财。门两侧挂了一串红灯笼，上写“四海赌坊”四个大字。
“看来就是这里了。”傅昱江向林榛使了个眼色。
“我们老大大驾光临，怎么没人来迎接啊？”林榛大摇大摆走进去。
“你是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赌坊里一众人等也纷纷侧目。
“我叫雄奴，这是我们老大，快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们！”林榛趾高气扬道。
“你们老大是谁，凭什么你说要见我们老板就见我们老板？”
“好大的口气，连我们老大的名字都没有听过，还好意思大言不惭？”林榛叉腰道。
“就是，连我王德龙的大名都没有听说过，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傅昱江立刻一唱一和道。
“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我们老板来！”那小厮匆匆忙忙上了楼。
很快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男人下了楼。
“你是什么人，敢在我四海赌坊放肆？”
傅昱江立刻摆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嘛，大名鼎鼎的丐帮第一长老王德龙是也。他嘛，就是我的小跟班雄奴。”
“丐帮的？之前怎么没有见过？”老板细细打量着傅昱江二人。
“我是丐帮是长老，又是德高望重，怎么能和那些弟子一样，随随便便在街上走动?”傅昱江一脸不屑。
“你说的是真的？”老板似乎还是不信。
“你要是不信，大可问过丐帮弟子，便可知是也不是。”傅昱江厉声道。
“你明知道丐帮离此处山高路远，还让我们去问丐帮弟子，究竟是何居心？”老板尚未开口，小厮已经在一旁嚷了起来。
老板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老板道：“我想，既然是堂堂丐帮长老，必定会几招丐帮的功夫，不如给我们展示一下丐帮的看家绝学如何？”
“呵，我堂堂丐帮九袋长老，你让我展示就展示，不是很没面子？”傅昱江推脱。
“这好办，就让你身边这个小厮给跟我的手下过几招，总不折辱了你的面子，你看如何？”
傅昱江和林榛面面相觑，心中一时七上八下起来。
“诶？这不是王德龙王长老吗？怎么你也来赌坊了？”千钧一发之际，却来了个小乞丐，朝着昱江挤挤眼睛。
“原来是你呀，快快，这儿还有人不信我的身份呢。”傅昱江急忙拉过小乞丐。
那老板见了这阵势，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容：“在下姓路，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几位里面上座。”
“路老板，和你打听个事儿。”傅昱江凑过去，嘻嘻一笑：“听说今儿个有个新来的姑娘被卖了进来，可是真的？”
路老板也立刻换上了一副好奇的面孔：“怎么，你也对那位姑娘感兴趣？”
“也？还有谁？”傅昱江立刻跳起来。
“不就是他咯？”路老板朝着方才那小乞丐的方向努努嘴。
“是你？”傅昱江大喊道。
“真是不巧得很，这位姑娘刚刚被人输给我们赌坊，就是输给了这位公子。”路老板接口。
傅昱江支使林榛去引开路老板和小厮众人，独自揽着小乞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那位姑娘在哪里？”
小乞丐嘿嘿一笑：“你一下子问我那么多问题，倒叫我答哪一个的好？”
“哎呀，你先告诉我，这位姑娘在哪儿？”昱江焦急道。
“你要想要这位姑娘呢，就从我手里赢回去。”小乞丐又笑道。
“好，你说，咱们怎么比试，比试什么？”傅昱江急切道。
“既然来了赌坊，自然是要好好赌一场。比骰子大小，若你大过我，就把这位姑娘交给你，如何？”小乞丐道。
“一言为定!”
很快，万众瞩目的赌局就这样开始了，一局定胜负。
傅昱江早年在卧龙谷的时候，曾经跟谷外一个小混混学过一招移形换影，无论盅内的数字是多少，都可以变为最大的数字。
他站在那里，用力摇着手里的骰盅，过了一会儿，“砰”地一声，将骰盅压在桌上。
“你先开！”傅昱江大喊。
“先开就先开！”小乞丐得意洋洋，他早就看到自己的盅内乃是六六大顺，必赢无疑。
可当他打开了骰盅的一刻，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盅内却是两个一。
“嘿嘿。”昱江一开，他的盅内正是六六大顺。
“现在你可以认输了吧。快把那位姑娘交出来吧。”傅昱江道。
“不好，不好。你出老千，再来一局。”小乞丐道。
“说好的一局定胜负，难道你想出尔反尔不成？”傅昱江一掌拍在桌上。
“本来还想和你玩玩，你这个人真没意思，交出来就交出来咯。”
小乞丐带出了一位姑娘，傅昱江和林榛立刻上前查看，此人却不是白芜仙。
“你是谁？”傅昱江和林榛异口同声。
“民女白如意，被我那个赌鬼爹抵押给了这个人，多谢壮士相救。”那女子说着，连连磕头。
傅昱江虽然有些失望，但想到也是阴差阳错做了件好事，便上前扶起了那位姑娘。
“好了，这里有几文钱，你拿着回家去吧。”
送走了这位姑娘，傅昱江的目光又落回到了这个小乞丐身上。
“说，你究竟是谁？”傅昱江恶狠狠地抓住他的领子。
“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要做什么。”那小乞丐不慌不忙道。
“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还不赶快从实招来！”林榛也狠狠道。
“其他的呢，我就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就在四海帮里。”那小乞丐又道。
“那你先告诉我，我是谁？”傅昱江依旧抓着他的领子。
“你虽然易了容，可我认得你的声音。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卧龙谷那小子，傅昱江，是不是？”小乞丐说的果然不假。
傅昱江和林榛还在思索之际，小乞丐又道：“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这个赌坊是四海帮开的，如果他们认出了你们的身份，恐怕现在就会抓你回去。”
傅昱江松了手，作揖道：“多谢这位兄台指点。”
“不用谢我，我看你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救你要找的那位姑娘吧。”小乞丐说着飘然远去。
“我们走。”昱江道。
“去哪儿？”
“我们回四海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