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风云突变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大宋咸淳六年,江南一派繁华景象,大街上各种买卖货物,人民一片祥和。此时,一位书生正悠闲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上人民熙熙攘攘,旁边桃花绽放,不禁身心舒畅。三年一度进京赶考,他已很顺利通过乡试、府试,拔得头筹。不禁得意念叨一句古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看见旁边正好一座酒楼,感觉自己肚子正饿,便步入其中。“客官,你吃点什么,本店什么招牌菜都有,客官请坐。”旁边小二见这位书生器宇不凡,便应承起来。“小二,来斤东坡肉,一盘竹笋,一壶上好的好酒。”“好嘞。”这位书生向前一瞥,只见一位公子,身穿蓝衣,正对着墙壁一副岳武穆头像发呆,念叨:“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位书生不禁大笑起来。
只见这位公子向后一瞥,看见这位大笑之人,不禁双拳扣手道:“在下韩行林,不知这位公子所笑何事。?”
这位书生也双拳扣手道:“在下孙彭元,这位公子不要见怪。在下想,今日大宋已经久无战事,十多年安享太平。大金也早已被我大宋和蒙古所灭,靖康耻,已经得雪,岳武穆,也早已平反,公子何必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韩行林道:“居安思危,乃长久之计。公子不能以一时繁华景象所迷惑。想我大宋当年连金灭辽,才有后日靖康之辱,昨日连蒙灭金,以致今日襄阳发生战事。真不知后日若鞑子长驱南下,不知是何后果。”
孙彭元道:“边境摩擦,不可避免。十年前,丞相贾大人早已与蒙古议和,双方约定互不攻守,兄弟之邦。想我大宋与蒙古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况襄阳城高池坚,何必忧虑,他日蒙古必定退军而去,我大宋在安享太平。”
“客官,菜来啦。东坡肉,竹笋,上好女儿红。”
“嗯,先放这,我要与这位公子好好长谈一下。”孙彭元道。“韩公子,今日这顿酒我请,你我但说无妨。”
韩行林坐在凳子上,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公子所看到太平景象只是幻象,想这朝堂之上,奸臣误国,公子刚才所说丞相贾大人乃贪官误国之辈,我大宋与蒙古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也是大谬,端平元年,我大宋进军河南,收复三京,早已背弃盟约,双方战事已经二三十年,可谓死敌,今日能安享太平,也不过是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今日,忽必烈已经大权在握,即皇帝位,改国号为大元。并且贾似道欺蒙圣上,唯恐暴露其谎报军工,私自扣留蒙古使臣郝经,此举早已激怒忽必烈。声称要大举南下,杀下江南。公子所说的能安享太平,不知怎么安享?”
孙彭元此时早已听得惊心动魄,望着韩行林略带憔悴的脸,问道:“公子怎么知道如此详细?”
韩行林大笑道:“我见公子气宇轩昂,想来也是大户人家,安守家中,哪能像我等四处游历,颠肺流离,道听途说的多了,所见的也多了。公子也大可不必当真。我也希望能安享太平,少受些战乱之苦。”
孙彭元道:“今日听先生一席话,才知道在下才疏学浅,只读圣贤书,却忽略天下之事。不知现在襄阳战况如何,若我大宋与蒙古全面开战,不知胜算如何?”
韩行林道:“忽必烈礼贤下士,绝非昏庸之君,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反观我大宋,皇上宠信贾似道之辈,我担心,忽必烈若大举攻宋,我大宋胜算不大。忽必烈志气不小,郭侃早已向忽必烈上平宋之策,若被采纳,我大宋危矣。”
孙彭元道:“我观先生也乃读书之人,心怀天下,不如也与我一同进京赶考,我会让家父照应,他日若高中,你我一同报效国家,也算为国家尽一份微薄之力。”
韩行林笑道:“你刚入仕途,怎知官场之事,刚才仁兄所说家父,不知当地庐州知府孙大人可是仁兄”
孙彭元道:“先生猜的不错,正是家父,此次在下辞别家父,进京赶考。京城萧弹春萧将军是在下舅舅,我正要进京,与舅舅相会。”
韩行林竖起大拇指,道:“你家父孙少尊孙大人为人耿直,深的百姓爱戴,你舅舅萧将军爱兵如子,为将英勇,是个难得的猛将。出身于这么好的家世,着实让人羡慕啊。只是他日,如果你在京城为官,一定要提防那些奸邪小人啊。啊啦,时间不早了,我出去还有些事。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孙彭元面露悲伤之色:“先生之言,在下一定铭记在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要有缘,我们早晚会见面的。”
韩行林道:“兄弟,珍重,别忘了告诉萧将军,要提防蒙古兵啊,好了,我走了。”
孙彭元看着韩行林,走出酒楼,与他挥手后,又消失在门口,不禁有些惆怅孤独之感,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三年后,宋廷中。
“皇上,襄阳,樊城两地已被元军包围快三年了,在不增援,恐怕就要失守了。”萧弹春将军焦急进谏。
“放肆,皇上,襄樊两地自有神灵保佑,乃元军之克星,元军久攻不克,每战必败。此是我大宋之洪福,何来失守之理?萧将军在大殿之上,胡由信说,蛊惑人心,是出于何道理。”贾似道一面向皇上侃侃而谈,一面向萧将军露出轻蔑之色。
“你。”萧将军此时已气的咬牙切齿,竟说不出话来,只有满脸愤怒的神色在怒瞪贾似道。
“皇上,襄樊两地乃我大宋之屏障,今元军率精锐之师攻之,襄阳守将吕大人手下已是久战之军队,加之军粮供应不上,被围数年,根本不敌元军啊。如果襄樊两地被破,后果不堪设想啊。”陆秀夫大人急忙进谏道。
“陆大人竟无视我大宋之军队,说什么根本不敌元军,吃着朝廷的饭,竟替元兵说话,毁我大宋士气,真是岂有此理。襄樊之地,城高池坚,固若金汤,元兵怎可轻易攻破。”三品官员张志满不在乎的说。此人乃贾似道党羽,封官进爵,净是贾似道一手提拔。此次看见有人竟与贾大人意见相反,急忙毫不留情的辩驳。他旁边贾似道一边含笑晃头,一边手捋胡须,似乎对张志的表现很是满意。
“张大人认为陆大人冒犯贾大人威严,所以出面驳斥,却不知张大人仅仅是个三品官员,陆大人好歹是个礼部侍郎,你一个三品官员哪有你说话的份。”右丞相兼枢密使文天祥赫然骂道。文天祥是宝佑年间状元,当时殿试时文天祥以法天不息为题所写文章一万多字,一气呵成,众官员皆称赞不已,宋理宗亲自选拔为状元,当官后人格正直,处理政务一丝不乱,深得百官尊敬。宋朝时由于祖训分割相权,以免官员权力太大,所以丞相之位一直有多人共同担任,以互相牵制。
“你,你,我是为了当今圣上着想,哪怕冒犯丞相掉脑袋也在所不惜。”张志故作镇定大声喊道。
“张大人原来如此忠君爱国,文某人深深佩服,但现在鞑子正在围攻襄阳,你却阻止支援,襄阳若失,不知你张大人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这,”张志本对朝政一无所知,当官来一直巴结贾似道才得以飞黄腾达,谁和贾大人意见一致,他就附和,谁和贾大人作对,他就充当狗疯咬,可是论口才,他哪是文天祥对手,一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又怕襄阳若失,皇上怪罪真掉脑袋,一时不敢吭声。
贾似道生气的看张志一眼,暗怪他笨,朗声答道,“陛下,南方还有叛军在作乱,西南还有刁民在造反,若我大宋军队都去支援襄阳,叛军由谁去勘定,?鞑子只是要些财物而已,我们不如派些使者带些财宝去议和,南方叛军才是我大宋真正威胁。”旁边宦官董宋臣对皇帝道:“皇上,贾大人言之有理啊。”说完暗暗看贾似道一眼,宦官董宋臣跟着咸淳帝多年,咸淳帝一直十分信任他,委以高官,很早就与贾似道勾结在一起。皇帝听到贾似道几句话深深的点点头,众官员见皇上被贾似道迷惑,焦虑不已,文天祥着急喊道:“陛下,襄阳”“好了,够了,不要吵了,朕意已决,派扬州刺史李庭芝率军去支援襄阳,其他按兵不动。退朝。”“陛下,李庭芝区区只有一万人马”文天祥着急喊道,可咸淳帝连理都不理,退入帷帐。贾似道暗暗得意,贾似道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支援襄阳,乃是襄阳守将吕文焕三年前曾经弹劾过他,说他不懂军务,贾似道怀恨在心,襄阳之战,胜也是他的功劳,败正可以以战事不利处决吕文焕,最好被蒙古军所杀,一了百了。襄阳若失,等蒙古军退却,他再以大军去收复襄阳,正好可以邀功。而宦官董宋臣也是因为文天祥曾经弹劾过他,对他怀恨在心。文天祥陆秀夫看着贾似道得意的脸,恨恨而去。
一月后襄阳
“报,大人,樊城已被元军巨石炮攻克,”
“什么,”吕文焕惊奇道,慌忙走进,摇着使者,“张大人呢,张贵大人呢?”
使者跪下道:“张大人被俘,不屈,已被刘整杀害。”
吕文焕感觉气血上涌,一阵昏迷,旁边军官,夫人忙将吕大人扶住,“大人”“老爷”
吕文焕叹气道:“樊城已失,粮道已断,我们被鞑子包围了,以前可以仗着地利,现在哪怕不战,不出两月,我们必被饿死。”旁边一军官答道:“大人,朝廷援军何时可到。”吕文焕叹气道:“三年了,我一直苦苦哀求朝廷派军支援,可朝政皆在贾似道一手把握,不能上通圣意,贾似道必对我当年弹劾他怀恨在心,盼我早死,奸臣误国,奸臣误国啊。李庭芝大人率三千军队过来支援,可面对蒙古数十万人马,杯水车薪,来也只不过送死而已。”众军官听言,有的骂贾似道,有的失望摇头不已。又一军官道:“大人,既然如此,我们向南突围吧,比在这等死强。”“是啊是啊,大人。”吕文焕叹气道:“我若能侥幸突围,必定被贾似道以临阵脱逃之名处决,落得身败名裂,事已至此,你我皆要有战死沙场觉悟,以身报国,两月后,若还无援军,你们就拼死突围吧,我就留在此地,已报皇恩。”众将士皆叹息不已。
此后,襄阳又厮杀一个月,李庭芝率三千敢死队也已到此,在襄阳江岸大破敌军,蒙军将领张弘范,率大军前来支援,又令回回炮至于城东南角,轰击李庭芝战船,射火箭烧毁,李庭芝奋力厮杀,中了十多箭,最后力战不支,带着仅剩百余人败走。吕文焕站在城头看见宋军水军已被灭,援军败走,蒙古将领刘整,张弘范已率大军在城池下,准备攻城,而城头已没多少军队,很多都是百姓老少妇孺在城头准备战斗,而且饿得没多少力气。城下元军将领张弘范大声喊道:“吕大人,你已经为南朝尽忠,为了百姓,投降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大元皇帝思贤若渴,你若过来,给一个官做,不失荣华富贵。”
吕文焕在城头大声骂道:“张弘范,你本是汉人,如今认贼作父,没有羞耻之心,你父张柔本来是反抗鞑子英雄,兵败就被收买,成了汉奸,你以为我像你父亲一样软骨头吗?”
张弘范在城下气的大叫,“老不死的,你竟敢侮辱我家父,给脸不要,我必定让你不得好死。攻城,攻城。”
“杀。”元军如潮水般向襄阳城扑去,有的用大木头撞大门,有的架云梯攻城,宋军虽然人少,毕竟城高池坚,大石,弩箭,火把向敌人挥去,战了几个时辰,未见胜负,襄阳城下已经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张弘范见自己率大军却没占到便宜,分外急躁,而宋军虽在顽抗,却已是强弩之末。突然下令,“停,鸣金。”元军缓慢向后退却,而宋军却分外惊讶,吕文焕道:“张弘范在坚持几个时辰,我命休矣,他在搞什么诡计?”
张弘范下令道:“巨石炮,开路。”只见元军向两边缓慢散开,十多辆奇形怪状大车,载着大石头,如大黑球般震天雷,数百人推着,向襄阳城下而来。
城池上吕文焕惊奇道:“这就是传闻中攻破樊城的巨石炮。”巨石炮是回回人阿斯马献给忽必烈的。忽必烈见到它威力惊人,大喜,大赏阿思马,准备用它攻克常年困扰他的襄樊。后刘整果然用它攻克樊城。此时张弘范见自己损失太大,而宋军也已筋疲力尽,正好是巨石炮大展神威的时候。巨石炮体积庞大,外有铁甲包裹,用来防弓箭,缓慢推到城墙三十丈之外,这里宋军大石砸不到,宋军射箭又被铁甲阻隔,只见元军将士或大石或震天雷放到大圆盘后,十几个人拉着车后弩绳,使劲向后拉去,宋军将士都没见过如此奇怪之物,纷纷观看,暗暗称奇,吕文焕大感不好,大叫“小心,小心。”元军准备妥当,每个车前都有一个指挥人,“放”十几个大石飞向襄阳城池上来,宋军从未想过大石会飞这么高,城楼也被大石砸塌,有的被大石砸城肉泥,有的断手断脚,诺高的城墙有的已被砸烂,元军指挥人拿火把点着震天雷捻后,大叫“放”震天雷如冰雹般落向襄阳城,震天雷有大有小,大如巨石,小如圆球。落地即炸,襄阳城一片狼藉,张弘范在城下得意的看着城池,“砰”一个震天雷在吕文焕身后炸响,吕文焕被震倒在地,“大人,”“大人”将士扶起吕文焕,见吕大人已是满脸是血,吕文焕呆呆着看着满目疮痍的襄阳,看着摇摇欲坠的襄阳城池,看着城下的蒙古大军。道:“五年了,五年了,我吕文焕独自支撑襄阳五年,大小仗一百多次,几次摇摇欲坠,几次被我力挽狂澜,从未败过。五年了,我一直苦苦哀求朝廷支援,一直没有信。如今襄阳不保,我大宋失去屏障,大宋危矣。皇上,老臣为你尽忠了。”说完向城墙扑去,准备跳城。“大人,不可。”众将士赶忙拉住准备自尽的吕大人。“皇上,老臣为你尽忠了。”吕大人声嘶力竭的喊道。“砰,”又一颗大石砸向城墙,城墙被砸开一个大洞,大洞上又一个刚被砸开的大洞,城墙瞬间失去支力,向下陷落,城墙出现一个大缺口。张弘范见此,大喜,下令“攻城。”“杀,”元军再一次如潮水般攻去,“堵住城墙。”吕文焕大喊。宋军慌忙向缺口而去,在缺口处两军展开厮杀。元军一边攻城,一边拆毁缺口城墙,缺口越来越大,奈何宋军人数少,元军攻入城池内,蒙古弯刀与大宋大刀相互辉映,刀刀见血,枪戟狼牙棒铁锤挥来挥去。不多久,宋军大败,余下宋军缴械投降,吕文焕被活捉。元军将吕文焕押到张弘范面前,张弘范得意的看着吕文焕道:“老匹夫,阵前你侮辱我家父,现在有何话要说。”吕文焕大声道:“要杀就杀,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张弘范道:“我看你也颇为忠烈,今日不杀你,将你押到大都,看大汗如何处置。来呀,锁上镣铐,押到大都。”张弘范看着吕文焕被押走,漫步走到城楼,望南道:“大宋,南朝,今日襄阳已被我攻克,他日灭宋之人必是我。”
五日后,宋廷。
“报,襄阳城已被元军攻克,吕大人不知去向。”
咸淳帝端着茶,听见探子报道后,大惊失色,茶水掉在地上。群臣议论纷纷。
“陛下,襄阳城城池坚固,元军如此轻易攻克,必定是吕文焕出战不力,如今去向不明,必定是已经投降,臣请囚禁吕文焕家属。”贾似道道。
“吕大人困守孤城五年,屡败鞑子。贾大人一再阻挠支援襄阳,如今襄阳已失,现在却说起风凉话。”陆秀夫大人恨恨道。
“你。”贾似道恨恨的瞪着陆大人。“襄阳城几代人筑墙,筑起如此雄伟城池,吕文焕却轻易让元军攻克,难道打败仗还要赏他不成。”
“好了,别吵了,”咸淳帝怒道:“都是你一再阻挠,如今襄阳失手,我大宋失去屏障,若鞑子长驱直入,如何是好,难道让朕也受当年靖康之辱。”
“皇上,如今之际,不如率军开奔襄阳,与鞑子决一死战。收复襄阳,”文天祥仰头答道。
“皇上,元军皆是北方人,不习水战,臣以为,不如率众水师开奔长江,阳逻堡,大军开奔郢州,水路相攻,以逸待劳,必定一举大败元军。”萧弹春将军道。
贾似道看着两人道:“我宋军主力为我大宋支柱,若与元军决一死战,不知两位有没有必胜打算。”
文天祥和萧弹春互看一眼道:“没有,”
“哼,没有,就是说拿我大宋社稷当做赌注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让我大宋军队都像你一样,当缩头乌龟,闭门不出了。”萧将军瞪着贾似道道。
“你,萧弹春,你骂谁?你骂谁缩头乌龟。?”“骂你。”
“别吵了。鞑子若攻来,你们也像现在这样在朝堂上争吵吗?”咸淳帝又怒道。
“陛下,元军虎狼之师,微臣之见,不如暂且南下迁都,以避锋芒。”宦官董宋臣道。
“陛下,元军皆是北方人,不习水战,受不了酷暑,到此必定生各种疾病,瘟疫。不如暂且往南迁都,先避锋芒,在派一大将在阳逻堡一带与敌人水中周旋,董大人迁都是妙计。”贾似道道。
咸淳帝手缕胡须,也感觉迁都稳妥。
“陛下,万万不可,一旦迁都,让前方百万将士心寒,失去军心,元军若知道迁都,必定更加有恃无恐的进攻。鞑子即便是虎狼,我大宋百万将士难道是吃素的。”文天祥昂然答道。
宰相留梦炎道:“陛下,迁都乃一时权宜之计,陛下若有闪失,我大宋根基已动,怎可让陛下置于危险境地。微臣以为,迁都乃万全之策,昔日徽宗皆是被奸臣蛊惑,才有后日靖康之耻。”几句话说的咸淳帝暗暗点头。留梦炎退后,贾似道看了他一眼,不禁点头。留梦炎要迁都,因为此人贪生怕死,怕元军万一攻克临安,身家性命不保。再者迁都正可以巴结贾大人,贾大人是皇上身边红人。
“陛下,万万不可,难道让当年金兀术捉高宗之事重演吗?董大人,贾大人,留大人让皇上落千古骂名,臣请斩此三人,以正视听。”文天祥跪下道。
“放肆,难道让陛下重演靖康之辱吗?文天祥,你好大胆子,”贾似道呵斥道。刚才文天祥那句斩此三人,惊动众官员,此三人皆是皇上身边红人,众官都佩服文天祥胆量,贾似道,董宋臣已吓破胆。
董宋臣跪下道:“陛下,文天祥污蔑在下,不思陛下安危,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咸淳帝气的拍桌子道:“你们一个高宗之耻,一个靖康之耻,把朕比作何物?迁都是骂名,不迁都也是骂名,有这么议论朝政的吗?还有文天祥,你好大胆子,谁该杀谁不该杀,用你替朕做主吗?”
“陛下息怒。”百官跪下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文天祥跪下道:“微臣即使身首分家,也不可让陛下落骂名。”
咸淳帝本是决定要迁都的,奈何文天祥几个大臣一闹,闹得迁都会落得逃跑骂名,一时无计可施。当年金兀术搜山检海捉赵构,高宗赵构跑到海里,还吓得失去生育能力,一直是宋朝耻辱。咸淳帝在乎脸面,可本人又很懦弱。
“皇上,万不可迁都,剿灭元兵,兴复宋室。”陆秀夫大人跪下道。
“皇上,缴灭元兵,兴复宋室。”萧弹春将军也跪下道。
“缴灭元兵,兴复宋室。”众大臣纷纷跪下。只剩下贾似道,董宋臣、留梦炎、陈宜中等少数党羽,最后也无奈跪下。喊道:“缴灭元兵,兴复宋室。”
元大都
“襄阳城已被攻破,大宋犹如没了牙的老虎,不让人害怕,我们现在该不该南下取江南,一鼓作气灭了赵宋呢?各位臣公尽管畅所欲言,不用顾忌。答的好奖,答得错无罪,罚酒一杯。”忽必烈坐在龙椅上,带着蒙古人圆帽,额头有几缕头发,其后头发梳成几条辫子,盘绕,这是蒙古人固有的发势。他很和气的询问大臣。
宰相阿合马第一个发话,:“襄阳已破,南朝还有何惧。大汗应顺天意,乘胜追击,灭了南朝,一统江山,千秋霸业就要实现了。”
“嗯,”忽必烈微笑含目,暗暗点头,听着很有道理。
“大汗,不可操之过急,”中书丞相史天泽进谏:“老虎虽无牙,利爪犹能伤人。若灭南朝,必经扬州、郢州、沙洋、复州等地,此地水系繁多,宋水军强盛,而我军不习水战。若强攻,此败道也。当年金兀术十万大军被韩世忠八千困于黄天荡,差点全军覆没。况且现在刚灭襄阳,军士疲惫。”
“史大人的意思是,留着南朝不灭,养虎为患喽。”阿合马轻蔑答道。
“阿合马言之有理,史大人,我一直醉心攻克襄阳,就是为了报当年蒙哥兵败之耻,南朝无端扣我使者之辱,如今损失众将士,却半途而废岂不可惜。来,你自罚一杯。”忽必烈道。
史天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我并非不让进攻南朝,只是现在上策乃是广屯田,整军容,最重要是习水军,最好是招降汉人水军,做好战事准备。一两年之内,只要时机一到,定能一鼓作气,灭了南朝。”
“嗯,史爱卿言之有理,各位列臣,还有何意见?”忽必烈问道。
“臣同意史丞相意见。”刘整道。
“臣也同意,”“臣也同意。”右丞相阿里海牙,刘整、驸马忽辑都同意,阿合马见自己马屁没拍着,弄得很没面子,心里很是生气。
“既然各位臣公都这样说,那伐宋之事就暂且缓一缓,但习水军,伐宋统帅应当选谁来担任?”忽必烈又问道。
“臣以为丞相安童可担当此任。”
“论行军打仗,还是选阿术啊。”
“论有勇有谋,还是右丞相阿里海牙啊。”
“不不,我怎能担当此重任啊”大臣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有人刚在襄阳城下立功,还是刘大人最合适,要不就张弘范,二人选一人。”
刘整看着大汗闭嘴不说话,脸有不悦之色,心中知道,大汗不会选一个汉人去担当的,站起来道:“大汗,臣愿推举一人,定能担当此重任。”
“喔,不知刘大人推举之人是何人啊?”忽必烈好奇问道。
“此人正是中书左丞相史天泽史大人。”刘整道。刘整推举他,一是因为史天泽虽是汉人,却最得忽必烈宠爱,二是也正是因为他是汉人,立功后可稍带提高自己地位,他心中目空一切,不服别人,心中也认为自己最合适,可是自己是汉人,他知道大汗统帅之位不会拱手让给一个汉人的。心里有点怀才不遇之感。
忽必烈微笑着缕着胡须,而史天泽默不作声,忽必烈知道史天泽平时出主意出的最快,若要选他,定能取胜。而史天泽却看出刘整企图,他知道统帅之位若选汉人,大汗必定不放心,稍有闪失,有可能人头落地。这时他站起来道:“将领之选,重中之重。微臣平时只能动动嘴皮子,怎可能决胜千里之外?臣愿推举一人,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智勇双全,为人耿直,武功高强,是上上之选。”
“喔,此人是谁?”忽必烈好奇问道。各位大臣也好奇起来。
“此人就是我大元朝武功最高晓古台之子伯颜。此人在西域长大,从小练就西域绝学碎金掌。他父亲晓古台跟随旭烈兀西征,他自幼在军中长大,懂战法,懂带军,为大元朝立下汗马功劳。现在是同知枢密院事,此人不用,甚是可惜啊。”
“嗯,”忽必烈点头沉思道:“伯颜,我记得他,十年前我第一次见他,就感觉此人非池中之物。我把他留在身边五六年,大概三年前吧,我感觉在我身边太委屈他,派他做同知枢密院事,也为了锻炼他,此时国家用人之际,正好让他做统帅,在合适不过了。来啊,召见伯颜。”
“是,”信令使快速飞马扬鞭传令而去。
刘整看着史天泽,史天泽看着忽必烈满意的脸,沉思道:“伯颜是人中龙凤,统帅之人,又是蒙古人,大汗也可放心,我推荐也有功。日后必定好好结交伯颜,前途不可限量。”
没多久,伯颜被召至,拜见大汗,忽必烈见其貌伟,心中甚是欢喜,道:“伯颜啊,好久不见,过得可好。”
伯颜跪下道:“托大汗洪福,伯颜最近一直忙于处理军中事物,以不负大汗厚恩。”
忽必烈满意道:“听说碎金掌乃西域绝学,几百年来从未有人碎金断石,是以碎金掌传为神话,听闻你练成此功夫,可碎金断石,数百年来,只有你一人,不知真假。”
伯颜跪下道:“微臣不敢隐瞒,微臣确实练成此功夫,碎金断石不在话下,”
“墺,既如此,不知可否露两手,令大家开开眼界啊。”忽必烈笑道。
伯颜道:“这有何难,微臣必将展示。”
忽必烈对左右下令道:“去,去账外搬快石头,放在外面,朕要看我大元勇士。”
“是。”左右道,刚要走。伯颜道:“慢,大汗,如此小打小闹没意思,听闻朝中有巨石炮,攻克襄阳,臣想试试徒手击破此炮。”
“喔,伯颜有如此胆量,”忽必烈好奇道
“微臣也正想看看回回人的巨石炮是如何模样。”
“爱卿,巨石炮太猛,就不要以身尝试了,朕不想失去一名爱将。”
“不,大汗,微臣很好奇巨石炮,微臣一定要试试。”
忽必烈点头道:“既如此,各位臣公就陪我观看我大元第一勇士吧。”
账外,巨石炮已被拉来,隔着很远,忽必烈和大臣观看,伯颜头一次见巨石炮,也暗暗称奇,只见十几个人拉着弩绳,向后拉,圆盘上一个如椅子般大巨石被被缓慢拉起,指挥人看了伯颜一眼,似乎不敢相信,有人徒手接巨石,准备妥当,喊道:“放,”大石腾空而起,向伯颜砸去,伯颜暗运力道,腾空而起,大喝一声,“开。”手掌向巨石挥去,有的大臣已闭上双眼,“砰”的一声,巨石断为数块,一块巨石向巨石炮而来,指挥官和军人慌忙四处逃散,“砰”巨石炮已被断的石头砸烂,大臣皆惊呼不已。忽必烈也瞪直双眼。“好,好,好,”忽必烈连拍三掌,伯颜过来拜见大汗,忽必烈道:“南朝以为襄阳是被巨石炮所破,我大元还有破巨石炮之人,我蒙古骑兵纵横天下,岂止靠着一玩物而已。有此人在,何愁赵宋不灭。来啊,册封伯颜大元第一勇士,与史天泽同拜中书左丞相,统帅全军。”众官跪拜大汗,“恭喜大汗。”
伯颜跪下道:“微臣永记大汗厚恩。大汗,不知襄阳守将吕文焕可否在大都?”
忽必烈道:“我敬他是条汉子,反复劝说,可他不知好歹,我已将他押如死囚,明日处决。”
伯颜道:“大汗,不可。吕文焕在襄阳多年,深知宋军虚实。此人若杀,甚是可惜。我愿前往大牢,劝降吕文焕。”
忽必烈道:‘好,随你,四品一下官位尽可以给他。’
伯颜入大牢,见吕文焕在牢中目光呆滞,道:“吕大人。”
吕文焕抬头道:“你是哪位?我已明日被杀,你们鞑子还想怎么样?”旁边一军士大声道:“不得无礼,这位是中书左丞相,第一勇士。”伯颜挥手让他不说话。
“中书左丞相,你来干嘛,你也来劝降我。”吕文焕坐下道:“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
伯颜道:“我不劝降你,我为你感到可惜,”吕文焕道:“可惜什么?”伯颜道:“你可知你为什么会败?”吕文焕道:“我宋军人少,粮草无继。”伯颜道:“假如你人多,粮草充足,你会有何下场?”吕文焕道:“我会大胜而归,光宗耀祖。”伯颜摇头道:“吕大人啊,你活了一辈子还是不懂官场之事,我告诉你,你败了,你会死,你胜了,你还是会死。”吕文焕看着伯颜,脸上有些疑惑和不屑。
伯颜缓缓道:“因为你得罪了贾似道,他官比你大,你们的皇上宠信他,不信你,有昏君和奸臣,你左右都是死。”吕文焕听闻身子震惊一下,暗暗点头。伯颜又道:“你们皇上以享乐为主,偏听偏信,我们大汗以军务为主,赏罚分明。你得罪贾似道,弹劾他,他对你恨之入骨,你在临安家眷儿子,已被贾似道已投敌叛国之名杀害。你还要为南朝卖命吗?”吕文焕大喊:“我不信,我不信。”伯颜道:“这是你南朝奸细派人送来的,我就连你弹劾贾似道那篇文章我都背的下来,我没骗你,你看这,”说完把一个奏折般扔过去,吕文焕赶紧捡起,看到:“吕文焕家眷已被处斩,吾说动帝迁都,奈何文陆二人从中阻挠。。。。。。”
伯颜道:“是不是,看这个字迹很熟悉,没错,贾似道就是我朝奸细,二十年前和谈就已将你们出卖。没想到吧,你们皇上最宠信的人是我们的卧底。”吕文焕仰头痛哭道:“儿子啊,你冤枉啊。贾似道,你这卖国贼,我要食你肉。”伯颜道:“你都死了,还怎么报仇?等来世?”吕文焕震惊。伯颜又道:“加入我们,我率军攻打南朝时自会将贾似道人头给你奉上。”吕文焕叫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好,”伯颜道:“但,前提是你得加入我们。”吕文焕扶着牢门,呆滞倒下了。伯颜道:“你还有半天时间可以考虑,晚上我在过来。先告辞了。”说完大踏步向前走,得意的笑,只见身后跟着一人,回头一看,是史天泽大人。伯颜惊奇道:“史大人,你怎会在此?”史天泽暗示出门说,走出门后道:“听丞相之言,深感佩服,如此难降之人,今晚必被招降,不知贾似道乃奸细,是否属实。”伯颜道:“贾似道虽是奸臣,但奸细他可不是。这是我派人模仿贾似道笔记做的”史天泽道:“伯颜统帅果然有勇有谋,可吕文焕家属若未被贾似道所杀,他日若吕文焕知道。。。”伯颜道:“这也不难,派人杀掉吕文焕家属嫁祸贾似道,或者派人劫持他家属送到大都,家眷在我们手里,他吕文焕也不敢有二心。”史天泽道:“果然万全之策,深深佩服,不过听伯颜大人刚才所言,好像南朝确实有奸细,不知此人是?”伯颜笑道:“这是大汗告我的秘密,嘱咐我万不可告诉别人。抱歉了,史大人。”说完笑着离开。只剩下史天泽沉思。
傍晚,吕文焕已降。伯颜封他为参知政事。日夜习水军。准备全力攻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