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天剑

  孟蝶心想：和张铁桨葛云渡口一别，已经有四五天了，虽然时间很短，但发生了好多事，好像自己都没睡过一次安稳觉。不禁哈欠连连。

  打完哈欠，孟蝶随意瞟了几眼舟悟涯，虽然依旧是精神振烁，但眼角里也露出丝许的疲倦。内心自责：这一路倒是给叔叔添了不少麻烦，一边应付敌人，还要时刻留心自己安危。自己倒是要多练些武功才行。

  两人一路行至葛云渡口，搭了大船，返回正法山庄。

  船上有很多赶集返程的正法山庄之人，见天剑主和孟蝶上船，一一拜过。很多人听得袭杀正法剑的凶手已经被天剑主处决，便央求他把事情讲一讲。孟蝶见大伙都有兴致，不禁滔滔大论起来。只见他舞手划脚，一会挤眉弄眼，一会大吐鲜血仰面倒地，一人分饰多角，尽显浮夸之态。大家看他模样，倒像是大剧里边的红脸打白脸，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舟悟涯也被他逗着了，随众人乐起来。

  傍晚时分，大船到了正法山庄渡口，众人下船，一一拜别舟悟涯回家。从船上下来的孟蝶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张铁桨也再渡口，便大声喊道：“张叔，我们回来了！”

  张铁桨听得孟蝶喊他，见他们回来甚是高兴，便也大声地回应孟蝶。然后把船锚严实固定好，卸下双桨，扛在身上径直朝他们快速赶过去。一靠近他们，迫不及待地说道：“今早天亮，我就听到你们打死凶犯的消息，没想到现在就到家了。我准备好多桃花酒，就等着你们回来呢。”说着就同两人一起回家去。

  说起张铁桨和舟悟涯也有一个故事。当年孟蝶父亲孟云病逝之际，将孟蝶托孤给舟悟涯。那时孟蝶也还小，舟悟涯也才不过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自然不会照顾孩子。倒是张铁桨早已结婚并有一女张清蓉和孟蝶年纪相差无几。在正法山庄里，舟悟涯和张铁桨的关系最好，张铁桨一家也很自然地帮忙照顾。由此，两家来往勤快，倒好像是一家人了。张铁桨夫妇把孟蝶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舟悟涯收了张清蓉为徒。话说张清蓉倒是有几分天资，又有舟悟涯悉心指点。在正法山庄，她说第二，就是第二。

  张铁桨三人回到了张家。张夫人看得是舟悟涯和孟蝶回来，自然很高兴。拉着孟蝶就是家长里短，看他是不是缺斤少肉。孟蝶心里暖起来，比那桃花还暖。

  过了半响，张夫人才想起来该要做晚饭，便进厨房忙活起来，舟悟涯和张铁桨也进厨房给她打下手。

  就剩下孟蝶一个人，气氛安静下来。孟蝶思忖：都说乐极生悲，果然不差。刚刚还是很热闹，现在自己一人安静下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感伤。无所事事，蹲在桃树下，拿着桃树枝，无聊逗弄院子里的虫子。

  正在孟蝶百无聊赖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倒是一个女子。放眼过去，倒是有出水芙蓉般的清灵，来人正是张清灵。原来就在舟悟涯他们回到正法山庄的时候，张清灵遇到一同返程的人，被告知舟悟涯等人已经返回，就急急赶回家。

  刚到家门口，便看到了孟蝶无聊的样子。张清蓉想要逗他，便悄悄走近院子，等到靠近孟蝶时候，窜出来吓他。

  孟蝶本就无聊，又被她这么折腾一下，烦躁起来。

  张清灵见他不高兴，围着他赔不是，拉住他，要他讲这些天外出的那些经历。

  孟蝶本来就是多嘴，张清灵这么有兴致，便一五一十给她讲。尤其是讲到了泰瑛珠，孟蝶自己忍不住眉飞色舞，又讲了那些“看到她第一眼，便知道我是她的了”之类的胡言乱语。竟然不察觉张清灵脸色已经变了，只顾讲自己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夫人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便喊孟蝶和张清灵入席用膳。

  孟蝶做到饭桌前，看到张铁桨已经和舟悟涯斟起了酒，自己也自觉吃起饭来。

  张清灵也跟着进来了，脸上还有怨气。来到饭桌旁，却不坐下，只是说道：“我看这些饭菜都不合孟蝶的胃口，我再去煎条鱼给他吃。”便怒气冲冲进厨房。

  孟蝶听得她生气，但又不知道哪里惹着了她，不敢言语。

  几个大人看出是他两人置气，也没管他们，自顾聊自己的。

  张铁桨对这次正法剑被毁有自己的看法，说道：“我听闻这个黑彪，可是中原地区出了名的杀手。这次他从中原远道前来西武林，像一条凶狠的黑鱼一样，逆江而上。来西武林挑战正法七剑，不像是拿钱杀人的杀手的样子。”

  停了一会，张铁桨又继续说道：“我看，必定有人针对正法七剑，才找外面的杀手来。”

  舟悟涯觉得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

  舟悟涯和张铁桨就着这次缉凶的前前后后聊了起来。

  话说，张清灵进了厨房，便拾掇起来，决心要弄一道黑暗料理，让孟蝶尝尝刚才自己被气的滋味。便收拾干净了一条巴掌大的罗非鱼，放入油锅，煎炸起来。等到鱼肉被煎地金黄香脆的时候，捞起来。却直接拿来一大罐白糖，把大半罐白糖都倒入油锅。等油和白糖混匀混糊之后，又把刚才煎好的罗非鱼放入锅中，油糖均匀的裹住鱼身，深入鱼肉。

  张清灵弄好，直接把鱼端了出来，大步走到孟蝶旁边，坐下，把鱼给他吃。

  孟蝶看这鱼，倒也是颇有几分秀色可餐，便夹了一大块鱼颈上的劲肉。

  鱼肉入嘴，孟蝶恶心道：我以为是用生粉煎炸的，没想到这白色的糊状物竟是油和糖。简直是甜腻地渗牙，难以如咽。

  遂对张清灵说道：“这鱼这样大动干戈不好，只要放少些油清煎便是诱人，再配些熟油酱油调料，便是美味。”

  张清灵听他这么一说，把那鱼端了起来，又回了厨房。一进厨房，张清灵直接拿清水冲洗鱼身，把油糖都清洗干净后，又拿到了孟蝶前面。

  孟蝶再看那鱼时候，看那鱼好像都凉透了，自己的食欲也被凉了下来。又看见张清灵一脸怒气，不敢再言语。

  三个大人看得两人置气，就像看着两个小孩打闹一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张铁桨和舟悟涯说着缉凶的事，不禁感慨道：“可惜这回没能生擒黑彪，倒是断了线索。不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舟悟涯说道：“我也没有切确的线索，不过玉清隐是给了我一个方向。”

  还没说完，舟悟涯泯了一口酒，呆呆地对着张铁桨说道：“我想去乱刀塚探一探。”

  乱刀塚，便是二十年前“天刀府”遇害之人的墓地。

  张铁桨听得这个地方，知道此事绝对大有玄机，事态严重，不禁为好友再度担忧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只顾喝着酒。

  倒是张清灵听得舟悟涯说要去乱刀塚，就喊道：“师傅，这回我也跟你去。”

  舟悟涯听了，一怔，看着张铁桨要他拿定主意。

  张铁桨不禁呵斥道：“你个女娃儿，别老是乱参和。”

  张清灵听罢，也不再任性。

  一家人就这样带着各自的心思安静吃了久别的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