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好酒量、顾家往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好酒量、顾家往事
傅老爷子执意不答应儿子,在他看来,封锦身世不明、来历不明,他们傅家是不会娶一个不明不白的媳妇儿回来的。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傅均霆父子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我绝对不允许一个不明不白的野丫头进我家的门。”
自家老爹的话似是还回荡在耳边,傅均霆忽地笑了笑。
只看他脸色,封锦便猜出他有事没说。
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女孩儿半歪着头,挑眉问坐在对面的男人:“傅少,你是还打算瞒下去吗?”见他眉心蹙了蹙,女孩儿继续道:“你有事瞒着没有说,是不打算说吗?”
“父亲依旧不接受你,我不说,是不想你担心。”傅均霆不说,是不想封锦心里有压力。婚姻大事自古都是媒妁之言,他退了婚已经算是不孝了。
这段时间他在军部忙,父亲在家病了一场他都未在床前尽孝。若是再执意与父亲争执,将他气出个好歹……
对外他可以杀伐果断,甚至在战场上指挥数十万的云军兄弟他都不曾如此为难,而在父子亲情面前……
封锦理解,傅均霆曾说过,他和父亲的关系从小就不好。小时候的他顽劣,傅老爷子严厉。
后来,他长大了,逆着傅老爷子的意思,毅然报考了军校,因此父子俩几年都没有说话,像是陌生人一般。
好不容易父亲淡忘了这件事,父子关系缓和了些许。他又擅自做主退了与连家的亲事,还因她得罪了金牡丹和傅均浠。
在傅老爷子看来,封锦就如金牡丹他们说的那般,是个灾星,住进家中只会惹得麻烦不断。
“傅大少爷,我不喜欢犹豫不决的人,你也不适合做这样的人。既然我接受了你的感情,就如你一般不会玩笑。你父亲不答应我理解,毕竟未结婚前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我想说明白一点,如果以后你家人还是不同意,如果你犹豫了,如果你觉得有人比我更值得你喜欢……”越往后说,女孩儿越发加重咬字,“请你清楚明白的告诉我,别等一切木已成舟,再让我成为最后知道真相那个人,可以吗?”
她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钉子,重重的砸在傅均霆的心上。
是他的犹豫,让她那么不自信,没有安全感么?
双手紧紧的握住女孩儿的肩膀,傅均霆笃定的告诉她:“绝对不会有这一天。”
“未来谁知道呢,我只想知道你答不答应?”
沉默,这沉默不知经过了多久。男人终是艰难的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好”。
他答应她不是希望有这一天,他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有这一天。
未来,似是好遥远,谁又能知道呢!
傅均霆在京华街小院儿吃了饭,他走的时候,告诉封锦有事可以去督军府找他。
这时,封锦才想起,他已经是云军的督军了,自然要有自己的府邸了。
目送他上车离开,封锦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抹熟悉身影。
顾初岩目睹了他们两个人浓情蜜意的一幕,看着女孩儿眉眼带笑的送傅均霆离开,不知为何顾初岩的心有些抽痛。
他有一瞬间竟想冲过去,将封锦从傅均霆身边拉走,并大声质问他,凭什么他父亲害的他家破人亡,自己还得将人往他身边送。
顾初岩苦笑着走近封锦,看了眼远去的车子,他说:“你还是答应他了!”
“顾大哥……”封锦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初岩,不似平常那般温润和熙,目光冷冷的,有些陌生。
从当初顾初岩第一次见傅均霆,封锦便发觉,他似乎对傅家有着格外的特殊。想知道关于傅家的事,却又怕知道。当初他让自己跟傅均霆回傅家,现在又如此问自己。
眼前这个人,远比绝冷孤傲的傅均霆,更难让她看透。
“呵,这称呼,我怎么敢当!”顾初岩自嘲的冷笑着,“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祝你幸福。”只留下一句话,顾初岩便转身离开,任凭封锦在身后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头。
晚霞似火,将他颀长的身影拉长,显得格外孤单。
从京华小院儿前离开,顾初岩一头扎进了宋媛媛的戏院中。
他一个人喝光了两壶酒,半醉半醒的要吵着要酒。戏院小厮没办法,劝说不了只能去请宋媛媛。
在顾初岩拿起酒壶又要给自己倒酒的时候,被人拦下了。他双眼满是醉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喃喃说了句:“来了。”
“不来等着你喝死吗?”宋媛媛冷声丢出一句话,从顾初岩的手里夺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来陪我继续喝。今天我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陪你喝?顾初岩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些年我为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有没有心?为了别的女人你把自己糟蹋成这个鬼样子,你还记得你是谁吗?顾轩!”随着最后叫出他的名字,宋媛媛将手里的酒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酒壶碎裂的声音,让顾初岩有片刻的清醒。
也不管是不是在戏院里,更顾不上有没有人看他们。
宋媛媛揪着顾初岩的衣服,生拉硬拽的将他拉到戏院后面,一个偏僻的小屋前,将他推了进去。
小屋里黑漆漆的,直到宋媛媛划亮火柴才亮了起来。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实木桌子。
被宋媛媛一路拉到这里,顾初岩已经清醒了大半,看着桌子上的牌位,他直接跪了下去。
“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吗?”女子清冷的质问,让他苦涩的笑出声来。
面前的牌位刺痛着他的心,顾初岩抹了把脸:“我从未忘过自己是谁,更没忘自己该做什么。”当年顾家上下惨死,大仇一日未报,顾初岩就不敢忘记自己身上的重任。
“那就好。你在这儿冷静下吧。”只丢下一句话,宋媛媛转身离开。
顾初岩现在需要的是冷静,也许多年的隐忍他太累了,但他所背负的事不允许他有松懈。
目光在牌位上,顾初岩眼前浮现的是多年前那段残忍的回忆。刺目的颜色染遍顾府,似是连那片天空都变了颜色。
当时的顾初岩不过是个少年,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什么都做不了。
被老管家藏到后院的枯井中,顾初岩捡了一条命。
不知过了多久,腹中饿得绞痛让他艰难的爬出枯井,入目的便是为了守着他而死在井边的老管家。
然而,尽管如此行凶者并没有走,他是悄悄逃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除了身上那套破烂的衣服,就只剩一块刻着‘傅’字的玉佩。
后来他一路流浪,被义父收留,多方查找打听才知道,那枚玉佩便是京华傅家的专属玉佩。、
傅家——
也是从那时,顾初岩视傅家为不共戴天的仇人,重回京华,多年隐忍,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为顾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