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 清水潭2
正好赶上工人们下矿,一部分工人留在矿场上简易的工棚里吃着没有味的食物,就着滚烫的开水,另一部分赶上前几天发了工钱,便想去路边的摊位上打打牙祭,他们都是能吃苦的人,只是矿场上的饭食,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不过这个矿场上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工钱给的很足,不拖欠工钱,管理上也不严苛,最多是谨防偷懒,和偷拿星纹钢碎块。你要是上工的时候,走的慢一点,稍微歇歇,也没有人拿着劲道皮鞭抽你,所以总的来说,这矿场上的口碑在人们嘴里还是不错的。
“老板娘,一碗热茶”一个穿的比较厚实,身上也比较干净的年轻人,悄悄整理自己自己剃得精光的头发,这个小细节被韩元归敏锐地捕捉到,
韩元归微微一笑,看来这个老板娘也是很受欢迎的吗
汪婷,见到年轻人,报以熟悉的微笑,看来二人还是比较熟络的
“今天怎么来的比较晚,以往都是赶在下工之前就来了”
汪婷随意的问着,把一碗热腾腾的茶水放到年轻人的面前,年轻人先搓了搓自己有些僵硬的手,然后小心的端起碗,嘘溜时,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所作所为,与自己粗狂的形象根本不符合,
年轻人一口茶过后,身子暖暖的,他晃了晃微微有睡意的脑袋,强打起精神看着散发着亲和力的汪婷,脸微微有些红“督监今天来了,没能走得开”
“那你什么时候也做个督监啊,以后你不是想几时来就几时来啊”汪婷打趣的说到
年轻人,连忙小声附和道“会的,会的”只是说道后面底气有些不足。
这时,外面吵杂得很,有男人的叫骂声,有女人的哭声,还有椅子断裂的声音。韩元归本来本着不想惹事生非的心态,想要就呆在这清水摊位上,不去理会外面发生了什么,屋子内的三人都很平静,反倒是刚进屋没多久的年轻人,有些坐不住想要去瞧个究竟。
还没等,年轻人离开椅子,一个男人就横飞到清水摊位内,把摊位的左侧席子撞得碎烂,紧跟其后三个骂骂咧咧的男人来到清水摊位前,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
为首的男人长着一字胡,头发全部油腻腻的贴在头皮上,眼睛冒着精光,他就是矿场东侧分区的督监,叶贺迪
而他身后的两人就是他招募的两个壮士护卫,身高就有九丈,体重更是有三名正常男子重,更重要的是满身狰狞的肌肉,看起来凶狠无比。
其中一名壮士,拽起横倒在地上的男子,抱起男人的腰,直挺挺的把男人向下砸去,这要是真砸在地上,这男人恐怕今后就要瘫痪在椅子上。在场的人围在一起,相互议论着,眼见血腥的一幕马上就要上演,皆纷纷捂上眼睛,而似乎是男人婆娘的女人,更是哭得快要断了气。
清水摊位的年轻人看不过去,准备上前救起马上就要瘫痪的男子,但是刚一起身,就被汪婷拉住,而这一举动也被东区督监叶贺迪看的一清二楚,叶贺迪不怀好意的凑近青年人,一看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年轻人“呦呵,这不是一队长吗,您怎么还要管管我这小小督监的事?”虽然嘴里说着自己是小小的督监,但是一言一行,皆是在戏耍这名善良的年轻人,
耿直的年轻人哪能受得了这番侮辱,眼看怒气就要发泄,但是一想到家里还有老母亲,年轻人紧握的拳头悄悄的松了,整个人像散了架的木架子,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叶贺迪见状,冷笑着,回过头示意壮士继续折磨中年男子,壮士再一次把男子举起,而叶贺迪瞧见汪婷的手一直摁在年轻人的胳膊上,便挥了挥手,身后的壮士再次停手
“小娘们手还挺嫩的”叶贺迪,舌头舔了舔嘴唇,相貌极其猥琐的盯着汪婷的手看,汪婷立马收起手,转过身子避开叶贺迪的眼神,
叶贺迪见汪婷如此害羞,心中更是得意洋洋“小娘们,你要是让我摸摸,我今天就放了这个男人,怎么样”叶贺迪回头看着壮士手中奄奄一息的男子,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招
人群一听,这样就可以让一条人命活着,短暂的犹豫后,皆纷纷的在后面说道“是啊,姑娘,你就委屈一下吧”
更有甚者,甚至直接说出了什么“姑娘,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本来哭到昏厥的女子,这时来了精神,连滚带爬的来到汪婷身后,从后面抱住汪婷的小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姑娘,你就救救他,算我求你了,你也不会少块肉”可是不管怎么说,汪婷始终都是背着身子,一句话不说。
久久不见汪婷回应的人群,和女人这时炸开了锅“什么人”
“心真狠”
“心肠真是歹毒”
而女人更是撕心裂肺的喊道“你这个歹毒的人,你就这么狠心吗,我爷们要是出个好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贺迪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乱糟糟的人群
韩元归,与源疏桐,不仅同时皱起眉,这些人太疯狂了,他们有太可气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直坐的年轻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你们都闭嘴,别起哄,你们都是何居心,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有本事都冲我来”年轻人站起身挡在前面
而人群见年轻人出头,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并且时不时的冒出几句难听的话。
年轻人也听到了,但是性格直率的他,根本想不出反击的话,只能把拳头握得更紧,脸憋得通红。
韩元归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出手,其实让他看不下去的原因,不是叶贺迪的阴狠,而是这些不明事理得人,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模样实在让他心里不爽。
韩元归准备出手时,一直不言语的汪婷转过身子,脸上的泪痕还是很明显,但是表情却是冷漠无比
“他是活,是死与我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