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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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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羡人间琢玉郎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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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打量受刑后的少年。

  少年虽然也因痛苦而颤栗,但并没因此而失了神采。

  因为倔强不肯呼痛而咬破的下唇反而更加鲜红夺目,略带血丝的双目透着一股狠劲儿。

  林羽冷笑一声道:“果然是练家子,说,是谁派你来行刺公主的。”

  “行刺?”少年苦笑一声,百口莫辩。

  自己上山采药失足坠落悬崖,好死不死跌在公主暖轿之中,虽说自己并无行刺之意,但这莽撞荒唐之举如何不令人怀疑?

  如今落到这般狼狈的境地莫不是上天故意戏弄自己开的玩笑?

  如今父母病重,还等着自己拿灵芝回去入药,耽搁了这许多时辰,也不知道父母病情如何?能不能支持得住?

  少年努力提一口气到心口,只觉得体内真气流转不畅,处处受阻,知道自己坠落悬崖之时乱了气息一时间难以调息顺畅。此时又想起父母病情焦急,心气更加急躁紊乱,这一口气便提不上来,气息不畅又牵动了周身伤口,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林玉见他不答自己的问话,心中气恼,反手一个巴掌甩到少年脸上,叫道:“快说!是谁让你来行刺公主?”

  “住手!”

  正在此时,但听一声娇喝,正是淮安公主刘楚若到了。

  公主目光如炬,脸若寒霜,林玉虽然心虚但依然外强中干道:“公主,此人乃是练家子又身背短剑,撞入公主的暖轿之中,定是受人指使,前来行刺。公主请一旁休息,让玉郎继续审问,撑不了一时三刻刺客必然招认。”

  “混账!”刘楚若反手一个巴掌甩在林玉脸上,怒道:“本公主有旨,要来亲自审问,谁让你动用私刑?”

  林玉被公主一巴掌打得愣在当场,急忙跪下:“公主息怒,我只是心急为公主查出真相,并无私心。”

  刘楚若并不在意林玉有没有私心,此时她更关心少年伤势,她整整发髻,云步走到少年面前。

  少年刚刚被林玉打了一巴掌,头发糊了一整脸,根本看不清面目。刘楚若这才敢仔细端详他,见他这般狼狈模样,有些心疼,也不嫌他一头的汗泥血污,轻轻的撩开一缕乱发,只见少年润白如玉的脸颊上清晰的五指红印。

  公主回身狠狠瞪了林玉一眼,再看少年身上,本就褴褛的素衣被藤鞭撕裂成一条一条的破布,露出鲜红的伤口和雪白的皮肉。捆绑在身上的绳索因为挣扎都陷入了肌肉,勒得被藤鞭撕裂的伤口向外翻出,狰狞血腥。公主伸出手指轻抚上狰狞伤口,便能感觉到少年因疼痛而难以自制的颤粟。

  公主的百般爱慕此时化为一腔忴惜,掏出一把匕首,把少年身上的绳索割断。

  少年被绑在这里已经有些时候,牛筋绳索深入肉里,手脚早被捆的麻木。

  公主的匕首割断绳索,少年瞬间脱了束缚,只是被捆绑的时间长了,重获自由后,麻木的手脚不听使唤,身子一软,向前便倒,眼见就要跌在淮安公主身上。

  林玉见状,吓了一跳,既害怕公主受惊,也不想两人太过亲近,更怕公主亲自去扶,急忙一个箭步飞身上前,一脸不情愿的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少年。

  林玉去扶那少年,却也暗中使绊,左手暗戒偷偷抵住少年背心大穴,想借机暗算少年一下。

  少年反应颇快,觉得背心穴道有异物相抵,身体前倾,索性整个人扑在林玉身上,顺势一个剪手,已将林玉手腕拿住,暗劲一发,痛得林玉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公主见林玉要害被少年拿住,暗骂一声蠢货,向少年道:“他只是个不懂事的下人,放了他吧。”

  少年见公主求情,轻弹手指,松开林玉。

  公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为什么会撞到我的轿子里。”

  少年一脸真诚答道:“我叫萧寒,边荒浮云山下欢龙镇人士,昨天因父母生病在浮云峰采药,不慎跌落悬崖,误打误撞摔在了公主的轿子里,句句实言,不敢相欺,还请公主明鉴。”

  林玉一旁接话道:“一派胡言,那浮云峰峰高万丈,直耸入云,你从浮云峰上摔下来没有粉身碎骨,反而掉在公主轿中,真是一派胡言。”

  公主也有疑惑道:“萧寒,你既然坠万丈高峰而不死,想必也是从小修炼之人,你是何门何派,你师父是谁?”

  萧寒想了想,自己从小跟随徐颂之学武练气,只为强身健体,修心养性,但徐叔叔并没将自己收入门下,也不知道自已算不算是神锋别业的弟子。

  公主问话,萧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他为难,刘楚若也不追问,伸手拉出萧寒手腕,食指一搭,仔细听他的脉搏。

  刘楚若笑道:“你师承神锋别业,内息虽不够混厚,但也纯正,修习的内功是修月功,刚才你出手制住林玉,用的是神锋十九式的剪手,我猜的不错,你师父是神锋别业的徐颂之。”

  萧寒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发刘楚若便自己师承来历说的一分一毫都不差,惊到说不出话来。

  刘楚若接着道:“你体内的真气虽然纯正,在修为尚浅,不知为何却有一股寒气浑厚至极,你天分很高,可惜真气修为都被寒气化了,所以难以精进,也是奇怪。”

  萧寒道:“公主说的极是,我小时候身体里便有寒气积心难以存活,是徐叔叔年复一年帮我化解,才能活到今天,至于精进与否,并不强求。”

  “原来如此。”刘楚若拾起萧寒双手,将一股真气注入萧寒体内。萧寒体内滞阻的气息豁然畅通,周身游走,舒适异常。

  萧寒抬眼疑惑的看看刘楚若,却见公主浅笑嫣然,略带羞怯,十分动人,一时失神忙低下头去。

  刘楚若笑笑,若算起辈分来,自己的师父毒梅居士和许颂之的师父邢傲观是一辈,眼前这小子得叫自己师姑,自己修习的也是九玄谪仙传下的内功,同门同宗的真气体内相融,舒畅至极。

  既然摸清了萧寒来历,本属同门,定然不会是刺客,公主又对萧寒一见钟情,自然不会为难,让林玉扶他进帐,备了饭菜。

  萧寒饥饿难耐,一番狼吞虎咽,公主看得欢喜,知他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让林玉为他敷了伤药。

  吃饱喝足,又敷了伤药,萧寒见时辰不早,心中挂念父母病情,向公主讨了灵芝,便要离去。

  公主给萧寒找了新衣,那萧寒换上,他自己的那套素衣已经无法蔽体,看了看公主所赠新衣又太过华丽,推辞道:“公主的衣服太过华丽,萧寒从小素衣惯了,穿不了这个。”

  公主见他推辞,一时间难寻素衣,转昨见林玉身着素色内衣,灵机一动道:“林玉,你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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