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韩逐和李松坡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红姐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已经是无上大教的长老了。
“我想起来了,十年前我随师父往儒教观礼,当时儒教摆下擂台,遍邀各派青年俊杰,最终结果你猜怎么着?”李松坡故作神秘的问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韩逐好奇极了。
“儒教一男一女两个弟子,听说是教主亲传,各大教派年轻一辈没有人能在那两人手下撑上十个回合。”李松坡道。
韩逐倒吸一口凉气,着实吃了一惊。
“你的意思是,红姐就是那女弟子?”韩逐询问道。
“除了她,儒教怕是寻不出第二个如此出色的女弟子来了。”李松坡答道。
“而且那个男弟子,咱们应该也见过。”李松坡又甩出个猛料。
韩逐略一思忖,开口道:“你是说,朱询副教主?”
李松坡点点头。
韩逐又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二人十年前就成名于江湖了,如今十年过去,武艺定是愈发精深奥妙,已能比肩那些浸淫武道几十年的老怪物了。
“真是惊人啊,我行走江湖这么点日子,就已经有幸遇见这种武学大家了。”韩逐感慨道。
“行了韩兄,别感慨了,咱们如今在这武林年轻一辈中,也算是能横推一切敌手了,在一些小门小派都能混上个长老的位置了,再过十余年,以我们的本事,指定能去那些大门大派,混上个长老当当。”李松坡宽慰道。
韩逐一想也是,自己比之年轻时候的红姐朱询二人,也没差多少,当下也是信心满满起来。
眼看夜色愈发浓重了,两人便上了楼。在楼梯口正好撞见了满脸怒容的林穆芝。韩李二人以为是碰巧撞见,其实林穆芝早早就在楼梯口等着他们了。
“她亲你了吧。”林穆芝瞧了瞧韩逐脸颊上的唇印。
“穆芝姐,这个事儿不能怪韩兄,他是为了帮我,他也是被迫的,你就原谅他吧。”李松坡解围道。
“你闭嘴,都是你把他带坏了。”林穆芝瞪了李松坡一眼,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她是不是亲你了。”林穆芝又朝韩逐问了一遍。
“我,我也不是自愿的啊。”韩逐不自禁的低下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林穆芝的目光,自己就心虚了起来。
林穆芝蓦的探出半个身子,在他的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红着脸说道:“以后可不能让别的女人亲了。”
她说完这句话,像做贼一般跑回屋子去了,关上了屋门,又把屋门打开,探出头来看了呆愣的韩逐一眼,嬉笑着回去了。
“嫂子真是体贴啊。”李松坡附在韩逐耳边说道。
韩逐这会儿倒没纠正他了,他只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暖,脸颊发烫的厉害,心里也泛起丝丝甜蜜来。
“行了,走吧,别像个傻子似的站这了。”李松坡揶揄道。
当下两人便回了屋。
韩逐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整夜难眠。
然而此时,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此刻的统领府内,却是灯火通明。厅堂内站着一男一女,那男子四十出头的年纪,鬓角飞霜,脸被太阳晒成酱红色,眉棱,颧骨,下巴,整张脸轮廓分明。神情严肃,紧绷着一张脸,竖起的眉毛下,一双泛着血丝的眼射出两道寒光,干裂的嘴不住的动着,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这男子就是这扬州城的守军统领,陈绍礼。
那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双眸如水,带着淡淡的冰冷,蛾眉淡扫,不施粉黛,琼鼻高挺,唇色绯然。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着一袭白衣,上绣蝴蝶暗纹。要是韩李三人在这儿,肯定能认出这女子,竟是当日晚上拦住三人的陈琳。
“我的刚儿,我的刚儿啊,就这么死了,死了啊!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陈绍礼布满血丝的眼里流下两行清泪来。
“父亲,那柳生一郎,已经被那李松坡斩了,大哥的仇,也算是得抱了吧。”陈琳开口道。
“还没有!那李松坡,也得死!他要是早一点去杀了那畜生,刚儿也就不用上场,也就不用死!那李松坡,一定要死!”陈绍礼嘶吼道,状若癫狂。
“父亲,李松坡剑术精妙,武功超群,我们贸然出手,恐怕会打草惊蛇,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子,跟他武艺不相上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陈琳道。
“他们身边不是还有个女娃嘛,从她下手,再逼他们来送死。”陈绍礼略一思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是,我这就去安排。”陈琳行了一礼,退出了厅堂。
陈绍礼独自坐在屋内,阴沉着脸,将太师椅的扶手捏的粉碎。
转眼就是第二天清晨。韩逐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毫无疑问的被李松坡和林穆芝嘲笑了一番。
三个人围在一张桌子边开始吃早餐。
客栈又进来一票客人,个个虎背熊腰,肌肉健硕。一群人在韩逐他们的桌子旁坐下,要了几份早点就开吃起来。
这群壮汉似乎对林穆芝颇感兴趣,眼光不住的往这瞟,议论了一阵后,其中一个独眼男子站起身来,向韩逐这儿走来。
“小姐,能赏个脸跟我们一块儿吃早餐嘛。”独眼男子问道。
“我拒绝。”林穆芝严肃的拒绝道。
独眼男子的同伴立马发出一阵哄笑声。
“妈的,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独眼男子伸出手来,欲将林穆芝一把拽起。
他的手还没伸到林穆芝面前,就被一双筷子夹住了。
那独眼汉子使劲想抽出手来,不仅没有抽出分毫,反而愈动愈紧。他有些吃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来。
“你给我松开!”独眼男子怒喝一声。
韩逐笑而不语,手上的劲儿又加重了几分。
邻桌一群人见势不妙,刚准备起身帮忙,刷刷两道剑光闪过,那张饭桌被整整齐齐的切成四块。
“坐好。”李松坡手持长剑,冷冷的说道。
这群人这会儿才明白,自己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道歉。”韩逐的筷子像一把钳子,牢牢夹住那独眼汉子的手。
那独眼汉子疼的龇牙咧嘴,却是不肯张口。
“道歉!”韩逐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手上又加了几分劲,清脆的骨裂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对,对不起。”独眼汉子咬着牙崩出了这几个字。
“滚。”韩逐松开手,冷冷的喝道。
独眼男子捂着黑青的右手,狠狠的盯了三人一眼,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