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船沉
“大哥，你老了！”尽管莫老的朴刀就架在脖子上，二当家的脸上并未流露惧色，语气里尽是感叹：“大哥，换作十年前，你这一刀就应该劈下来才是，然而如今，你却下不去手，你真的老了，心肠也软了！”
听到自家老二的话，莫老久久无语，尽管没有回答二当家，但是莫老同样也不否认，十余年的漂泊，他人老了，心肠也不如往日般能够硬起来。
“老二，十年前我决定金盆洗手时就曾言，若是谁不愿意跟随我，可以就此离去，若是谁还想着继续过些劫掠的生活，也再与我无关，你既然当年做了选择，如今这么做又是何苦。”莫老沉默良久后说道。
“大哥，十年前因为老三背叛，害死了侄子和侄媳，小青也为此负气离开不再认你这个爷爷，所以当时你杀掉了老三我们什么也没说，甚至愿意在你心灰意冷的时候一直陪在你身边，但谁曾想，这十年过得如此穷困潦倒，我，不适合！”二当家没了让莫老等太久，就说出了早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唉……”想起已经过世的儿子和儿媳，想起一走十年音讯全无的孙女，饶是经历过多少风霜的莫老也忍不住叹息，“老二，你走吧，带上你的人离开吧，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再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大哥，你终究是心软了！”看着莫老挪开了架在自己脖间的朴刀，二当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是随即被一股坚定所取代，“大哥，现在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了，我要的，是接管你的所有，包括你当年埋藏的宝藏！”
“你！”莫老看着二当家果决的神色，心里被闷了一口气，让他脸色涨红，不知道除了愤怒、心痛外还有着怎样的情绪。
“大哥，我建议你不要运气，也不要动怒。”随手按在莫老肩头，二当家提醒道：“大哥你没有发现么，你每多动用一分真气，你的实力就会被多消磨一分，所以，还是做一个普通人比较好……”
早在将小猴震退时，莫老就有所察觉而眉头微皱，原以为是上了年纪加上操劳过度所致，没想到竟是着了二当家的黑手。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当年教你的手段，竟然被用在了自家兄弟身上！”莫老心里凄凉，不只是因为中毒，更多的是因为心灰意冷。
“大哥，我还认你这个大哥，我并不想伤害你，奈何你的实力与我不相伯仲，如果不用点手段，怕是正常情况拿你不下，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两败俱伤的比较好，希望大哥你能理解，今后我会好好善待大哥你，你以后就好好做个普通人吧，也应该安享晚年了……”二当家理所当然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劝解。
“哼！”莫老不说话，但是脸上却浮现怒意，索性转过头去不看对方，但也不再轻易动用武力，毕竟他体内的真气从此刻开始用一分少一分，不能如过去般得到补足，等到真气耗尽，他就真的只能做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了。
“老二，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莫老掩去了眼中的怒色，有些叹息地说道。
“把大当家的带去休息，小猴，这小子不用留着了，至于小媳妇，送到我屋里！”没有理会莫老的叹息，二当家看了眼古墨和言柔，随即摆了摆手吩咐道。
然而事情哪里会如二当家所想的那般顺利……
在看压莫老的船员靠近之时，莫老的双手骤然探出，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
一个转身，莫老借力将手边的船员砸向二当家，同时躲过船员手里的朴刀劈向二当家。
“哼，冥顽不灵！”二当家眼中闪过阴桀，重重地哼了一声，对莫老的攻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噗！”寒意骤近，二当家心里才暗道大意，等后悔时一道血痕自二当家胸口绽放……
“怎么会！”二当家心里惊讶，脱口而出。
“十年清修，当年金盆洗手后我把一切放下，却不想停滞多年的修为在心境平和后又有所突破，只是再没用过，却不想这一用竟是与你相争。这会体内真气虽被消磨，但是比你这些年原地踏步的你而言，足以！”莫老语气平静，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而在莫老解决掉一位船员的同时，古墨也抓住了机会，一头撞在看压自己的那位船员的下颌，疼得对方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一脚踢起对方的朴刀，使其牢牢地插在了甲板上，古墨被反绑的双手往后一伸一划，腕上的麻绳应声而滑落。
双手得到释放，古墨并未如莫老般留情，一刀劈向眼前正在痛呼的船员，结束了他的性命。
小猴有心阻止，但是他一动，言柔就忍住眩晕扑了上来，事情只发生在数息之间，让言柔这么一阻拦，小猴想要再阻止古墨已是妄想。
而在古墨恢复自由后，言柔与小猴出奇地没有再交手，而是静静地看着莫老和二当家，等待他们分出个胜负来。
二当家终究不敌莫老，不过盏茶功夫就败下阵来，身上多出了许多刀痕，虽非深可见骨，但却也流血不止。
十余年的清平没有使二当家躁动的心得以平静，心性可见一斑，修为也因此停滞不前，其实结局早已注定。
眼见自己落败，二当家脸上流露出悲凄之色，哪怕是谋划多年，哪怕是野心勃勃，哪怕是已经收服了船上大多数人，可以保证莫老退下后能够顺利接手，但最高战力这一块，终究是败了，那么，做得再多也是徒劳！
“大哥，一起死吧！”这回莫老没有再手下留情，知道自己再无幸理，二当家脸上展露疯狂之色，手中更是多了一事物。
“雷震子！”莫老一眼就认出了二当家手里的事物，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赶忙往身后撤出。
却不料二当家手中的雷震子并未径直扔向莫老，而是在落地的一瞬间，将手中的雷震子重重地拍在了木板上。
普通的木质地板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当场破出一个大洞，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地一路撞向船底。
因为时间颇短，在雷震子撞到船底时，终于被二当家的真气引爆……
“不！”船上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莫老大喝一声，身形却是不稳地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