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鹤姬
虽然表现的毫不介意，但是阿诺德还是忍不住在关上门之后叹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说，阿诺德的实力都是一个问题，就算是利用万物创灭术可以击杀某些幻想种，但是比起那些在魔道上浸淫已久的大魔法师们，他还是显得有许多不足。
他不会飞行，遇到飞行速度迅猛的敌人就几乎束手无策，他的灵魂虽然经过锻炼，但是仍旧没有超过普通魔法师的水准，在快节奏的魔法对战中，万物创灭术几乎没有任何用处，降灵术虽然能够招来魂魄成为使役灵，但那也是在有提前准备的使役灵的情况下才能有足够的战斗力——
在家族毁灭的当天夜里，他的使役灵已经全部使用殆尽了。
魔道是只有投入时间才能产出力量的法门，作为一个魔法师，阿诺德还是过于年轻了。
即便是被一式这把所谓的英雄之剑选中，但是阿诺德却丝毫没有成为英雄的实感，尽管作为魔法师的才能可以得到肯定，但是这份才能却不足以变成力量让阿诺德有勇气继续前行。
在这空旷的大厅里，阿诺德忍不住卸下了防备，漏出了自己狼狈的神情——
“哪个？出什么事了吗？”
——想死。
僵硬的扭过了头，看向发声的少女。
明明是好不容易卸下防备，泪腺已经配合的分泌出泪水充斥眼眶，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自己痛哭一场，然后从此奋起努力获得力量——为什么会被人看到啊？
作为一个魔法师，绝不容忍在别人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阿诺德立刻挺直了自己的脊梁，努力的板正自己的面孔，展现出严肃而又稳重的神情。
“阿拉，居然哭出来了呢。”
就好像是完全不知道魔法师的禁忌一样，有着罕见黑发的少女抬起自己的手，温柔的拭过了阿诺德的眼角。
“谢谢……啊不，抱歉，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克利福老师的学生。”
少女大大方方的介绍着自己。
“平时是负责第十层大图书馆一部分魔导书的看守人，这里的大家都叫我鹤姬。”
“鹤……姬？”
大概是来自比‘白巫女’们所在的地方更东方的国度，就连语言都让阿诺德感觉有些晦涩，虽然努力的模仿着少女口中的发音，但是说出来的依旧是不伦不类的样子。
尽管阿诺德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叫对，但是鹤姬还是露出了温柔而静谧的微笑。
“是的，朋友们都那么叫我——我也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阿诺德·瓦沙克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作为塞西莉亚大人的下仆，阿诺德你在巴别塔可是很有名气啦。”
巧妙的略过了两个人之间的敬称，就好像是两个人已经是相熟的朋友了一样。
如果是古板的魔法师大概现在已经有些反感了吧？但是阿诺德现在却完全没有怒意。
“幸亏老师告诉我在这里可以见到你，我现在多少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了。”
鹤姬微笑的就像是狐狸一样。
“原来，阿诺德是个爱哭鬼呢。”
“不，这种事情……”
虽然想要奋力辩驳一下，但是阿诺德到最后还是只叹了一口气。
“鹤姬小姐，请问你倒是来干什么的？恐怕不是单纯看我笑话的吧？”
“嗯嗯，当然不是，我是来当我老师的说客的。”
完全没有隐藏自己意图的意思，鹤姬堂而皇之的对阿诺德发出了邀请。
“虽然可能很让阿诺德你为难，但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一堂课？”
“第一堂课？什么意思？”
阿诺德很吃惊，但是鹤姬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对阿诺德的问题感到更吃惊。
“昨天老师不是已经邀请了你成为他的学生吗？”
早已经猜到对方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而来，阿诺德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反应。
“是的，克利福先生对我发出了邀请，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答应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
鹤姬了解了情况，点了点头。
“那么，我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请务必给我一个答案。”
“三分钟的话怎么可能啊！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需要思考很长时间吧？”
虽然看上去非常温柔，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展现的咄咄逼人——阿诺德有些招架不住鹤姬了。
“所谓的思考无非是衡量学与不学带来的后果轻重而已，但是我并没有想出有什么理由让阿诺德你拒绝成为克利福老师的学生。”
抚摸着自己的黑色长发，鹤姬的笑容平息了，露出了平稳甚至有些悲悯的神情。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阿诺德刚才露出了那么痛苦的表情，想必是因为没有力量而痛苦吧？”
“嗯？我？才不——”
“说谎话可是不好的。”
仿佛看穿了人心的魔鬼一样，鹤姬黝黑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华美而古典的温柔。
“魔法师只有在追逐却得不到力量的时候才会露出你那样的表情，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完全想不出什么话来驳斥她，阿诺德愣住了
“不过，追寻力量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不如说，追寻力量的魔法师才是好魔法师。”
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鹤姬的脸上突然又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克利福老师的魔法可以给你想要的力量，这份力量足以让你完成自己的愿望——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因为无话可说，阿诺德只好尴尬的苦笑。
兴许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实在对阿诺德逼得太急，鹤姬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如果不够了解一种东西的话，那么对这种东西的任何决断都不够深谋远虑——这样吧，阿诺德先生，现在和我去一趟十层的大图书馆如何？我会告诉你老师到底教的是怎样的法术。”
“但是里面还在开会，塞西莉亚她还在里面……”
“放心吧。”
鹤姬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他们开启回来，一天都不一定结束——好啦好啦，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