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危机
“什么？”
阿诺德惊讶的声音打断了鹤姬的思绪，鹤姬疑惑的看向阿诺德。
“很抱歉，阿诺德先生，我没有权限干涉今天的实验。”
乌洛波洛斯用一种悦耳而冷静的声音回复着阿诺德。
在鹤姬思考的时候，阿诺德已经向升降梯中的乌洛波洛斯终端反应了科尔萨的情况，但是乌洛波洛斯的反应却让阿诺德惊讶。
“今天的实验非常的重要，只有审议会的成员才有权利停止实验，对实验安全性进行核查。”
“我能证明绝对有一个大魔法师被当成幻想种带进了第九层！那是种特殊的法术！我……”
“您要明白，重点不在于我相不相信您。”
乌洛波洛斯的声音虽然丝毫没有感情，但是阿诺德却似乎听出来了它的无奈。
“通过我的分析，那样的法术的确是有可能存在的，而且您也没有要干扰实验的理由，但是——我并非不想干涉第九层的实验，而是我没有被赋予干涉这个实验的权利。”
“不可能。”
鹤姬并不相信乌洛波洛斯的说辞。
“你拥有干涉所有魔法实验的权利。”
“唯有一项除外。”
乌洛波洛斯纠正了鹤姬的错误。
“一切关于瓦尔基里的实验，我都没有权利参与——包括今天的实验。”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实验关于瓦尔基里？那些没法控制自己的人造之神？”
“我没有被赋予对魔法师说谎的机能。”
乌洛波洛斯依旧毫无感情。
“今天的实验对瓦尔基里的活性化和可控制性非常重要，一旦成功，瓦尔基里很可能将马上能够投入战斗——这就是我所了解的情况。”
“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们所说的情况，那你们最好立刻赶到第九层去，试图人工阻止实验。”
似乎是经过了考虑——不，对于乌洛波洛斯而言，应该说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它突然又吐露出了新的情况。
“今天，从我所在的第十三层，有一大批瓦尔基里被转移到了第九层，她们将是今天实验的素体——如果一旦实验出现了差错，让那些瓦尔基里暴走的话，那么如今没有审议会议员坐镇的巴别塔将很有可能面临毁灭性打击。”
“怎么可能？即便是没有议员们，这里也是拥有一百五十万魔法师的巴别塔——”
阿诺德不敢相信乌洛波洛斯的话。
“杂草再多也只不过是杂草，这件事情已经被验证过了。”
鹤姬的脸色却严肃起来，显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曾经在我们刚刚找出唤醒瓦尔基里的方法时，她们就已经暴乱过一次了，如果当时没有审议会的魔法师们，现在大概巴别塔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正是。”
乌洛波洛斯的声音依旧毫无紧迫感。
“所以，请两位决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乌洛波洛斯随时等待着为您服务。”
“你现在能通知其他的魔法师第九层的情况吗？”
阿诺德询问着乌洛波洛斯。
“事实上，我已经通知了。”
乌洛波洛斯回答着。
“我通知了正在值班的机动队，但是他们却搁置了我立刻强行停止实验的建议。”
“为什么？”
“他们认为绝对不可能有从人变成幻想种的法术，更不相信大魔法师们会出错，他们现在正在嘲笑着我的智能系统出了问题——需要我把画面接过来吗？”
从升降梯缜密的机械中伸出了一个屏幕，阿诺德挥手拒绝了它。
“收回去，乌洛波洛斯——那你有办法把我们送到第九层吧？”
“是的，先生。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们没有许可就进入第九层，将自动被视为企图破坏实验，而我作为整个巴别塔的主机必须阻止任何企图破坏实验的行为——我会全力以赴的试着挡住你们的。”
“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去防止实验出现意外的啊。”
“即便知道是错的，但如果是命令的话我也必须执行，这一点和你们人类不一样，先生。”
乌洛波洛斯的声音平稳，毫无波动。
“不过，我在六秒之前刚刚出现了一次程序失误，有一部分高等级的魔械操控失灵了——它们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重新动起来。”
“谢谢你，乌洛波洛斯。那么，鹤姬，我们一起去阻止实验——”
“不，我自己去吧。”
鹤姬将宽宽的袖袍一抖，从里面再次抽出了长剑。
黑发的少女对着阿诺德温柔一笑，周围的虚无中再次浮现了数本怪异的魔导书。
“虽然这种话说起来很不中听，但是以阿诺德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跟我到第九层去也只不过是累赘而已。”
——没错。
身体依旧乏力，就像是个漏气的筛子一样，源源不断的魔力从权戒之中流入身体，然后又从身体中毫无意义的流出。
导致这种原因的自然是刚刚和鹤姬的那场战斗，大量的魔道之血燃烧的盛景固然绚丽，但与此同时身体却也因为大量失血而导致失去了对魔力的承载力，尽管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之后可以恢复，但是现在却无论如何都使用不了魔法了。
“但是，阿诺德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
看出了阿诺德毫不掩饰的苦涩，鹤姬温柔的安慰着他。
“我的老师克利福和你一样是神明的契约者，我听他说起过，只要契约者努力的想要与自己的神明联系，那么无论相隔多远的距离都一定可以联系的上——阿诺德你现在要努力的联系塞西莉亚大人，让审议会赶紧结束会议，做好最坏的准备。”
鹤姬撩了撩自己耳边的发丝，露出了一个稍微有些俏皮的笑容。
“我和一百五十万魔法师的生命都摆脱给你了，阿诺德先生。”
——难道又要呆在这里看着别人成为英雄吗？
阿诺德猛然之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到了瓦沙克家族的灭亡。
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只能看着别人去陷入危险，因为自己的弱小，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性去向战场。
再一次，阿诺德痛恨起了自己的弱小。
“我想明白了，我要学习克利福先生的法术——请务必要活着回来，我还等待着鹤姬为我仔细的介绍一下书之魔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