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虞美人
第三十六章
“虞美人？听这名字是唱青衣的吧？”我虽然不懂戏，但男女还是分的。
“是啊。”莫金翎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说，神态颇像富家子弟的顽劣小公子哥。
“开场了开场了。”不一会儿，底下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我在楼上都能感受到兴奋激动的气息。
伴奏响起，鼓点时大时小，时密时疏。踩着鼓点而来的净角首先出场，人群中叫好声一片接着一片。莫金翎也红着个小脸，跟着人群起哄喊着。
“大王啊——”一个清脆柔媚的女声从后台远远传来，那声音带着穿透人群的力量。所有人都敛声屏气，我也跟着向楼下的戏台子望去。
好戏开场了。
叶缘迈着轻巧而有节奏的步子从台后快步走了出来，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这就是当年夜楼的头牌啊。”
“瞧刚才那一嗓子，把夜楼所有的旦角都比了去。”
“是啊，姜还是老的辣。”
“果然不同凡响。”
我的心情也被夜楼上下的气氛带的激动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叶缘，手里的瓜子皮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捏的粉碎。
我没有注意到，莫金翎此时早就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了，而是瞬间移动到台子最前面去了。
叶缘一步一莲花，与净角两个人一唱一和，一牵一引，配合得天衣无缝。此时，叶缘就是台上最耀眼的那颗星，余下的所有人仿佛是点点星河，把那颗星衬得更大，更亮，更美。
叶缘没有什么时候能像现在一样自信。我虽然不懂戏，却能从他的声音中体味出酣畅淋漓的快感，犹如势不可挡的千军万马，踏遍每个人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让老一代如此痴迷的戏曲，有如此大的魅力。
能让人忘记时间的东西，都是最有吸引力的东西。一曲过后，台下全是意犹未尽，嚷嚷着还要让叶缘再唱一曲的人们。
“挤死我了，挤死我了。”
莫金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台下回到了座位上，边擦着汗嘴里边嘟囔着。
我从戏曲中回过神来，心里莫名感到空落落的。
我起身拍了拍莫金翎的肩膀道：“老弟，我们去找叶缘，让他再去唱一曲怎么样。”
金翎没有回答，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道：“老大十多年没有出山了，当初离开夜楼的时候就说过跟戏从此断了联系。这一次能唱完全是想给阿姐你一个惊喜，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心说这做神仙的怎么都这么死心眼，那歌怎么唱来着，想唱就唱，唱得响亮啊。
我把金翎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把杯中的茶喝了个底儿朝天。“走，我们去看看老大。”也没等莫金翎反应，我便拽着他下了楼。
底下的人群还在一声声地喊着“虞美人”，我们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向后台。
“老大！”莫金翎看到叶缘就扑了上去。
叶缘正在对着镜子拆头饰，纷繁复杂的饰品，明晃晃的金色映着昏黄的灯光把叶缘包围。此刻的他比平时少了一分潇洒，多了一分妩媚。这是论谁都会看痴了的美景啊！
就在这时，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穿着不俗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