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心灰意冷
两匹马拉着的马车立在卫照眼前,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他急切的想坐上马车逃离这里。
自己要是再继续的待在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薛家的人反思。现在自己终于可以走了,心里面自然是觉得痛快无比。
可惜马车是薛香荷找的,卫照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和薛香荷虚以委蛇。
现在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放他离开,让他去做他心里面喜欢的事情就好。
在面对薛香荷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地也缓和了许多。
“姑娘止步。”
卫照端着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让薛香荷不禁脸红。她踌躇再三,朱唇被咬了咬,“公子……”
自己在第一眼见到卫照的时候,其实只是想要让卫照帮一帮自己,可是谁又会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常相处的时候,自己竟然一点点的喜欢上了她,渐渐的将自己的一颗芳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能不能不要走?薛香荷问不出口,她看不见卫照眼里对她的爱意。
在卫照的心理面,可能真的没有自己吧,可是即使是这样那又怎样呢?向自己喜欢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她真的不想嫁给那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她的人生都会毁掉了。可是她也不能为了她自己去逼迫她本来就心生爱慕的人。
一想到那个大腹便便的都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他的心里面就像是被毁灭了一半,自己的整个世界或许就这样的没有了吧。
眼神里的落寞也没有办法阻止卫照的脚步,他三下两除二上了马车。犹豫再三,出于对薛香荷的感激,他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多谢姑娘,姑娘请多保重。”
马车扬长而去,下过雨的路激不起一点灰尘。留下被卫照的话惹红眼的薛香荷,保重?她一点也不想保重。
薛香荷转身的瞬间眼泪汪汪,她胡乱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失魂落魄地回屋。
自己以后会不会再见到他呢?
卫照虽然告诉自己,他的身份十分的普通,但是薛香荷的心里面其实十分的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一般人,否则怎么会面对任何的事情都会如此的处事不惊呢?
“小姐,若是真的舍不得,就去追吧。”薛香荷的婢女看着薛香荷这一副灵魂被抽去的模样,心里咒骂卫照不知好歹。他们小姐这么好,居然狠心地抛下他们小姐。
看见自己的小姐已经难过成这副样子了,她身边的丫鬟心里面也是十分的不好受,小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甘愿沦落至此,可是这个男人竟然对自己的小姐没有任何的感觉。
可是感情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就这样的勉强呀,丫鬟只能为自己的小姐感到惋惜,但是还是希望自家小姐可以去试一试。
薛香荷一愣,忘记了啜泣,两行泪水还挂在白净的脸蛋上。
“你说什么?”
“奴婢说,若小姐真心爱慕卫公子,不如搏一搏,追过去,一同走了。”薛香荷和她的婢女关系情同姐妹,才子佳人的话本,她有的看,婢女也看。
她的婢女便养成了向往江湖,快意情仇的性子。
索性直接将自己的想法放开了,喜欢就去追呀,干嘛这么害怕,丫鬟还是鼓励自家小姐去勇敢的追寻自己的幸福的。
“你说得对!”薛香荷的眼神亮了起来,点点芒星,十分耀眼。“山不就我,我就山。他不喜欢我又怎么样!我偏要喜欢他!”
薛香荷不相信自己的热情还不能感悟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说,自己就是要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
婢女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小姐!你快去收拾包袱,奴婢去给你寻马匹。你快点去追。”
听到自家小姐说要出去追的时候,婢女心里面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比薛香荷看的更加的淡,她觉得自家小姐要是真的不出去的追的话,或许会后悔今后的一辈子吧。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东鲁行驶,卫照放松的躺在垫子上休息。算不上好的马车,但坐起来还是舒适。
自己已经习惯了那种豪华的马车,现在做着这样普通的马车,虽然不舒服,但是毕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对于这些享受的东西,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鸟叫声伴随了卫照一路,迷迷糊糊的卫照被熟悉的声音惊醒。缓过神来,马车就停了下来。
是遇到抢劫了?
卫照推开马车的帘子,只见薛香荷因为赶路,脸涨的通红往向他。“公子,我为前些日子利用你给你道歉。”
“……”卫照不明不白,为了一声道歉,特地追上来吗?
他不是已经和眼前的这个女人说清楚了吗?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追上来对自己死缠烂打呢?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嫁给他人,才说要你假装我……假装我的相公。”
卫照蹙着眉头看着薛香荷,她的言外之意他理解的一清二楚。“你想跟我走?”
“是。”薛香荷鼓起勇气答话。
这是同意让她跟着的意思吗?薛香荷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呼气着实困难。
“不行。”卫照脸上的客气消失的一干二净,脸上的冷然让薛香荷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只是有着异常交易罢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带着这个女人,自己去哪里都要带着她吗?
想想就觉得十分的恐怖,再说了这个女人这般的能闯祸,还不知道自己带着她以后的事情能不能做得成呢!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中蔓延,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提前开口。薛香荷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卫照把头别开装作没有看见。
“我就是想跟着你怎么了?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这路又不是你修的。”薛香荷气急,不再哭哭啼啼地哀求。
卫照冷冷的打量薛香荷,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扒开剑鞘。剑被架在薛香荷的脖子上,薛香荷闭着眼睛,不反抗。
嫁给父亲安排的人,和逼她死有什么区别?不如死在她喜欢的人手里,她也心甘情愿。
“回去。”
剑的寒气贴近薛香荷的脖子,薛香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护身符。“这是我从小带着的护身符,你此去远方,路途遥远。这个能护你平安。”
卫照想让薛香荷死心,接过护身符,用剑指向回程的路。薛香荷不吭声地走下马车,又一次目睹卫照的离开。护身符在卫照启程不久,便随手从窗户丢了出去。
上京赶考的书生背着竹篮,冻的哆哆嗦嗦。黄泥地里直直躺着的护身符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口中念叨着的“之乎者也”也停了下来。护身符被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捧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观赏。
入京赶考能在这偏僻的地方捡着附身符,是上天保佑啊。书生美滋滋地拎了一路。
再一次被拒绝的薛香荷像是吃了痴呆药,不声不响地拉着马匹回京。逃避繁华,想落得清净的想法,薛香荷越走越慢。
“小姐……”薛香荷的侍女在京城口买板栗恰巧看见薛香荷,十分震惊,“您没有去追卫公子啊?”
薛香荷抬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见她这副模样,侍女多多少少猜出来些,不敢多问。
捡到了附身符的书生像是得到了鼓舞,一鼓作气加快速度赶路程。不知不觉,赶上了薛香荷。
被书生握在手上的附身符被恰巧抬头的薛香荷看见,她震惊地倒退两步。侍女也随着看过去,这是小姐的附身符?
“你!”侍女急冲冲地指着书生,书生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侍女。
“这位姑娘可有事?”
“你手中的护身符是我们家小姐的!我们家小姐从小带到大的!你怎么能随便取姑娘家的东西,这是败坏我们家小姐的声誉。”
书生被侍女连环的攻击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连忙将护身符递给侍女。
“这是……小生在省道上捡的,小生没有什么不妥的想法,更没有想毁了你家小姐的声誉。”
话都这么说了,薛香荷能想不到是什么意思?卫照把她的附身符丢了,他不喜欢她,不想带她走,连她送的东西都不想留。
薛香荷想哭,却感觉眼睛发酸,掉不出一点眼泪。是啊,她今天已经哭了一天了,自作多情为难别人,被拒绝还不死心。
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薛府,看着眼巴巴望着她回家的爹,整个人失去了主心骨,哭的稀里哗啦。
爹为了她做了这么多,那她呢?自私自利,把真心送上去给别人践踏。还不如对她爹好一点,不要再让他操劳。
薛香荷摸了摸他爹发白的鬓发,“爹,我听你做主,愿意嫁给他了。”
自然不能嫁给眼前这个喜欢的人,那么自己嫁给谁都已经没有了意义,还不如随了自己的父亲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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