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爱,真奢侈
被卖到窑子里的人，是他自己，而送走他的，正是他的母亲。后来母亲被老爷子卖给富人，他冒险出逃营救，却被一群人围殴，垂死之际，他听到自己深爱的母亲说：“死了好，这样就不会坏你爹的事儿了。孩子，这辈子，是娘欠了你。”
若不是那位魔修高人，他早已命丧黄泉。
他曾经可怜自己的母亲那么傻地爱上一个负心的人，现在，他只恨她。
她说是自己亏欠了他？没关系，欠了的，用命来还就够了，所有伤过他的人，用命来偿还就够了。
世人皆不怜我，我又何苦爱人。笑我者，灭之，伤我者，弑之，你痛苦了，我才快乐。
————————
“主子！您的手！——”红惊吓地看着尹非染的手，心里一阵疼。
“红，你说，”尹非染双瞳虚无地问着，“她为什么要为一个死人那么难过呢？”
红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尹非染口中的“她”是谁，但她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可能是她爱那个人太深，因为舍不得才会伤心吧。就像主子受伤了，红也会难过一样，”
“爱吗……”尹非染忽略了红的后半句，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掌，朝着寝居走去。
“真奢侈。”
他似乎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红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今日看尹非染着男装出门，红便知晓他心情不错，可为何现在回来的主子，全身都笼罩着一层哀伤？
“主子……”红看着尹非染的背影，突然捏紧了拳头，“那个女人……”
尹非染躺在红色的大床上，披头散发，衣衫半解。他伸出手，盯着那些丑陋的伤口，狭长的眸子里逐渐泛起冰凉。
他伸手一划，伤口与伤口之间便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渗出，滴落在他精美的脸上。有的甚至直接落到他的眼睛里。
血液在眼球里晕开一层，他缓缓闭眼，一行血泪悄然跃出眼角，诡异妖艳。
“爱……怎么可能会有爱？”尹非染难得面上没了轻浮，有的只是哀伤的邪魅，“女人，不过都是自私的，利用的棋子死了，不是应该说‘死了好’吗？”
他的手垂下，随意地放在了自己脑袋边上，而他的眼也随着看向侧面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你在哭什么？你在愤怒什么？家人，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生了我，又弃我，真该死……”
尹非染闭眼按着自己的心口，低沉地说：“好闷，这该死的女人，给我下了什么毒……”
只要一闭眼，尹非染的脑子里就会闪过墨轻哭泣的脸，她的眼泪，她的内疚，她的愤怒，她的忧伤，仿佛种进了他的心里，只要静下来听见心跳他便能清晰地想起一切。
他明明是为了欣赏她的痛苦，明明是为了伤她来取悦自己，可为何现在胸口这么闷？
似乎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扯动着他的全身，疼痛难忍。
“贱女人……”
——————
“怎么就你一个？苏沐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