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深夜里无眠的人
天色越发的昏暗,韶涵一直在窗口,见证着灼烈的太阳渐渐的西陲,留下天边的一道红霞,直至所有的光芒彻底的消失在了天的尽头,她又见证了明亮的月亮渐渐的攀升,见证了星星的出现在黑幕下一闪一闪的散发出光芒,更见证了银河与大地的链接。
尽管韶涵见证了这么多,可这些,所有的一切她却不曾记得,她只记下了她自己来到了这里来打开窗帘站在船前凝望,至于她凝望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她都不曾记得。
她一直在出神,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边的树林,树林里的鸟儿双双对对的飞走了,回到了它们搭建的巢穴。鸟儿们不再鸣叫,不再嬉闹,蝴蝶不在飞舞,不再依恋鲜花。草丛里的蟋蟀和蛐蛐一起鸣奏的交响乐登上了舞台。可这些韶涵也没有关注。
韶涵只是简单的出神,中间没有中断过,大脑里什么都没有想,一直是空白的,像是一张白纸。眼睛一直是平静的宁静的,没有光芒的闪烁,没有情绪的波动。宁静的夜晚,宁静的窗前,宁静的韶涵。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不知道是因为晚风的吹拂让韶涵清醒还是蟋蟀与蛐蛐的交响乐将韶涵呼唤。她终于从自己的神游之中清醒了过来,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神,但什么都没想,只是感到自己的腿有些酸麻,有些困乏。
这样的失神她是前所未有的,原来的她也会失神,只是一小会儿,但这一次的失神却是那么的久,那么的久。过去的失神大脑里总是在想着什么,这次的失神却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或者说是在想着谁。仅仅是神游了一番罢了。
大脑是空白的,身体晒是劳累的,心灵是平静的。只是只是韶涵感觉自己的心情酸酸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让她不好受,韶涵以为也许是因为
她想起在上海的生活来了,她刚到上海的时候是迷茫的,她听说自己的父亲和爱她的二娘被杀两个哥哥失踪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无助,不知道自己归于哪里,来自哪里,要去哪里,她想知道那个时候的季礼在哪里,在做什么。
韶涵想知道的太多了,她在这几年所经历的事情是她这一辈子所经历的最多的。对她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韶涵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韶涵这回真的累了,摇头笑了一下,把窗帘又拉了回去,躺到了床上。这一次季礼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眼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
这一夜韶涵睡着了,韶分睡着了,林倩睡着了,这个巨大的军营里方圆几里除了执勤的人还有夜间的生物以外,剩下的都睡着了,都安静了下来。
每一个屋子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里的灯都熄灯了。只剩下了探照灯和巡逻队的手电筒。但还是有那么一个房间的灯还在亮着,那里是会战厅。
会战厅里面并不是独立军高层们在讨论和商谈,而是只有一个人,一盏灯,一杯茶。那个人还很年轻,但却有着一头的白发,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胆战心惊,他的气质不用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就会知道,这是一位上位者,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那个被灯映照出来的影子像是一座大山,可是在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伤感,有着痛苦,有着
那身影是萧索,是孤独,是
这个人就是季礼,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的灯还亮着,也只有这盏灯还亮着。桌子上有一盒烟,一个火机,一个灰缸,一把精美的小手枪还有一个茶杯,茶杯里有着早就凉了的茶水,灰缸里有几只烟蒂。桌子上有一只手,手里有一只香烟正在燃烧。
那只手抬起,把烟放到嘴里,一段燃烧的烟草显出一个红色的光点,随后从嘴里吐出一口烟。季礼原本是不吸烟的,有一天他看到一个士兵在吸烟他就要了一支,从那以后他有喜欢上吸烟了,吸烟会对他形成一种麻醉。会让他很舒服。
每吐出一口烟他都会认真的看那团烟雾,他仿佛看到那团烟里有一个人影在对他笑,在看着他。
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尽管那个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了,但对他来说一切如昨,都是如新。他不想忘却,也忘却不了。
季礼眯着眼睛,看着烟雾,他对嘴角出现了弧度,那是一种笑容,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样的微笑只有在他从烟雾里看到人影时才会出现。
一支烟的时间是短暂的,没过多久那支烟就没了,季礼把烟掐灭在烟缸里,拿出一块手绢,又拿起桌子上的小手枪,轻轻的擦拭着,擦的很仔细,本来就很干净的手枪,但他还是要擦拭。保养这把手枪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擦拭了这把手枪的时间很长,擦了很久,像是生怕这把手枪上有着残余的灰尘而让这把枪出现问题。他把这把手枪擦的闪闪发光,像是一把新枪一般。
他的嘴角还是在微笑着,眼睛里充满了一种爱的目光,充满了认真,一丝不苟的样子映衬在窗上,在墙上。
他擦拭完把手枪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又检查了许多遍,发现的确没有任何灰尘了满意的笑了一下,放上了弹夹,把枪举了起来,对着他的正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瞄准着,他闭上了一只眼睛只用这一只眼睛瞄准。之后又把手枪放到了桌子上。
靠在了椅子上,像是擦拭完这把手枪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眼眸深处出现一抹疲惫。
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才缓缓的睁开,伸手拿起住上的香烟,轻轻的敲打抽出来一只,放到嘴上,拿起火机打出一个火苗,拿个火苗在跳跃着,用那个跳跃的火苗点燃了嘴上的香烟,一丝烟气飘了起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地吐了出来,小声道“今天我看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摸一样的人,我险些认为她是你,不过她不是你,她要是你该多好啊”
季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伸手把桌子上的手枪放到了自己的衣服兜里,关上了唯一亮着的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