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打翻了的醋坛子
早上六点,琉香和帝薄颜抵达青安寺,是龙城最大最古老的寺庙。
清晨的青安寺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宛若漂浮在云层上的剪影,格外的深沉肃穆,庙廓古木环绕,花草簇拥,一眼望去,青灰色的殿脊,浮雕各种姿态的佛像,从远处传来悠扬深沉的钟声,绵延不绝。
这里佛香缭绕,却是昏暗的,只有寥寥燃烧的香火带着一丝丝光亮。
大殿里的僧侣们盘坐在蒲团上吟唱着糜声梵音,明明此刻不过六点一刻,却有不少的游客前来朝拜。
帝薄颜不信佛,不信人神鬼说。
在回去的路上,琉香被一位老僧侣拦下。
“这位施主可否给老僧看一看手相。”
琉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欠身,无视帝薄颜的蹙眉不耐,点点头,将手伸过去。
老僧捧起琉香的指尖,一手竖直垂在胸前,一副老练的做派。
“师父可看出了什么?”
琉香收回手轻声问道,佛家重地,忌讳大声喧闹。
老僧一身赤黄混合色袈裟,对着琉香行了个礼,才道:“施主因其性格怪癖,婚姻坎坷不定,虽是大富大贵之命,若是不好好珍惜必将一大损失……”
“胡说八道。”
帝薄颜越听越皱眉,拉过琉香就走,不再理会那个老僧,身上弥漫着戾气。
“帝薄颜,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琉香步伐急促,实在跟不了帝薄颜的大步子,挣脱着手腕在他身后说道。
帝薄颜依旧我行我素,被那老僧说的话扰乱了心绪。
尤记得琉香刚来帝家那会儿也跟他闹过。
她不喜欢他老是管着她,不喜欢在帝王府生活的方式,不喜欢这里的人对她说话的语气。
尽管是在外面闯荡了两年,已经习惯了朴实无华的她突然变得奢华无度,不仅让她恼火更让她回想起在琉家的时光。
她不愿意跟着他四处参加或大或小的宴会,因为周围人看她眼光的异样让自尊心极强的她难以接受。
她有手有脚,不需要靠他也能创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是帝薄颜却生生折断了她的翼,让她再无高飞的权利。
都说酒后吐真言,有好几次她都被他的好朋友灌醉,就开始套她的话。
或多或少她都还是记得那种场景,孤立无援,尽管是帝薄颜在身边,也不过慵懒的靠在一边,看着她傻乎乎老实回答的模样。
“宝宝,你爱我吗?”
那天夜里,帝薄颜抱着醉的无力的琉香回到家,将她抵在上面上,语气带着哄骗的问道。
琉香不说,只是眼泪唰唰唰的掉,她用力的推开她,自己却又跌在他怀里。
“我讨厌你。”琉香哭的急了,就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也就忽视了男人嘴角笑意瞬间冷凝的那一瞬间。
“可是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想要把你揉进骨子里,想要你。”帝薄颜在琉香耳边吹起,轻轻的笑,眼里却是冰冷一片。
那天夜里,帝薄颜粗暴的夺走了琉香的第一次。
导致琉香第二天高烧在床不起。
因为这件事,琉香就有了想要逃跑的心思,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刚出帝王府大门,帝薄颜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帝薄颜似笑非笑的下车搭着她的肩,将她猛地抗在肩上,回去就是一番“教训。”
之后她变乖了。
可是有些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琉香决定第二次逃跑时,是因为她犯事被禁足,本来以为经过她的精心策划,这次逃跑绝对没问题,的确,在她一路畅通无阻后,顺利坐上去荣城的火车时,一群黑衣人马立刻将她包围,之后,她被强行押到帝薄颜面前。
而这次帝薄颜不同以往的没有惩罚琉香,不过是让她抄了她最不喜欢的看得《女人不能太单纯》这本书二十遍。
以前帝薄颜总是对琉香很宠溺,她要是在吃饭时一个皱眉,帝薄颜都能将整桌的饭菜掀翻,然后重新上其他的菜。
可是这次他却是铁了心,要让琉香吃瘪。
一定要抄完整整二十遍,不可以假借别人之手。
琉香不是没想过贿赂佣人让佣人们抄,可轻而易举的就会被帝薄颜发现,然后受训的总是她,被帝薄颜拿着专门为她准备的戒尺狠狠地打几个手板子,再去罚站。
琉香当然不会依教,反抗过帝薄颜,后果只会是不好。
所以,她便在半反抗半老实中的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将《女人不能太单纯》抄了整整二十遍。
后来琉香懂了,女人,不能太单纯。
可就在她上交“作业”时,帝薄颜也好整以暇的丢给她一个红色本子,笑得格外灿烂。
琉香看到那红本子时,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翻过来一看,竟是结婚证,一打开,里面的两人果然是她和他没错。
当即气得她一蹦三尺高,想也没想咬牙切齿的就撕了结婚证,帝薄颜虽是微凉了脸色,却也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补充:“反正法律已经生效,你撕了也没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琉香,这个生日礼物你满不满意?”
琉香回过神来,才发觉,是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可帝薄颜给的她惊喜真是大的惊人。
“离婚!”
帝薄颜笑笑摇摇手指头,“绝无可能。”
至此,琉香逃跑的次数越来越多,往往隔三差五要闹上一回,帝薄颜能忍她一次两次就能人她三次四次,而其中,最悲惨的,莫过于被帝薄颜当枪使的巫剑了。
总之,大大小小的逃跑的次数已经太多,多的琉香自己也数不过来。
现在听到老僧侣说琉香的婚姻坎坷时,帝薄颜心里就一万个不舒服。
若是琉香的婚姻坎坷,那就代表他的婚姻不好。
毕竟,从他和琉香领证这几年来看,他无数次的追求,琉香无数次的拒绝,到现在为止,琉香就从来没有一丝喜欢或者爱上他的趋势,而她能待在他身边,都是他强迫的。
想到这儿,帝薄颜心里就如被打翻了的醋坛,周身都萦绕着那股不服气的醋味儿,猛地将琉香拉着抵在一颗苍老的古木树干上,低下头就是凶猛的一番啃咬。
琉香觉得莫名其妙,听了老僧侣的话,她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眼前这个男人生什么?!
“唔……有病啊!”
琉香卯足气力,狠狠地推开帝薄颜,挥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