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次喝醉
到安吉拉弥萨亚三个月后……
“不错，今天跑完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这说明你体力增长了很多，也许差不多该进行下一个阶段了……”云龙轩把水递给云天晓，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夸奖。
“是、是吗，呼……”
云天晓一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了几下气，然后就开始调整呼吸。他的腿部肌肉已经能够看得见了。
今天早上跑了十五公里，比起之前跑十公里都要几乎瘫痪在地上，现在的他状态确实要好得多，这都是坚持不懈刻苦钻研的功劳。
云天晓抬头看了看他父亲，感觉有些怪异。现在他自己是不会累得半死了，可他却发现，云龙轩不再像以前那样从容，气息稍微有点紊乱。
或许是十五公里对他来说跑完下来想要一口气都不喘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毕竟他也是人，由血肉构筑，不是什么钢铁之躯。云天晓是这样想的。
“下一阶段是什么呢？枪术？还是锻炼你说的那些肌肉？”云天晓喝了几口水，把瓶子又递回云龙轩。
“肯定是后者啊，那可是流云枪最关键的基础，重中之重，只要这最困难的一步没问题了，枪术什么的学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真的吗，终于……”
也就是说，第一阶段的训练终于结束了，云天晓接下来将会进入武道领域真正的世界。
“嘿，你小子可别急着兴奋，训练可是很困难，按照常规办法的话，也许最少得花上两年才能勉强达到最低要求。”
“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还真久啊。”
“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吗，前路漫漫，君需砥砺前行啊。”云龙轩连喝水的时候都感觉像在灌酒，他转过身去，在准备蹲下背起云天晓的时候，不自禁的低声说了一句：“但是时间不多了……”
“嗯？老爸你说什么？”云天晓趴在云龙轩的背上，他刚才听到他在说什么，但没听清。
“没什么，”云龙轩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只是感慨秋天要到了而已。”
“哦，秋天呢，说起来天气是有点变冷了。”
这个时候的云天晓，还完全没有察觉到云龙轩的言外之意……
…
…
“儿子，你先洗吧，我去打个电话。”
“诶？爸爸你又不一起洗吗？”云天晓把头从浴室伸了出来，一脸怀疑地看着云龙轩，“我说，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呃……怎、怎么会呢，只是有些事情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而已。”
“啊，就是这个说辞，”云天晓气鼓鼓地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在勾搭别的女人了，话可说再前头，我是不会承认后妈这件事的！”
“诶？啊，那、那可困扰了，不过儿子你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哼，不承认就是不承认！”云天晓白了他一眼，重重地关上了浴室门。
——什么嘛，臭老爸，妈妈才死了没多久，你就要去找别的女人了，知道我的心情还说我会理解，明明那些事都不肯告诉我，果然就算实力再强，你也不算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云天晓泡在浴缸里，把头埋进了水中，以此来抑制自己因此烦躁的心情。
——但是爸爸的反应，好像有点奇怪，就像是故意接我的话似的，到底是要联系谁呢……
晚上，酒吧里繁忙的时间段过后，舞池里已空无一人，吧台只剩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酒保。
云龙轩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拿着一瓶酒喝着。
云天晓见到他又一个人喝闷酒，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他意外地发现，在云龙轩所在的卡座桌子对面，还放着另一瓶酒。
——要喝这么多吗？究竟为什么心情这么低落……
出于担心，他走了过去，把另一瓶酒拿在自己手里。
“老爸，这次我本来不打算管你的，但你也喝得太多了，不节制一下店里都要被你喝穷了。”云龙轩打了个酒嗝，酒气朝云天晓扑面而来，惹得他赶紧后撤。
“哦，儿子你忙完了，来，陪我喝一起喝。”
“啊？你说什么醉话呢，我可喝不了这种纯度的酒。”
这还是云龙轩第一次叫他一起喝烈酒，云天晓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他看得出来云龙轩的意识还在，他那眼神不是在开玩笑。
“那瓶酒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不喝的话，就可惜了……”云龙轩歪着脑袋，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微醺的脸颊红红的，让胡茬看起来都有点凌乱，眼神也是，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疲倦。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云天晓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突然就火大起来，他坐到他对面，把酒瓶往桌上一顿，“行，我今天就陪你喝，不过你得回答我两个问题。”
云龙轩只是垂着眼皮看着他，没有做出应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云天晓赌气般拧开酒瓶，他似乎忘了这瓶酒的酒精度，灌了一大口，然后只能忍着喉咙的烧灼感，留着被辣出来的眼泪，咳嗽了几下后大声问道：“你离开家的那几年到底在做什么，什么事让你直到妈妈死了才肯回来？”
云龙轩依旧那副样子，默默看着他。
“还是不肯回答吗？但我还是要问！”云天晓灌了第二口，这次酒瓶里的水位线直接下降了很多，“第二个问题，杀了妈妈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你不会如此痛苦。”
还是没有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啊！难道我知道了会出什么大问题吗？啊？”
看到云天晓的眼泪，云龙轩终于张了张嘴，几经犹豫之后，他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云天晓又往嘴里“吨吨吨”灌了几口，瓶里的酒液已所剩无几。他的情绪已然失控，把还没走的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天晓，你怎么了？”泰勒正要走了过来，却被云龙轩摆摆手示意她别过来。
“总有一天？这算什么啊，总有一天是哪一天，我不懂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可能懂啊！”
云天晓一拍桌子撑起上半身来，本想站起，却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酒精令他对腿部肌肉的控制变得有些迟缓。
“头……头好晕……”
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后，云天晓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在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他听到云龙轩说了一段令他很在意的话。
“儿子，其实，从我个人而言，作为一个父亲，我很不愿意让你走上跟我同样的道路，因为，战士的生命绝不会很长，所要面对的危险甚至绝境太多，所以，在你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对你那小小的脑袋做了手脚，想办法把你的灵力封印了……虽然我说过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吧，因为有些事情，你总会在将来经历到……”
“这些事……我……”云天晓的意识在对酒精的侵蚀反抗了一阵后，还是败下阵来，沉下的眼皮令他的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但在黑暗中，一个无形的旋涡将他吸入，让他坠到了黑暗的背后。
那是一个星空般的世界，虽然星光寥寥无几。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块破败荒芜的大地上，这块大地就像一叶扁舟，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飘荡着，但看不到航线，也根本不知道何为方向，何为尽头。
“这、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云天晓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大地边缘的黑暗下有着令他恐惧的气息，就像紧靠在地狱里的奈落深渊一样，就算自己不主动坠下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从里面爬上来。
“你，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