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异样的感觉
“又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一条小小的巷道中，有一个与之相配的小小身影。
那个小小的身影单手撑着墙壁，而她的另外一只手则是捂着自己的心口。
那是从南宫祈身边跑开的江唯由，但此时少女的面庞上，却浮现出一阵没来由的虚弱。
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过了好久，江唯由才平复下去那种异样的难受感觉。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努力使自己变得好受一些。
“如果小祈看见我这个样子，十有八九会担心的吧。”
抹去了额头上的虚汗，江唯由小声嘀咕着。
她想，南宫祈是个很爱瞎操心的女孩子。即使两人初次见面时候，江唯由表现出了十五的坏人模样，但那个善良的女孩子最后却仍旧施以了援手。
“又漂亮又善良，幸亏她胸部不大，否则我就要嫉妒死了。”
揉了揉有点僵硬的脖子，江唯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刚才的痛苦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作了，如果江唯由的记性和算数还过得去的话，那按照她的算法，这次应该算是第三次。
真是的，要不是南宫祈老是嘲笑她是个蠢脑筋，弄得她没有自信，她也用不着为了十以内的简单算数题而掰手指数数。
江唯由欺骗了南宫祈，她刚才从少女身边跑开并不是因为生气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因为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难受感觉。
真的是突如其来，就和先前两次一样。 相同的，这种痛苦在到来之前没有一点点的征兆。
少女不想让南宫祈担心，所以就跑开了，所幸这次也和前两次一样，“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江唯由扶着墙走出了小巷子，当她重新面对那正午那刺目的阳光的时候，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从刚才抢回来的零食袋子里面，少女挑了一颗蜜饯塞进嘴巴里面。
她舔了舔手指，因为刚摸了蜜饯的缘故，所以是咸咸的。
江唯由想借此补充一下体力，毕竟刚才为了忍住那绝样的痛苦不叫喊，她已经变得十分疲劳了。
“咕噜噜。”
适时的，她瘪瘪的小肚子也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小声点啊，待会儿就带你去吃好东西。”
听见了尴尬的声音，江唯由微微红了脸。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那个不听话的部位忍着点，别在外面给主人乱丢人。
虽然少女平时老表现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本质上她还是个女孩子，总有些小在意，会在意那些，在意这些。
江唯由环顾了一下四周，反复确定没人发现她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后，这才安下心来。
小祈和老宋现在应该已经吃完饭了吧，不清楚小祈会不会给自己留点吃的东西，不过现在再回去也不是个事情。
“说到底，谁会被一根糖葫芦就骗走啊！”
江唯由不满地抱怨着，直到现在她还在为了这件事情生闷气。
她走上了街头，融入了人群之中，最后她还是决定找个酒楼下馆子。
南宫祈已经没钱了，毕竟她除了自己的日常花销之外，还要兼顾物欲化身江唯由的衣食住行。
想到这里，江唯由可爱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小狐狸一般奸诈的笑容。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后伸手向怀里面掏去。
当然，她可没有傻到认为她零食袋子里面的蜜饯能当做流通货币使用，她只是在拿出怀里的另一个袋子。
江唯由把哪袋子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小巧可爱的荷包。随着少女轻轻地摇晃，在荷包里面则是发出了金银碰撞的好听声音。
荷包里面装的是银子，银子是宋安远交给江唯由零花的。
事实上江唯由和宋安远除了一开始闹出的不愉快，总的来说关系还算是蛮好。宋安远原本打算将这些银子分成两份交给南宫祈和江唯由的，但由于南宫祈坚持不肯收下，所以无奈的宋安远只能将两份银子全部交给江唯由当做少女平时的零用。
至少他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获得了这笔意外之财，江唯由自然是不肯和南宫祈说的，因为只要她一说，一丝不苟的南宫祈肯定会把银子全都没收，然后还给宋安远。
权且分作一半和一半，自己只用自己的一半，然后剩下的银子，就在日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全部交还给小祈。
对于宋安远赠与的金钱，江唯由是这么规划的。
得益于她自己的那一份私房钱，所以南宫祈虽然限制了江唯由的日常花销，但少女这段时间过得还是蛮不错的。
江唯由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荷包，比起刚拿到的时候，已经轻了不少。
她叹了一口气，感慨钱这种好东西真是不禁用。不管来多少金钱，都是三下五除二就就轻易花光光了。
江唯由估计了一下剩余的银子，还有二十几两的样子。想着余额大概还够她暴饮暴食好几顿，她也安下心来。
轻车熟路地，江唯由走到路边一间酒楼之中，紧跟着缓步上了二楼。
她挑了一间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因为那里微风拂拂地，吹在人脸上，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小伙计！我要点餐！”
江唯由对着远处的小二招了招手，然后指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示意他过来。
“江姑娘您也差不对该放过我了吧。再喊我那个，老板指不定又要扣我月钱了。”
小伙计向着江唯由那里走了过去，走过去的同时他的手里还不忘记提溜上一壶茶。
熟练地帮江唯由沏上了一杯茶，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随着前者发出了不满的抱怨。
“可你明明就是个小色鬼嘛。”
江唯由脸上笑嘻嘻的，但看她那样子，却是一点改口的意思都没有。
随口报出了几个菜名吩咐伙计下去操办，江唯由好像对这家酒楼十分熟悉。
其实不熟悉才是怪，因为江唯由自己那一部分钱，多半都花在这间酒楼里面，用来打牙祭了。
“好嘞！”
伙计记下了江唯由报出的菜名，询问少女几句有没有别的什么吩咐之后，就打算去离开。
说起来，江唯由和这个小伙计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很奇怪的因缘，一方面是因为江唯由的多次造访，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少女初来时候弄出的好笑事情——刚来的时候，她不晓得这里的分量，竟然一口气点了十人份的餐点。现在提起这件事情，老板和活计还暗暗咋舌。
“喏，赏你的，顺便再给我上壶最好的酒。”
从荷包里面掏出一锭碎银交到活计手中，她又要了一壶酒。
少女估摸着，还有几天她就要和南宫祈一起回逍遥派了。而她刚才听南宫祈的语气，那家伙在逍遥派，似乎是什么有地位的家伙。
南宫祈回到逍遥派后，一定不会缺银子花。
江唯由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她与其扣扣巴巴地过，不如及时行乐更加爽快。
伙计受宠若惊地从江唯由手中接过了赏钱，而随着金钱到位，他的态度也愈发地殷勤起来。
“谢江姑娘赏赐！”
他很兴奋，所以故意喊得极大声，大概是想帮江唯由挣挣面子吧。
不过他的好意举动却把江唯由吓了一跳，当少女听见“江姑娘”三个字的时候，急得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嘘嘘！”
用食指顶着自己的嘴巴，着急的江唯由赶紧制止了小伙计炫耀的举动。
“我是瞒着家里的凶婆娘偷偷来打牙祭的，你这一吆喝把她招来怎么办？”
江唯由赶紧朝四周看看，朝楼下看看，发现没有南宫祈的踪迹，这才安下心来。
“是江姑娘您的母亲？”
“母亲？什么母亲？”
正在啜饮一杯茶的江唯由，乍听到伙计的问题，不禁有点云里雾里。
她的记忆是很悠久，不过想得起来的，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一点点。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几个神秘法诀的运用，但母亲什么的，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就是您刚才说的‘凶婆娘’”
“哦哦哦，那个啊。南宫祈才不是我妈，她只不过是我家的洗脚婢。”
终于搞清楚了问题，江唯由不禁笑了出来。她随意搪塞了几句，就敷衍过去了这个话题。
“快去快去，把酒先给我上上来，你看你让我等了多久。”
不满地抱怨了几句，江唯由揉了揉自己已经饿瘪了的肚子，再也没有兴趣和小伙计说笑了。
酒不同于菜，只需要成壶得上上来即可，自然用不了多少时间。
江唯由拿起一只小巧的，釉了青花的酒杯，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她看着楼下，想着她刚才身体中莫名出现的不适感觉，不禁蹙紧了眉头。她坐在那独自思考着，但也因为这样，她没注意到邻桌的一个人，在听到“南宫祈”三个字后，身体细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