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七十九章 怪人做怪事
呼延念祖暗笑,转身向门口走去,卫老九拦住呼延念祖,老家伙急着想知道其所以然。呼延念祖笑了一下说道:
“二位若是感兴趣,何不把那两句拿到王府中,里面的文人墨客自然会一目了然?”
卫老九说道:“年轻人你这么办事哪成,你既要进王府讨饭吃干嘛急着走呀,我们不考查考查你能确定你的去与留吗?”
老鳖犊子你才想走呢!呼延念祖暗骂后,又顿了一阵子方读道:
“笼(平声)笼(上声)笼(上声)笼(平声),笼(平声)笼(平声)笼(上声)双爪。
圈(去声)圏(平声)圈(平声)圈(去声),圏(去声)圈(去声)圏(平声)四足。”
“嗨,就这么简单啊?”方师爷有点儿泄气地说道。
“越是简单的,往往就越复杂。”
卫老九倒是比方师爷深刻的多。即尔他又说道:“呼延先生,你这(对)联不会是养什么圈什么那么简单吧?”
“当然不会,”呼延念祖忽悠道,“用你老的话说,越是简单的就越复杂。因为简单,所以留下的空间就大,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以很难有个确定的什么来定位……”
由于时间关系,卫老九话转正题,问呼延念祖一些有关治国理政的大问题。结果呼延念祖地答应还算令卫老九满意,因此他得以进了西阳王府。
呼延念祖那副对联传进王府,让里边不少文人墨客大伤脑筋而争论不休。有人说那对联说是“宿命论”,即是鸡鸭就得被笼着是猪羊就得被圈着。又有人说是“反束缚论”,鸡猪等本来是野生野长,凭什么要把它们牢笼起来?也有人说,那只是呼延念祖耍的小把戏,为了取悦卫老九,从而达到他能进王府混饭吃的目的。但有人暗中说西阳王府就是个“笼”和“圈”,而其中的双爪鹰四足犬比比皆是……
呼延念祖进西阳王府后的表现,起码没令卫老九为收留他而后悔。首先针对一些重大亊件地分析与判断,呼延念祖往往要高于其他人。但卫老九却不太喜欢这个“高人”,主要因为呼延念祖说话太直太冲,甚至对他这个九千岁也从不说句恭维的话。就连卫老九最为看中的,玄天搞的“长生不老术”,呼延念祖也颇多微词,尽管他尚不知其中有残害少女一项。呼延念祖甚至当面对玄天说,“你还鼓捣人长生不老,你若能让一棵草活到霜降后就是神仙”!
这话传到卫老九耳中,老家伙差点儿喊人将呼延念祖劈了。但卫老九毕竟卫老九,他还是没将呼延念祖扫地出门,只是一直让呼延念祖拿三等参事的饷银。有好心人劝呼延念祖说,不就几句好听的话吗,你就对王爷说说怎么就不可以呢,那样你很快就会升为二等参事,乃至一等参事。呼延念祖却说,我天生不会那一套,我就这熊样,爱咋咋的!
总之,卫老九明知呼延念祖是个高人,却往往不採采纳呼延念祖的意见。而呼延念祖明知有些话卫老九不爱听,他却非说那些话不可。卫老九那么做,当然因为他是主人主宰,呼延念祖撞死墙却不能不称之为怪了。
西阳王府中另一“怪”姓白名贤。他参军前,与邻居家的一个名阿娇的女孩私订终身。白贤入伍后随军去了边关,因屡建战功,十几年后他升至六品武官。前几年与家中尚有书信来往,但他一直没好意提及他与阿娇的婚事。后几年因战事频发,他几乎和家里失去联系。他官升六品后,上司为他做主在边关娶了亲,他以为家乡的阿娇已早为人妻。半年后他有幸被调回内地,他不能不回乡探亲了。于是他骑着高头大马,与坐着大轿的妻子,在几十个兵卒地簇拥下回到家乡。对一个小山村来说,他也称得上衣锦还乡了。
然而当白贤得知阿娇还在等他时,他立马觉有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他忙去了阿娇家向阿娇赔礼道歉。阿娇说你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阿娇话刚说完就摔倒在地,不久便气绝身亡。原来阿娇在白贤进门前,服下了砒霜。
白贤痛不欲生,拔出宝剑橫在自己脖子上,想以死为阿娇殉情。他的俩亲兵死死拉住他不放,一亲兵还说将军你这谋杀朝庭命官,而死有余辜……白贤这才忍痛罢手。
后来白贤之妻病故,有不少人为白贤说媒,结果都遭到白贤的拒绝。白贤调到西阳城后,卫老九想把他的处甥女嫁给白贤,白贤却没给卫老九这个面子。这对任何人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馅饼,白贤却视而不见。因此他在众人眼中,不能不算是个怪物了。好在卫老九也算有点儿度量,没太难为白贤。
听完董秀这番介绍,呼延泽又做出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即要进西阳城会会那俩怪人。说让俩怪人帮他策反西阳城及西阳王府的守军。
董秀说道:“呼延念祖虽然算不上老九贼的死党,但老九贼毕竟是呼延念祖的衣食父母,而白贤又是个一条道走到黒的人。首先这两个人你就难以策反,谈何让他们去策反别人呢?”
见呼延泽没什么反应,董秀又说道:“小泽你是因为那个童谣?”
“有那么点儿,”呼延泽笑了,“那童谣最后说,‘仨人在,王府泰’,显然说明仨不在王府就了脉。如今那一妖早不在了,咱们再拉走两怪,不就结了吗?”
董秀严肃说道:“小泽你这又是件独闯龙潭虎穴的亊,可不是开玩笑。童谣毕竟是童谣,可不能以此为据啊!”
“哥哥别担心,除此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怪人能做怪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呼延泽的语气很坚定,董秀知道这事改不了了。他认为呼延泽这话从逻辑上讲是没错的,可那么困难的事,能如此轻易地得到解决吗?
若桐也觉得呼延泽直接去策反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不太靠谱,可又觉呼延泽做过的那些事,每次行动前几乎都不靠谱,但到头来又非常靠谱。这么想若桐就没提出什么疑义。
在西阳城内帝党人的帮助下,呼延泽在白贤家会见了白贤与呼延念祖。白贤很早以前就调离王府,呼延念祖和白贤是好朋友,时常到白贤家中坐坐。呼延泽开门见山开诚布公说道:
“二位长辈,我就是卫老九通缉的呼延泽,刚从北边回来……”
呼延念祖与白贤不约而同地四目相对。他们已经听说,扫北大军出了个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高人。那高人施魔法,让曹国、钱广两元帅瞪着眼于大白天进了番谍开的妓院,而丟了脑袋。高人又施魔法,让十五大军跪在地上,拱手将大元帅印献给王化。最后高人施大法,让十几万番邦铁骑主动进了一片沼泽,而陷入灭顶之灾。
俩怪人不相信有人会施什么魔法,但知道帝党破了王党的除王化之计,又大败番兵,肯定有高人相助。而那个高人,就应该是眼前这个呼延泽。
呼延泽又说道:“二位长辈,明天将有红柳营六万大军及大內高手、穿云派手千余人,围住西阳。不久瓜州驻军及康州守军也会开过来,参与围攻西阳城。”
白贤说道:“怎么,瓜、康两军也被你们策反了?”
呼延泽笑了一下说道:“我参与了对红柳营的策反,帝党可能有了经验,又成功地策反了瓜州军。而康州守军实际上就是掌握在帝党手中。”
白贤冲呼延念竖起了拇指,原来得知红柳营被帝党策反后,呼延念祖告诉白贤,说瓜、菜、康等军队,肯定要走红柳营走过路。
呼延泽很谦和地说道:“二位长辈肯定清楚,西阳城被破已在情理之中。卫老九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城中的将士兵勇却是无辜的。世间唯有人的生命是为宝贵,因此晚辈才冒昧前来讨扰,请求二位长辈出手搀救那些无辜的生命。”
白贤笑了一下说道:“呼大侠的菩萨心肠难能可贵,也令在下十分佩服,但在下和你本家说到底,只有我手下有几个大头兵,怎么去解救那些无辜呢?就算我们有那心也没那力啊!”
呼延泽认真说道:“长辈切莫什么大侠不大侠的,叫我小泽就可以了。古人云:兵不在多而在精。名人曰:千里长堤毁之一蚁穴。二位长辈如何去做,我想现在应该心中有数了!”
呼延念祖道:“臭小子少给我们戴高帽,快说说你的打算。”
呼延泽说出了他的计划后又说道:“事成之后,二位长辈要官给官,要银子给银子,绝不食言!”
“成交!”呼延念祖毫不犹豫地说道。
白贤却无不担心地说道:“事情也就这样了。只怕到头来朝庭翻脸……”
呼延泽心一揪,敏感地觉得白贤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事发突然,他竟-时不知所措?
呼延念祖说道:“最难测的是帝王心,这事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明白的。事已至此,咱们管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呼延泽差点儿掉眼泪,深为呼延念祖的无所畏惧所感动。
在一旁的若桐和侯陆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后来呼延泽告诉俩人说,主要因为俩怪人已经意识卫老九的末日到了。
呼延泽认为西阳城那俩人怪人不是怪人而是高人,尤其他本家呼延念祖。首先他们高在不把什么党派当回事,他们看重的是现实和局势。其次他们根据呼延泽的前两部曲,己经预料到什么,再结合红柳营兵围阳城,及他们对卫老九方面的认识,他们认为卫老九大限将至。而他们绝对不愿意做卫老九的殉葬品,因此只能归顺帝党而别无选择。
这些就是呼延泽敢与俩陌生人谈判的主要原因,因为一切与他预料相符,他又取得一次非一般的成功。
接下来大家开始合作后的笫一项工作。呼延泽征求一下那两位的意见后,起草了一份《告西阳城全体将士书》。其内容如下:
平西大将军秦方、前敌钦差董秀,深示西阳守军全体将士知悉:尔等虽为伪九(千岁)卫之部属,实乃朝庭之官兵。伪九篡国夺权蓄谋已久,其狼子野心路人皆之。其视皇帝如儿戏,视万民如草芥,不除之不足以平皇恨民怨。届时有十万天兵围攻,西阳城将毁于一旦。为解众将土无辜之困,诸君应着机反戈一击,共诛伪九以正国法朝纲!
诛伪九之前,凡左臂扎红绸带,听从前敌特别行动正副指挥使胡朱、百显指挥者,均视之为帝党成员。凡立功者重奖不误。执迷不悟者唯殉葬于伪九也。
望诸君莫失唯一之良机,而无悔之今生也!
西阳城被红柳营大军围住后,呼延念祖与白贤及其部下,以“传销”方式在城内及王府内,秘密散发《告将士书》,及红绸带。
同时一个口头消息也随之传播开来,其内容是:在麻哈城施魔法灭曹国灭番骑的高手即日将进入西阳城……
三天后半头晌,卫老九才知道这个消息,又认定所谓胡朱、百显,即呼延念祖与白贤。卫老九大怒,急令人去捉拿那二位,王府大门却轰然洞开。
呼延念祖与呼延泽率领的,由大內高手、穿云派高手及左臂扎红绸带的起义者,组成的除贼团,冲进西阳王府。卫老九也不含糊,立刻下令全体卫士于王府大厅前布阵迎敌。
双方稳住阵脚后,呼延念祖朗声道:
“九王爷你的末日到了,此时对你来说,仼何抵抗都毫无意义,只能伤及更多无辜弟兄之生命。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束手就擒,这也算是你在你的人生最后做一件善事,也可以说是上天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事以至此,你别以为你如一座难以扳倒的大山,其实你庞大的势力无非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柿子,是不堪一击的!”
卫老九咬牙骂道:“呼延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做了叛徒,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无耻吗?”
呼延念祖笑了一下说道:“王爷说这话可没意思,你说我是你的叛徒,那你是谁的叛徒呢?谁是叛者谁是忠良不重要,重要的是胜者王侯败者寇。之前我不止一次提醒你要果断采取行动,如果你听我的早就面南背北称孤道寡了。可你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才导致今日之祸,事已至此,就算我和弟兄们为你做垫背,你就能逃过这一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