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九十七章 于心不忍
宋二壮笑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朴老板,别人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个人,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能有这事?”朴成哲瞪大眼晴,不知自己着了道。
“这个人就是你们的掌门铁观音!”
宋二壮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让朴成哲热泪盈眶。他没想到,开始他不太看好,后来又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若桐掌门,竟那么的信仼他。他情不自禁冲中国方向拱手作揖而声泪俱下:
“掌门,谢谢你对属下的信仼,谢谢你对属下的关怀!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让掌门为难让掌门操心,我愧对我派对我的栽培与教养、愧对赤练掌门及若掌门的厚望……”
朴成书也落了泪,过去拉起朴成哲。宋二壮窃笑。臭曲曲棒子你还瞧不起本公子,本公子先让你哭一会儿再让你笑,看你还有没有脾气!宋二壮暗骂后说道:
“朴老板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大麻烦不是你惹的,而是有人在算计你。这倒说明你以前的工作很出色,如果你把成哲商号捣得松松垮垮三清两黄,肯定没人搭理你。”
“谢谢宋公子地理解,谢谢!”
朴成哲果然笑了。
太子五王妃阮小玉被強暴那天,正是穿云派若桐的上届掌门赤练仙子诞辰之日。朴成哲一个人带着些祭品,来到海边的一个鲜有人迹之处。在面对中国方向做了相应地拜祭之后,他坐下来,“与九泉之下的赤练掌门对酌畅饮”。眼前又浮现出,总坛在是否仼命他为四护法的会议时的情景……
赤练掌门见很多入会者皆犹豫不决,便朗声说道:“我毫不自吹地说,论武功我绝不会输给在座住何人,但论经商我和各位都不是朴成哲的对手。他虽然是曲曲人,但首先是我们的好兄弟……”
这件难忘的往事,让朴成哲泪流两行。不自不觉中喝干了他帶来的一坛酒。最终他勉强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上回家的路。不知过了多久,他影影绰绰看见一户渔家,后来又觉得似乎有人搀扶他这了那户渔家。然而他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废弃已久的窝棚中,而身上的那块祖传玉珮也无翼而飞。
后来才知道那块玉珮竟落在太子五妃阮小玉房中,而成为他朴成哲夜闯太子府强暴阮小玉的罪证!
朴成哲地讲述,让宋二壮认为,朴成哲被诬陷不是个偶然,而是有预谋的,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朴成哲那块玉佩,是在下半晌离开他的,也就是说这个玉珮有充足的时间,由真正罪犯带到阮小玉房中。而这个罪犯,显然十分阴险狡猾!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二壮每天除了与朴成书“亲密接触”外,再就是院里院外转转走走。凡遇到什么人便上前招呼聊上儿句,尽管开始时他曲曲语说的很不规范。日子久了人们还发现宋二壮特别喜欢与年轻漂亮的女人搭讪。久而久之便有闲话四处传播,说宋二壮八成是个色鬼,指望他解救朴老板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些闲话难免偶尓传入朴成书耳中,她不能不为之恼火,要惩治传说闲话的人。宋二壮却一笑制之,而仍然我行我素。
随着时间地推移,人们竟认为那些闲话已既成事实,因此有人开始对朴成书被那个小白脸迷住而不满。朴府大管家金义,甚至当着宋二壮的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宋二壮却置之不理,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某日宋二壮和往常一样,食欲不错地用着午餐。金义进了门,阴着脸站着。不久俩家丁进门报告说,大门外有两个叫花子赖着不走,非要热饭热菜不可,
“乱棍给我打走!”金义怒道,“臭要饭的还登鼻子上脸了,传我的话,以后再遇到吃白食的就别客气,有饭给狗吃狗还知道晃晃尾巴呢!”
两个家丁连声说是却沒动窝,还互相挤眉弄眼。
宋二壮听在耳中气在心头,真想过去搧金义俩大耳刮子,但看在金义双鬓染霜的份上,他还是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谁知一来二去竟将金义惯出毛病来,某日他竟打发家丁小晚给宋二壮送上冷饭剩菜。宋二壮笑了,然后很认真地说道:
“小晚你去告诉金大管家,说现在他后悔还来得及。”
小晚没明白宋二壮的意思,说道:“宋先生你白吃这么多日子饭够本了,我看你应该走了。”
宋二壮叹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想一走了之,只是有点儿于心不忍。”
小晚笑了,说道:“是啊,谁忍心撇下这好酒好菜呢?”
宋二壮哼了一声说道:“我不忍心的是,如果我走了就会砸了你们的饭碗,你听明白了吗?”
小晚大笑,说道:“宋先生你是饿糊涂了吧?你走了是你没了饭碗,与我们饭碗有什么关系?”
“我们中国的一句老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话我是说了,信不信由你。”
宋二壮说着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大摇大摆出门而去。
说来也巧,宋二壮走了不久,朴成书便进了门。看见桌上的饭菜,朴成书愣了一下,又见小晚在翻看宋二壮的那些书本。扑成书意识到什么,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
“这是怎么回亊?”
“打发臭要饭的呗。”小晚挺得意。
“宋先生哪儿去了?”
“走了,臭要饭的还挑食。”
“你才臭要饭的呢!”
朴成书甩手搧了小晚一个大耳舏子。小晚捂着火辣辣的脸还要说什么,朴成书又是一巴掌,小晚这才知道问题严重了。急忙说道:
“大小姐不该我的事,是金管家让我送的。”
“狗奴才还反了你们了!”
大管家金义是朴成书的表舅,曾有功于朴家,而且一直对朴家忠心耿耿。因此朴氏兄妹一向对金义很尊重,今天朴成书却情不自禁骂出了口。
然而亊情并未到此结束,因为上灯后宋二壮仍然沒有回来,朴成书毛台了,而一时不知所措?却见金义正与几个上等家丁,在滋润地喝着小酒。她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
“谁让你给宋先生剩饭吃?你们不知道宋先生是我从中国请来的吗?;你们不知道他是掌门特使吗?”
“成书……”金义自持辈大功高,想说点儿什么。
朴成书伸于掀翻酒桌,几乎吼着说道:“狗奴才还不快点儿去找人,找不回宋先生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朴成书双眼滾出泪珠,而她的心情却挺复杂的。她或多或少理解点儿金义他们,因为宋二壮虽然忙忙道道,却净做些不着调的事,有时朴成书甚至后悔不该把宋二壮带过来。然而她又不能不把希望寄托在宋二壮身上,首先她们自己没那个能力。更重要的是,她清楚的记得,她与宋二壮即将登船时,若掌门把她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要保证宋二壮的人身安全。而若掌门说那些话后,竟双眼含泪。毫无疑问,如果宋二壮有什么闪失,她朴成书无论如何也吃罪不起!
金义见一向温和的朴成书如此震怒,只好带领众家丁灰溜溜岀去寻找那个吃白饭的。刚出大门口,小晚就沮丧地说道:
“宋先生说他走了我们就得打饭碗,看来还真是那回事。”
“去你娘的,”金义骂道,“姓宋的不吃剩饭你干嘛不麻溜收拾下去?”
另一个家丁说道:“大小姐还真让那个中国佬给迷住了!”
悔恨也好,不服气也罢,为了保住饭碗,众家丁不得不分头去找人。结果二天过后,也没见到宋二壮的影子。众家丁一个个哆哆嗦嗦大气不敢喘一下,好在朴成书见宋二壮的一些重要物件还在,估计宋二壮还会回来,就没再难为金义他们。
又一夜过后,小晚终于在一个胡同见到宋二壮,小晚高兴极了,上前拉住宋二壮说道:“宋先生快回去吧,我家大小姐都想死你了!”
“是你们这些狗奴才想死我了吧?”宋二壮冷脸冷笑。
小晚这才意识到这个中国佬不是个省油灯。忙说道:“你说的没错宋先生,你要是真走了,我们还真就打饭碗了!”
宋二壮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我看你的名子就应该叫‘晚了’。”
小晚低三下四说道:“宋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快回吧,以后我们一定拿你当祖宗待!”
“臭小子,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你让我回我就得回,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就连中国的大皇帝都没那资格,你死了那条心吧!”
小晚头发根一乍,扑通跪下,哭叽叽说道:“宋先生都怪小的狗眼看人低,你就饶了我们这些瞎眼狗吧!小的我一家十几口人,全靠我这点儿劳金活命,我父母都有残疾,我奶奶都八十多了,我丟了饭碗我那一大家子都得饿死啊!”
“臭小子,看在你还有点孝心的份上爷先饶了你,不过想让爷回去得有个条件,你们得让金老鬼把他的老闺女嫁给我。”
小晚扑哧笶了,意识到宋二壮在跟他开玩笑,因为金义的老闺女是个傻子。小晚爬起小声说道:“宋先生,金老鬼的老闺女我都不稀罕,哪配得上你老人家,我看就让金老鬼把他外甥女嫁给你得了。”
宋二壮哼了一声说道:“我想娶你家大小姐,还用金老鬼发话吗?”
“那倒也是,我家大小姐早就迷上你……”
“好小子,原来这话是你说的,大小姐正愁找不到那个人,走,回去见大小姐,看大小姐怎么收拾你?”
“不,不是……”
宋二壮一句话吓得小晚差点儿尿裤子!
其实宋二壮并非完全为了让金义小晚等难堪,原来他已经开始有所正式行动。首先因为他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曲曲话了。他清楚他肩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沉重,不下足够的功夫是不成的。至于有人因此说他如何如何,他当然不会介意。
在众人眼里,宋二壮反而越来越不象话了,动不动就出门而不知去向。朴成书不得不派人寻找,结果发现那家伙不是去酒楼就是进赌场,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对朴成书来说,这家伙就如豆腐掉灰堆实在吹不得打不得。气得朴成书竟跑到狱中向朴成哲诉苦。
朴成哲沉思了一阵子说道:“若掌门把宋二壮打发来自有她的道理,宋二壮那么做大概也有他的道理。他要干什么就让他干好了,反正咱们也不用搭什么。他不是带来两万两银票吗,够他折腾的。”
见朴成书仍然眉头紧锁,朴成哲又说道:“成书你别担心,若掌门已经把话说到家了,就算宋二壮一事无成也不要紧,掌门肯定会想别的办法。咱们掌门现在是大中国的名誉国师,名气和声望不是一般的大。那个骑在皇上脖子拉了那么多年屎的假太监九千岁,就是掌门用穿云剑挑死的。那个魔鬼吃了几十个女童的心、肝,眼瞅着就要成精了,满肚子里的肠子都长满了花。若是晚几天,恐怕就算是神仙也治不了他了。因此在大中国,上至皇上太后,下到黎民百姓,无不对咱们掌门奉若神明恭而敬之。如果掌门跟中国皇帝说一声,中国皇帝再跟曲曲国王说一声,就算哥哥我是真正罪犯,他们也得乖乖地把我放了。”
朴成书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令朴成书意想不到的是,某日宋二壮竟提出,要去朴家祖坟地去拜访看坟的瞎姑奶奶。朴成书哭笑不得,说道:“二哥,我们成哲商号不敢说藏龙卧虎,也称得上人才济济,你说你找谁不行,干嘛偏要找那个双目失明的老婆子呢?”
宋二壮却坚定地说道:“你能去就去,不去我自己去。”
宋二壮做出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是在他听了崔永有关瞎姑奶奶地讲述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