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冲突 下
而心思单纯的李思琪那里经历过这种阵仗，脸色吓得惨白，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带撒娇着让表姐柳诗情带自己来到这里，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李思琪呆滞的目光闪出彻底的绝望。
“来，别磨蹭了，坐下来，陪哥仨喝几杯先。”那个手臂脖子纹着骷髅头的青年有些许不耐烦，拍了拍身边的坐位命令道。
李思琪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但是她心里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绝对不能连累表姐。李思琪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地从柳诗情身后走出来，颤声道：“那我喝一杯你们就放过我们行不行啊？”
你这是让狼不要吃羊啊，三人都被她的天真给逗乐了，那个脖子纹着骷髅头的邪气青年正想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拖坐在他腿上。
突然柳诗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李思琪拉过来，冷笑道：“就凭你们三个废物还想让我们喝酒，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说完拿起桌子上那杯就狠狠泼向那张让她想吐的嘴脸，脸上洋溢着颠倒众生的愤怒却依旧天生妩媚的冷冷笑容。
那个邪气青年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还是在毫无征兆之下被酒泼了一身，顿时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死死的盯着柳诗情，脸色狰狞道：“臭婊子，敢泼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一个大巴掌狠狠地向柳诗情的秀美脸蛋掴了过去，誓要将这个让他阴沟翻船、颜面丢尽的贱女人打成猪头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一掌来得极迅速，柳诗情在旁观者的惊声中根本没法来不及防范，唯有闭上明眸任由这一记狰狞无比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但是等待了许久，柳诗情始终感觉不到脸上有火辣辣的感觉，嗯，难道是幻觉么？为什么巴掌打下来一点都不疼呢？她不禁摸了摸脸蛋，并未感觉脸上有红肿的迹象。
柳诗情下意识地睁开美眸，瞬间映入眼睑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熟悉脸庞，只见他的一只手正稳稳攥住那个脖子纹着骷髅头的邪气青年的手，把他推了一把。
柳诗情看到这脸，愣了一下，但很快忍受了许久的委屈终于控制不住，美目中终于浮现出珍珠般的泪珠，柳诗情本来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自从校花杨洁转校后，很多人都将浔江中学校花的王冠戴到她的头上。梨花带雨，那是一种让入看了也会感到心碎的美丽，犹如珍珠般的泪水滑落眼眶，连成两条直线，无声的滑下。
黄扬知道此刻也无法安慰，只得对她低声说道：“别怕。”
谁知道柳诗情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不但没有止住哭声，反而更加好不抑制的痛哭起来，似乎要把刚才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这时候穆森也把李思琪拉到身后，冷冷地盯着这三人。
“你们是混哪里的，活的不耐烦了吧？”那个纹着骷髅纹身的青年眯着眼睛叫嚣道，眼眸不经意间透出一丝阴鸷的神色。
对面那个坐在里面，手臂纹着一条黑曼巴的青年打断了邪气青年的叫嚣，看着这个强出头的不速之客冷冷道：“兄弟是哪条线上的，这位小姑娘刚才洒了我兄弟一身酒，现在想她陪我喝上一杯也不算过分吧，你这样强出头有点不合适吧。”眼前这两个目光阴冷的青年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好惹，所以他这番话说的也留了几分余地，就是不想和他们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不必多说，她们是我的朋友，陪酒是不可能的，这钱就当是赔偿你的。”黄扬的语气却是毫无回旋余地，随手丢下的两张百元大钞更像是一种施舍。
手臂纹着一条黑曼巴的老大看见飘落在他们面前的两张百元大钞眼神变冷，语气也开始转硬：“你这是赔偿还是施舍。”
黄扬毫不为之所动，冷冷地盯着他道：“随你怎么认为。”
“看来你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手臂纹着一条黑曼巴的老大冷笑道。
“不管你是什么理解的，今天这事就是这样了。”黄扬眼神冰冷，看着他斩钉截铁地道。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找死。”离黄扬最近的纹着骷髅头的邪气青年可没有那么好的涵养功夫，在刚才黄扬突然攥住他的手推他一把的时候就已经不满了，现在看他竟然比他们还嚣张，再也忍不住了，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手臂纹着黑曼巴的老大则从腰后拿出一把弹簧刀，弹开，锋利的刀芒在日光灯照耀下散发着幽幽寒光。
附近围观的食客见状吓得脸色大变，纷纷走远。
黄扬和穆森见状，也急忙拉起两个女孩到退到退一点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倒没有太多紧张，两人之前自暴自弃那段时间都是打过不少架的人，也不是善茬。特别是身材高大魁梧的穆森，在他原来那帮小伙伴当中，被喊为穆疯子，打起架来那个狠，疯狂不要命，拳拳入肉，斗得最狠时是在高三上学期，一人放倒对方混混五人，到了后来连社会上的混混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更有传闻浔江县的某个江湖大哥想邀他一起混，只不过穆森始终当自己是读书人，没有同意，打架斗狠是一回事，混黑社会又是另一回事。两人交接了一个眼神，便读懂对方的意思，速度抄起旁边的两张折凳，身体作防御姿势，两人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个拿着弹簧刀的青年，擒贼先擒王，先把最危险的扼杀，这是他们经过数次实战总结出来的经验。
那个脖子纹着骷髅头的邪气青年率先喝骂一声，抄起啤酒瓶就要冲过来。
“都他妈给我住手。”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爆喝，紧接着几个警察和联防紧急冲了进来。
“胡所长。”烤肉店老板一见胡金来了，急忙上前：“这些人在这里闹事。”由于紧张，他也来不及仔细详说，只得笼统一说。
胡金转头看向那边大战一触即发的阵势，冷笑两声：“闹事，好！很好！！”然后对着身后的警察和联防队员吼道：“都他妈给我带回所里，打电话让他们家长过来交罚款。”
这年头对于打架闹事，派出所一般都是这么来处理，没什么大事的，就一股脑抓进去，等着对方找人来交罚款。
随即，胡金又对身边拿着警棍的民警说道：“赶紧的，都给我铐起来！”
“是！”
六七个民警和几个联防队员拿着警棍和手扣，朝着黄扬冲过来。
这时黄扬放下折凳，走到了胡金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胡所长是吧？你要扣押我们回去，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你会为这个决定后悔。”
胡金愣了下，似乎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而那些准备动作的民警、联防人员听到黄扬的话也下意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黄扬没有理会，依然看着胡金，指了指柳诗情、李思琪、穆森继续道：“我们都是浔江中学马上准备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说着又指了指柳诗情，道：“她是我班的班长，也是今年浔江中学最被校领导寄予厚望的学生，不出意外的话，今年高考不是清华就是北大，没准还能拿个广信市高考状元。今天在这里吃饭，被这三个无赖用淫秽烂语狠狠侮辱，甚至是当众羞辱非礼，在这个餐厅吃饭的人都可以作证，同时你也可以通过监控视频来调查我这番话的真伪，我想说我要提醒你的是，我不知道我班长现在的精神是否受到了创伤或是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她了几天后的高考的话，我敢跟你保证，我们浔江中学和学生家长、甚至是县教育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黄扬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七分真三分假，不尽是忽悠。上次月考柳诗情的成绩702分全校排名第一，全市也是第二，不出意外绝对是清华北大的学生。
胡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时候，那些刚才敢怒不敢言，憋了一肚子气的围观食客也被黄扬这番话激起了心中的正义感，也纷纷出来作证，指责谩骂那三个混混的混账行为，一时间群情汹汹。
虽然餐厅里开着空调，但胡金额头已经不知不觉渗出一丝汗水，这时候，他就有些紧张了。
浔江中学是浔江县重点中学，也是岭西省示范性重点高中之一，大部分时候，广信市高考状元都出自这所学校，前几年还有幸出过一个省高考状元，而且每隔一两年都能走两三个清华北大的学生，每年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更是多不胜数，凡是能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除了从学校和教育局那里得到一笔高额的奖金外，市教育局、县政府、县教育局、县电视台、报社都会不吝笔墨去大肆报道，毕竟是天之骄子嘛，这也是一项教育政绩。
甚至胡金相信，浔江中学那个享受处级待遇的老校长要是知道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学生被羞辱和非礼，被自己扣押，那么他一定会大闹到县教育局去，教育局的领导甚至县政府的一些领导很多都是老校长的学生，到时肯定指责公安民警在社会治安上的不作为。
想到这，胡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看向那三个混混的眼神也越发冷冽起来，那种奇装怪服的打扮和那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的纹身，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又看了看在一旁眼圈通红的两个女生，其中左边那个女生容貌美艳得更是让他也稍稍失神，他阅人无数，从女孩的穿着和气质也知道这女孩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心里顿时已经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猜出来了个大概。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对自己说话不卑不亢的少年，说话老练有分寸，身上散发着超越了年龄的沉稳，恐怕日后也不是池中物，万幸啊，要是没有这个学生站出来插上一脚，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好过了。
想到这，胡金狠狠道：“把这三个家伙都给我铐起来！寻衅滋事、侮辱非礼妇女、携带管制刀具，回去直接把手续走了，给我刑拘。”
三个混混本来就被刚才黄扬说的话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听胡金这话更是哭丧又害怕，他们出来混的日子不长，局子是进过，但只是打架斗殴的小事，罚款一交就放出来了，啥时候被刑拘过。
那几个民警、联防队员本来听到群众说他们调戏侮辱那个美丽得冒泡的女孩子的时候已经激起心里的正义感了，听到胡金的话后，立刻上前按着三个混混，边扣起边叫骂起来：“你们这帮社会渣滓，自己不学好，当了废物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侮辱非礼人家小姑娘，这些可都是准大学生，你知道准大学生是什么吗？天之骄子，比你们这种垃圾金贵多了！”
看着民警把那几个混混押上警车，餐厅里终于爆发了火山爆发般的欢呼。很多人都对黄扬和穆森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不已，害得两个大男孩也不免有些赧然。而有的老奶奶和大妈阿姨更是上前走到柳诗情和李思琪身边，拉着两人的手温言细语地安慰起来，叫柳诗情不要有什么心理阴影，安心考好即将来临的高考。
黄扬和穆森相视一笑，回到自己的餐桌，重新打开电子炉烤起肉来，被这么一折腾，肚子都咕咕直叫。
两人又喝碰了一罐啤酒，柳诗情和李思琪才一脸解脱般地来到两人这里。
“黄扬学长、穆森学长，谢谢你们。”李思琪明亮的眼睛看着两位曾经自己非常崇拜的学长，姣好的小脸通红地道。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咱庆中人不是好欺负的。”穆森握起拳头扬了扬，笑着对李思琪道。
黄扬也笑道：“思琪妹妹，一个月不见，又长漂亮了。”
虽然在旁人看来黄扬这句话有点轻佻成分，但是李思琪心里明白这是学长故意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刚才的事，松弛刚才绷紧的神经。
李思琪青涩的俏脸潮红，心里虽然喜悦，但是闪扑闪扑的眼睛却不敢看两人。
黄扬也不逗她了，笑道：“坐下吧，不用再找位置了，我们凑一桌，一起吃。”
说着黄扬举起手让服务员再拿两副碗筷过来。
柳诗情和李思琪两人也没有拒绝，坐了下来。
“谢谢你。”柳诗情转过头，美眸看着黄扬，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不用客气。”黄扬淡淡笑道。
两人虽然同在理二班近一年，但是从没有过交集。
柳诗情又转头看着对面的穆森，也轻声说了声谢谢。
穆森笑了笑。
“你们和思琪认识？”柳诗情看着黄扬好奇地问道。
“我们是老乡，上次五一回家时认识的，我们都是庆镇人。”黄扬拿起夹子把煎熟的一块猪排夹到李思琪的碗里，笑道。
“谢谢黄扬学长。”李思琪有些羞涩道。
穆森看着旁边的李思琪小丫头，笑了起来：“思琪妹妹，别整天这么文绉绉的叫啊，以后直接叫我们做森哥和扬哥可以了。”
“对，我就说嘛，整天学长学长的叫，都分生了。”黄扬笑道。
李思琪听了两人的话，闪扑的眼睛不敢看两人，青涩的邻家小妹一样。
黄扬又用夹子翻了翻，又把一块牛排夹到柳诗情的碗里。
“谢谢！”柳诗情温婉地低声说道。
又分别夹起一块牛排道穆森和自己碗里，再把生的牛排和猪排放到粘板上。
夹起碗里的牛排小啃了一口，才问柳诗情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柳诗情还没开口，李思琪便说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非要表姐带我来这里，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说完李思琪小脸又垮了下来，泪水就要准备夺眶而出。李思琪心思单纯，一直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乱想什么呢？”柳诗情见状慌忙过去安慰道。
“就是，思琪妹妹别乱想，那几个渣滓是有眼无珠，惹谁不好偏偏惹到我们庆中人，算他注定今天倒霉，要不是警察来了，不然我们非把他们揍成猪头。”穆森故意恶狠狠地道。
李思琪闻到穆森的话，听到穆森耍狠的话，也不禁破涕为笑。
三人又温言细语安慰了一番，李思琪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然后黄扬和穆森把话题扯开，黄扬和穆森都是聊天调节气氛的高手，绝对不会尬聊，随着聊天深入，相互熟络起来，李思琪整个人放开了，一方面她主动接过大厨的位置，自告奋勇给大家煎起烤肉来，边翻煎便撒调料，手上的搭配动作有模有样，一方面像一只黄鹂一样吱吱喳喳说个不停，滔滔不绝跟柳诗情说起庆中双壁的风流岁月，说到一些趣事，连柳诗情都娇笑不已。
柳诗情又和黄扬聊了高考的复习和报考的情况等等，直到李思琪煎了三盘烤肉四人才感觉肚子撑得鼓鼓的。
时间也流逝飞快，很快就来到了五点。黄扬结完账，和穆森跟二女告别后，才和穆森一道回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