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陷囹圄
“你确定，以上说的话全部属实？”
林枫一脸疲惫，斜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雌雄双煞，心中暗暗发誓，警察是他此生最讨厌的群体，没有之一。
“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有落下什么细节？”
这句话从一个女子嘴里冷冷的说出来，让林枫听着尤为刺耳。
他抬头第一次仔细打量一下对方，发现女警五官还算标致，也够得上美女的标准，但头上一顶丑陋的大檐帽，加上一套铁灰色警服和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枫又低下头，不耐烦的嘀咕道：“没有。”
代素素失望的摇了摇头，给旁边的同事姚斌递去一个眼神。
姚斌把桌子一拍，高声断喝：“说！那五十万是怎么回事？”
毫无准备的林枫一个激灵，立马换个表情，鄙视的眼神看着姚斌，“从没听说过。”。
“你……”姚斌气氛的站起身，手指点着林枫的额头，“你知不知道，人命关天，你现在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判刑了！”
林枫一听，憋了一晚上的火再也按压不住，站起身大嚷道：“你们无缘无故审了我一个晚上，还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人，我问你，你们有证据没有，如果没有，小心我告你滥用职权！”
姚斌刚要回嘴，被代素素一把拦住，“林枫，在未掌握确凿证据之前，你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劝你还是配合调查，不然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饿了，要吃饭！现在没力气回答问题。”林枫懒懒的坐回椅子，再也不看眼前讨厌的两位警察。
这次轮到代素素爆发了，“啪”的一声把文件往桌子上狠狠一拍，一脸冷峻，“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整个晚上废话连篇，一会插科打诨，问东答西，一会又是上厕所、要水喝，现在又……如果让我查到证据，有你好看！”
林枫嘿嘿一笑，回复了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谈话陷入僵局。
显然，审讯只能到此结束，彼此都充满了敌意，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况且一晚上审讯掌握的资料，已经足够理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外面一直监听的郝志国命令两个手下结束审问，回头又对身后一个警员说：“给这小子一份早餐，然后安排他休息。”
代素素从审讯室出来，追上郝志国，“头，这小子到后面很不配合，我怀疑他故意隐瞒……”
“他能说的，已经全都说了，暂且扣押他吧，累了一晚上了，通知大家开饭。”郝志国点燃一支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晚上的熬夜，让他脸上挂着疲惫，但双眼仍然炯炯有神，显示出精神饱满。
代素素跟进办公室，正想说话，“吱”的一声，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个资料员，将一摞文件递给郝志国说：“头，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那五十万的来源，也已经查明。”
郝志国欠身接过文件，追问道：“转账的人是谁？”
“对不起，这个查起来有些麻烦。”
郝志国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示意手下继续说下去，两位女警都紧皱着眉头，显然是被“二手烟”呛的不轻。
资料员小许挥了挥手，赶走眼前一股烟雾，继续说：“转账的账户已经被注销，而从银行提供的信息看，办卡人来自于黑市的庄家，经核查用的身份证也是假的，因此……”
郝志国摆了摆手说：“不用说了，先出去吧。”
小许如获大赦一般，逃似的开门离去……
代素素看到郝志国双目紧闭，左手揉着眼皮，深深陷入了靠椅中。她很了解头的习惯，也不再打扰，将想说的话闷在肚子里，转身开来了郝志国的办公室，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郝志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断定金昌秀的死绝不简单，通过一夜的审讯，他也相信，林枫并没有杀人动机，就算是死者和林枫有关，顶多也只是误杀。
当天的比赛录像，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并进行了专业的分析，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林枫的攻击都无法构成致命伤，但金昌秀确实是在赛后送进医院，不出5个小时就停止了呼吸。
在时间上，林枫无疑又是最有可能的凶手，但如果说一个学生，几拳就能置人于死地，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作为一名近身格斗高手，郝志国看得出，林枫所习的只是普通的拳术而已，远不是出手即可毙命的格斗术，会这种手法的人，不是特警就是黑道上的杀手，或是退役的特种兵。
本来，他以为偶然间发现的五十万汇款，会是一个突破口，但现在看来，这条线索也断了。
荆海是一个沿海开放城市，加上与夷洲岛隔海相望，又是两岸三通的桥头堡。
近几年是上有政策，外有资金，发展速度异常迅猛，已经成为了国家级重点发展的高新城市。
大量外资的涌入，也同时带来了社会隐患。近几年，荆海市的治安越来越差，犯罪率上升的速度，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依靠沿海的便利，各种境外的黑势力不断涌入，地下钱庄、赌场、情色生意愈演愈烈，已然建成气候。
由于经济发展需要，荆海市出入境管理相当宽松，尤其是是对夷商，已经基本达到了免签的地步。
据郝志国了解，很多南韩、倭国，东南亚的犯罪分子，都是凭借一张黄色面孔，办理一份夷商签证，便可以随便出入，自由往来于大陆和海外之间。
加之与地方黑恶势力相互勾结，想要深入地下钱庄中，查清汇款人的身份，几乎是没有可能。
虽然国家早就明文规定，任何银行开户都需本人携带身份证原件亲自办理，但具体到地方执行上，郝志国明白里面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各个银行的假户头、烂户头异常繁多。
而且，仅凭借一张假证件，让银行全力配合办案，肯定会被对方以各种借口拒绝。因为这属于自揭伤疤的行为，任何银行行长都不会拿头上的乌沙开玩笑。
最要命的是，死者是一名南韩人，涉及到外事纠纷，情况更加复杂，上面的压力也很大，下了死命令让他限期破案。
难道，真的要定性成误杀？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林枫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太不公平。
或许，从金昌秀身边的人入手，会有些其他收获，但金正泰已经提审过，这个老东西仗着外商的身份，除了强力要求警方快速破案外，并没有提供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弄得郝志国也是毫无办法。
就在他思考进入死胡同的时候，“当当当”想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进来。”郝志国坐直身子，右手不停的按揉太阳穴。
代素素推开门说：“头，外面来了一个叫杨思颖的女孩，吵着闹着要探视林枫。”
郝志国没好气的回道：“审讯期间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探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来烦我！”
代素素哦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正好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郝志国接起电话，右手习惯性的朝代素素挥了挥。代素素会意，又留了下来。
“喂，哪位？哦，局长，对，已经提审过了，正在整理口供……是的，是有一个，是个女孩，叫？”郝志国右手捂着话筒，看向代素素。
代素素秀口无声的一张一合，尽量用嘴型向郝志国描述：“杨思颖，杨思颖……”
“哦，女孩叫杨思颖。是，是！我知道，我马上安排，好的，好的……再见。”
郝志国放下电话，脸上立刻褪去方才如沐春风的笑容，阴沉着脸对代素素说：“安排那个女孩进去探视，另外给林枫换一个舒服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