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五仔必须死.
丁悟烁看着身上的血迹,再看看房间里狼藉一片,吸了吸鼻子,心想:自己怎么总是找掉脑袋的朋友借身体,真是奇了怪了。
回忆了一下陈小宝的过往,觉得这家伙还真是幸福的没边了,有房有地,有钱有女人,这辈子或者只需要把财富交给自己将来的孩子就行,妥妥的投胎赢家。
不过现在这个投胎赢家已经变成了自己,真是走运。
丁悟烁闻了闻空气里的血腥味,打开了房门,向外看去,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可是空气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丁悟烁嘴角抽了抽,看样子这个投胎赢家可能并不是人生赢家。
丁悟烁朝着血腥味最浓的地方走去,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其中一个则是记忆里父亲陈大宝的尸体,丁悟烁倒吸了一口凉气,嘿,招谁惹谁了,儿子成亲的日子变成自己的忌日。
又转头看了看几个刺客的尸体,蹲下身,往几个尸体额头上点了几下,嗯嗯,原来如此,人死之后短时间内脑子里还保留了一些重要的记忆,若是魂魄被钩走太长时间,这些记忆也无法得到保留,除非有未完成的遗愿,而完成这遗愿的想法又足够强大,或许能够产生一丝执念,执念的外形恰似本尊,可是和本尊的区别就在执念只需要完成遗愿,无需顾虑其他,哪怕伤害到本尊的家人朋友也在所不惜。
丁悟烁得知这几个杀手是之前被项飞所灭的几个国家联合起来组成的一个暗杀组织的杀手,陈大宝在项飞身边时曾无数次与这个组织的杀手有过交锋,结果当然是陈大宝完胜,于是这个组织调查到陈大宝退伍之后的事情,特别找了今天这个日子来寻他晦气,哪怕不能要了他的命,至少也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问题来了,杀就杀吧,还特地惦记着陈小宝的新娘子是怎么回事?杀手组织的人不是应该泯灭人性,消除欲望的么?
直到丁悟烁把最后一个杀手的记忆看完之后才明白,原来是隔壁杏花村的大户家的儿子也看上了朱秀儿,可惜生错了地方,没能和朱秀儿成为青梅竹马,只好让人把她劫走,毕竟陈家的实力不是他们老王家可以正面硬扛的,掂量了几次自家的分量,决定还是找人绑架的好,刚好这个杀手组织是在杏花村集结的杀手,王家还买通了几个陈家下人,得到了陈家的院落分布图交给了这些杀手,就连之后接应的事情也是由王家来做,于是臭味相投的两拨人就这么勾搭上了,一拍即合,你要人命我要人,互不影响。
丁悟烁看着几个杀手的尸体,嘴角轻轻一撇,对着尸体吐了口痰“呸”的一声,在宁静的夜晚非常刺耳,又转过头看了看陈大宝的尸体,诶,轻叹一口气想了想:既然做了你家的儿子,替你报个仇也不算啥了不起的事情,我也算是苦命人苦命鬼了。
丁悟烁想起几个月之前的那一次挑拨
鲜卑和匈奴之所以那么快翻脸,完全是丁悟烁现场操作的,为了两边尽快打起来,他亲临一线,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鲜卑人,觉得匈奴狗既然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就没理由忍气吞声,于是在双发第一波混战的时候,他被人推倒之后被马蹄活生生踩死
这种憋屈的死法,以至于到了地府还被几个相熟的勾魂和判官嘲笑了一番。
丁悟烁在院落里四处走动了一番,发现除了几个护院被杀之外,也就陈大宝和陈小宝这两个倒霉鬼死了,现在只有陈大宝死了。
他去了管家刘忠的房里,轻轻拍了拍熟睡中的老管家。
老管家见到新郎官少爷来到自己房里,身上还带着血迹,顿时被惊了一大跳,赶忙在少爷身上打量一番,看看少爷有没有伤着哪儿,丁悟烁不耐烦地制止了他,带着一丝哭腔说:“家里来了贼人,我爹他刘叔,您赶紧把大家伙召集起来,看看还有没有人被杀的。”
听了少爷的话,刘忠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少爷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刘忠这才回过神,心里一阵憋闷,要说这刘忠,当年也是陈大宝手下的卫兵,和陈大宝出生入死多年,感情深厚,情同手足,惊闻这噩耗,而且还是由少爷说出,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他,眼睛里也顿时充满了泪水。
老管家原本还算不错的身体此刻却像是被抽空了精力,整个人都不好了,迈着蹒跚的步子拿起房里的铜锣,到院里敲响了铜锣。
陈家的奴仆丫鬟们听到锣声,知道这是府里有大事发生的信号,往日里陈大宝不知多少次这样训练过家丁丫鬟了,于是他们一个个行动迅速,穿好衣衫就到院落里集合了,在走廊里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却不知今夜发生了何事。
等到了院落,看到院子里摆放的几具尸体,所有人都认得他们,白日里还活生生庆祝少爷成亲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冰凉的尸体,有几个和护院关系好的下人顿时抱头痛哭,胆小点的丫鬟连站都站不稳了,相互扶住才没有倒下。
陈三宝在睡梦中被吵醒,十一二岁的年轻人行动总是不如那些下人丫鬟迅速的,等他到了院落里时,发现了满身血迹的哥哥和失魂落魄般的管家,还有一堆哭成泪人的家丁丫鬟,等他看到地上躺着的老爹时,他走上前去,轻轻摇了摇老爹的身体,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到得此时他才明白,今夜府里是有大事发生,却不是什么好事,或许是对自己的一种精神保护,陈三宝眼前一黑就往后倒下了,幸好丁悟烁眼疾手快,才没有让陈三宝摔在地上。
丁悟烁和老管家都明白,陈三宝毕竟年幼,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让几个心细的丫鬟带着陈三宝回房照顾。
剩下的家丁丫鬟则继续留在院落里等候大少爷的命令,现在老爷死了,小少爷晕了,家里能做主的也就这位了。
丁悟烁指了指几个穿夜行衣的刺客,大声说:“这几人就是今日的凶手!不过并不是所有凶手都在这里!今日我爹死了,贼人或许还会来取我性命,这个家已经不再安全了,各位若是想要离开,我会发还你们的卖身契,给你们足够的钱财回家,若是想留下来的,今后大家同甘共苦,为了老爷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宁静的夜晚,丁悟烁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原本还有些哭声和啜泣声,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仿佛被夜晚吞噬了一般。
不少下人看着地上的尸首,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可是还没人出列想要离开,谁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倒是其他的护院纷纷高喊起来:“报仇雪恨!杀光贼人!”毕竟死去的是往日的兄弟,虽说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但是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陈老爷给的待遇又好,说不害怕是假的,可说不愤怒也是假的,现在愤怒战胜了理智,几个护院都觉得这些刺客都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若是明刀明枪干一场,自己未必会输。
终于,有下人忍不住走出了队列,还有不少人见到了有人出列,也纷纷跟着走了出来,到了后来,有一半以上的家丁走了出来,倒是丫鬟们,一个都没有出列,毕竟卖身给陈家的姑娘,都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即便此时带着银钱回家,也不过是给家里带去负担,倒不如在陈家继续混日子,毕竟今夜丫鬟一个都没事,那下次再来贼人,说不准也不会对丫鬟下手。
丁悟烁看了看走出队列的家丁,轻轻点了点头,让老管家把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发还了,还给每个人两个月的月钱。
家丁们拿了卖身契和钱就准备收拾东西连夜离开,转身要走时,却听丁悟烁叫了几个名字:“郑通,任合,白飞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被叫到名字的三人听了丁悟烁的话,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眼神之后才转过身面对丁悟烁,此刻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毕竟出卖陈家院落地形图的就是他们,若说此刻不心虚都是假的,可是表面上还要强作淡定地应付着。
丁悟烁挥手让其他下人丫鬟回去休息,将三人和老管家都叫到了自己房里,他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三人。刘忠不明白少爷玩的这是哪一出,可是少爷的安排他只能听从,两个少爷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己并未成家立业,于是将两个少爷也当作了自家儿子来对待,父亲对待儿子总是会宠溺的。
过了好半天,三人被看得心里发毛,少爷的表情摆明了他心情不错,不过谁会在刚死了爹的时候心情不错?那肯定是少爷发现了什么,而且不叫别人,偏偏叫我们三人留下,这明显是要摊牌啊!
平日里胆子最小的白飞忍不住先跪了,声泪俱下地喊:“少爷我错了!我对不起老爷!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边说还边抽自己耳光,没几巴掌下去,他脸颊就变得红肿了,下手确实不轻。
另外两人看到有人先自首了,自己这边要是再装死也没有好下场,于是跟着跪下哭着喊着,当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刘忠到这时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地形复杂的陈府,今夜会被贼人轻而易举进入,都是这三人的锅,当下拿出了之前征战沙场的气势,将三人吓得跪伏在地不敢动弹,若不是少爷在场,需要听候少爷发落,只怕此刻他们三人已经成了没命的娃。
丁悟烁看着跪下的三人,又看了看快要忍不住的老管家,他也知道老管家对于陈家的意义,和陈家对于老管家的意义,这个小仇,就先让老管家消消火吧,反正死的不是他爹他兄弟,他并没有那么愤怒,于是开口说:“刘叔,这几个人交给您了,您看着办吧。”
刘忠听到少爷的话,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他之前还怕少爷打算放过这三人,现在知道,少爷是想让他先出一口气,老爷的账,先让对方还个利息。
于是三人被逼问了一番口供之后就死的很难看了,具体死法就不多说了,少儿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