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地上与地下的战争 五
十二点整点一过，裘暝便立刻出现在赛莲的眼前。
虽然是第二次看见这道深幽的传送门，赛莲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隐约地，她在空间门开启的瞬间，还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她却感觉不出来自哪裡，心裡不由得对裘暝更加警惕。
＂唷，人都在啊！＂
裘暝打了声招呼，他刻意地忽略了眼前景象，虽然挺噁心的，但想来应该是赛莲的杰作。
裘暝听说过一句话，人之所以会感觉恐怖，是意识到自己的死亡，而裘暝「死」了那么多次，虽然眼前的断肢残臂依旧让他感觉反胃，却也不太在意。
赛莲从裘暝出现之后就一直在注意他，看他如此淡然，赛莲不由得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这个小子很危险，面对同族被异族杀戮，却能表现得如此淡然，就算他是神祇分身，但此时的他应该还未完全成长，心性就已如此冷淡，待他成长起来之后，说不定又是一个残忍凶暴的黑暗神祇！
虽然暗精灵信仰的黑暗之神本身就不是甚么善神，但裘暝这分身「不死的权能」根本闻所未闻，赛莲之所以如此礼遇裘暝也正因于此！
就连赛纳鲁道这个「正统」的黑暗之神地上行走，死了以后，靠着黑暗权能也仅仅只能化为生死夹缝间存活的影灵，虽然拥有了黑暗分身，但撇开其强大的魔法能力，他的弱小就连一星法师都自叹不如！
＂……你到底是哪位神祇，为什么会拥有死亡之主的復活权能？＂
赛莲这时极度渴望知道这件事情！
对暗精灵来说，神祇虽然是信仰，却也不是不可动摇的，远古传说暗精灵是黑暗之神污染了高等精灵，木精灵以及花草精灵所造成的，说是暗精灵之父也不为过，但暗精灵的信仰也就仅止于此，对他们来说，不背叛仅只是因为筹码不够！
至于黑暗编织者是暗精灵的母亲这个传说，表面上暗精灵是认同的，实际上就呵呵了……
裘暝没有说话，实际上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反倒是被裘暝復活过的娜塔莎代替他回答了。
正确来说，娜塔莎说的是北方神教会的圣典祷文。
＂他是死者之王，是永夜之主与白昼大地的父亲，更是最终审判的掌管者，他掌管着復活，掌管着审判，无论是人类，是精灵，或是所有生物，乃至于神祇，最终依旧会回到死者归宿之地，等待着他的审判……＂
娜塔莎的表情虔诚，在裘暝视眼前的可怕场景于无物之时，娜塔莎福至心灵地，感到自己真正地领悟到裘暝是哪位神祇的化身！
裘暝在一旁听得有点傻眼，他是不知道娜塔莎怎么想，否则他肯定举起双手大拇指说句干得好！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裘暝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赛莲，此时再也没有任何怀疑，虽然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许她对任何人低头，但在裘暝眼前，赛莲依旧是有点发憷。
＂娜塔莎，甚么时候妳可以随意曝露我的身分了？＂
裘暝一边要装出严肃的告诫模样，一边要忍笑，他差点忍得岔了气！
＂裘暝……死者之王啊，＂赛莲有些不适应，她的态度显得有些谄媚，原本她想对裘暝提出护卫她前往地上世界的要求，但这时裘暝的地位却已经无限拔高，让她有些难以开口，＂赛莲……赛莲请求您，请求您帮助我前往地上世界……＂
不知道有多久没用赛莲这个自称了，赛莲又是羞耻于自己显得如此卑微，又提不起勇气撑起原本那超凡者的架子，她觉得自己话说得吞吞吐吐，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但这一点也不奇怪，死者之王的地上行走从来没有出现过，却不代表不会出现，而復活的权能却是如此令人心动……
＂地上世界？妳这不是地底吗？挖个洞出去不就得了？＂
裘暝话说出口才惊觉不对，这不是曝露了自己的无知吗？
但赛莲却神色如常地回答，＂死者之王啊，您降临时日尚短，所以不知道这件事也情有可原，幽暗深渊看似地下城，实际上却是一个个微型空间所支撑起来的，这周遭虽然是石壁，但无论怎么挖，都会有一个尽头，那是凡人绝对无法破坏的障壁。＂
神的全知全能并不体现在地上行走身上，他们在降临于世的时候，往往是以凡人的知识与能力行走于世间，大多数的祕法者以散播神的教义为己任，少数的祕法者则是忠实地实践神祇的教义，就如南方教会的教宗，以及赛纳鲁道。
＂所以，地下六层之前的每一层，都会有至少一个以上的传送门连通地上世界，但因为人类在漫长的时间裡一一找到了传送门并驻扎军队，所以现在我唯一能够使用的通道，就是小菲达克通往地面的那条通道。＂
当一行人踏出巨魔堡垒的军营内的囚牢时，眼前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不晓得从哪裡入侵了这裡的地上人类，四下搜刮着器物，而裘暝一行人中有一名年轻暗精灵与一名成年暗精灵，许多人类士兵一见到如此奇特的队伍，自然围拢了过来。
赛莲这时早已按耐不住脾气，任谁家裡被人翻箱倒柜，也会如此狂怒，只见她嘴中念念有词，显然正念着咒语，并从怀裡拿出一把骷髅手臂製作的短杖，与人类手掌一般大小，白色指骨握住一枚长着双角的黑色头盖骨。
看见这样的短杖，人类士兵哪会不知道自己遇上了暗精灵中的硬茬子，他们赶紧呼朋引伴，召唤周遭的队友们，想要围剿裘暝等人！
但，事情会这么容易吗？
在士兵们围拢过来的时候，地面上忽然浮现了一道鲜红色的图样，几个曾经见过死灵法师战斗的老油子士兵，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甚么东西！
＂这，这是……娘皮的！这小娘们是死灵法师啊！＂
＂快！快跑啊！＂
＂跑甚么？死灵法师又怎么样啊，这么个小女孩能有多少实力？看这小娘皮细肉嫩的，肯定滋味不错！＂
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年轻士兵喊叫道，但旁边拉着他走的士兵一个机灵，赶紧丢下他就跑！
这傻逼！那可不是一星死灵的黑色魔法阵，而是高阶死灵的血红魔法阵啊！
你特么想被记仇的死灵法师追杀到天涯海角，老子可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