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锦娘
扬州城中一庭院中。
“欣儿，你这是怎么了？”望着满屋的破碎花瓶，锦娘满眼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来干吗？看我笑话？我落得如今这下场还不是全拜你所托。”少女冷眼看着眼前人，一声冷哼。
“欣儿……”锦娘心中了阵揪痛。
“欣儿是你该叫的吗？你配吗？”少女背对着她的轻唤，一身的疏离。身后的老妪欲上前一步终是停住了。若是没有当年的狠心，她又如何变成现在的这种境况呢？
锦娘不由地想起了在韩家稀稀落落、惨惨淡淡的日子：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乾，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尝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而在施家，由于自己的任性与不甘，抛家弃子，远走江湖，惹事生非，带给书成的是无尽的麻烦，终因自己的结怨使得他被仇家害了性命。
她看着眼前的女儿，终是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切仿佛都是报应。她已负了身边所有人，接下来的日子趁着都还活着，她应该好好陪在老鬼身边才是；锦娘心中一阵感慨。
少女悠悠转了身，怔怔地看着她。
“娘，你别怪，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少女突然回心转意让锦娘满头期许。
“你叫我娘？”锦娘惊讶地看着有几份像自己的人儿，一阵错愕。
“都说母女哪有隔夜仇呀，娘，你帮我个忙吧，我知道错了，你帮我请施大哥来府上一趟，我想明白了，以前是女儿无知不懂事，我得当面向他陪理道歉。娘，你帮我，好不好？”韩素欣对锦娘一下子亲近十分，还向她撒着娇。
“欣儿，真的吗？娘替你高兴，你真的长大懂事了。”锦娘一阵欣喜。
韩素欣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堆起满脸笑容点了点头，以示肯定：“而且还得请我大师兄过府一趟。我得向他赔不是，以前在师傅面前都是大师兄罩着我的。娘，你说可好？”韩素欣在心底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好好，娘这就去。”锦娘看着女儿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中原镖局的后山青松坡。锦娘约了施南山。
“我是该称你一声韩夫人还是施夫人？”施南山盯着她，冷笑着。
“南山，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奢求别的，欣儿知道自己错了，只求见你最后一面。”锦娘面对施南山终是有愧的。
“你错了，我是爹爹一手带大的。韩素欣若是肯转性，怕是下辈子吧。你走吧。我现不想杀你。”施南山淡淡地否定着。
“你这是要逼我？”锦娘摇了摇头说。
“逼你？你说笑了。”施南山冷笑地看着她，觉得滑稽。
“书成的身份你不是不知，你想着他被人挖坟毁尸不成？”锦娘威逼着。
“你可真够狠的……”施南山想不到她竟会说这话，心中替爹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