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缺境
两个人就这么诡异地跳了一上午。
猿明好想停，但不能停啊。
对面那小鬼明显已经进入某种状态了，这一停，说不定他下次还得找来。
咬牙坚持着。
然后是一下午。
然后到了晚上。
“猿明，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斥从演武场一头传来。
华妃黑着脸，环顾演武场，想看看猿明和儿子在干吗。
结果就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朦胧月光下，翩翩起舞……
华妃从侍卫身上抽出刀，就朝猿明冲去。
“不行啊娘娘！千王子正在领悟战技，要是被打断，可能会受伤！”小莹不亏是有底子的人，一眼就看出猿千似乎是处于传说中的空悟状态。
这种状态下，人体会自动屏蔽四周一切感知，将精力集中在一件事上，那就是感悟。
感悟的速度是平时的十倍，甚至熟练者，还能更高。
而一旦被外力打断，受到的伤害不亚于被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人全力打上一拳。
吐血都是小事！
小莹没有亲眼见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猜错了也没事。
华妃脚步一顿：“真的？”
“奴婢也是听说，不敢保证。”
就这么一耽搁，华妃也看出端倪了。
儿子确实是和平时不一样，双眼茫然，但动作却轻盈无比。
见华妃停了，丫鬟们赶紧搬来椅子，请她坐下。
一帮人，或坐或站，就这么等着。
猿明都快哭了，您既然来了，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停下来，比如通知大王？
就这么看戏一般，一群人好端端地坐在那，这合适吗？
喂，那边那人，能不能别吃水果了，我好渴！！！
月出。
月落。
日又出。
舞动中的猿千突然全身一震，双睛恢复清明，然后瘫倒在地。
华妃困意全无：“千儿！！”
比华妃更快冲出去的，是小莹。
三步并两步，小莹将猿千抱在怀里，试了试脉博。
“娘娘，千王子没事，只是太累，睡着了。”
华妃心一松：“还等什么，抱回去休息。”
“是。”
身后一群人该打扫的打扫，该搬椅子的搬椅子。
完了后走人。
诺大演武场，只剩一人。
猿明：“……”
你们当我是什么？
自动跳舞猿吗？？
要不要加个点歌功能？？？
……
王宫。
书房。
黄猿将一本册子递给身前一人。
那人展开，轻声念道：“猿千，猿族三王子。满月时被检测出血脉继承度只有一成，三岁被发现具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四岁被天雷劈而不死，五岁服用塑骨丹开始练习飞云战技，仅用十个月便达到精通……”
“这……”
“大将军以为如何？”
“若不是大王亲笔所书，末将会认为有人想侮辱末将的智商。”大将军直言不诲。
“是啊，谁又能想到，当年的废物，仅用了六年不到的时间，便成为我猿王朝开朝以来最大的天才。”
“天才二字未免太过轻率，三王子的天赋，在整个妖族，说不定都当得上第一。”
“……”黄猿沉默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猿胜大将军。”
“末将在！”
“我将猿族的未来交给你，你可有信心，让猿千在凡体巅峰前精通两门战技？”
猿胜眼中精光一闪，大王这是要押宝了，略一思索，答道：“只要资源……”
“国库随你调用！”
猿胜深吸一口气：“定不辱使命！”
凡体四重，初、中、后、巅峰。
一般而言，只要将一门战技练至熟练，便可进入凡体初期。
若有人能将一门战技练至掌握，便算中期。
同样的，精通对应凡体后期。
至于巅峰，需要大量的实战，不断积累，不停提升，方可到达。
凡体巅峰，已是凡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再高，那便是另一个世界了。
之所以能够这么巧合地一一对应，是因为妖族在近万年的传承中，早已形成了一套成熟的评判体系。
比如说，正常人练习飞云战技，一年入门，两年熟练。
这两年中，他不仅仅只是练习步伐，他还需同步练习身体各个部位的肌肉，这样身体才吃得消那种速度的提升。
这么一来，相当是在两年中将身体全方位地锻炼了一遍。
待他将战技升到熟练境界后，他本身的实力也就顺其自然地进入了凡体初期。
也就是用锻炼时间来衡量整体实力。
然而，世间总有些天才，他们能用更短的时间掌握更多更精的战技。他们或许已经精通某一门战技了，但由于对身体的锻炼时间并未达标，因此自身境界反而会处一个较低的阶段。
对于这种现象，妖族给它取了一个很恰当的名称，叫做，缺境现象。
意为，能力够了，但境界跟不上。
猿千就是这个现象的代表人物。
他的实际能力是精通一门战技，但对身体的锻炼时间仅有十个月，连一年的入门时间都不到。
幸好经过塑骨丹改造，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因此，勉强达到凡体初期。
初期到巅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此期间，有足够多的时间练习另一门战技。
如果在凡体巅峰前，能精通两门战技，意味着他的基础将会扎实得恐怖，进入下一个境界后，实力决不是同境界者可以抗衡的。
最大的问题是，精通第二门战技的难度会大上几十倍。
血脉继承度决定战技上限，继承度是死的，上限自然也就没法提升。
精通一门战技就已经占用了大部分继承度，想要精通第二门？就看你有多大本事去开发自身潜力了。
黄猿已经替儿子规划好了一切，接下来，就看猿千的表现了。
……
华府，练武场。
猿千在场上做着各种炫目的移动。
“感觉真好！”
“做这些动作，就仿佛呼吸般自然，甚至不需要思考，身体就会做出本能反应。”
“精通，精通，原来这就是精通！”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猿千并没有发觉场边多了一个人。
猿书，大将军猿胜手下，猿卫军总教官。
只有最精英的猿族士兵才能被招进猿卫军。
猿书一动不动，看猿千练了一上午。
微微点头。果然是精通，并且境界相当稳定。
十月练习，和常人的五年苦修，竟是没有区别。
猿书眼界很高，从军多年，见过不少天才，有妖族的，精族的，也有魔族的。
但和眼前这位一比，也就不算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