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蛮荒古地
时间飞逝。
特别是沉浸于修行状态中，时间仿若如同指间的流沙，悄然间，便度过了一个炎热的夏天。
在这个季节，村子里孩子们每日去学堂向熊猫先生学习种种知识。其实，按照世俗的观念看，学习剑道应该注重修炼才对，如夜以继日地修炼身体，锻炼体能，训练各种剑术，通过不断的切磋和战斗来提升实力等等诸多这般的方式，但熊猫先生却未让他们做这些，除了召唤竹叶稻人让这些孩子每日试一试身手外，便没有其它的实战，所做的修炼，也只是每日清晨感知天地间的充沛气机，并吸纳气机。
虽是孩子，却并非懵懂无知，他们不明白熊猫先生为何没有传授过他们剑法，相反只是教导他们知识，却并未心生抱怨。
世俗有纸上谈兵一说，却也有磨刀不误砍柴工的说法，要想成为一代剑道大家，渊博的学识不可或缺。和缥缈的梦术相反，剑道这个熔炉里知识太过繁杂，门类派别何其多，数万年的发展在这一方面可谓是卓有成效，史上存名的剑道大家也是数不胜数，他们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传承，即便没有开派立说，也会有诸多经典的战役以及招式留下，留给后人捉摸挖掘。
诸多知识和逸闻趣事，足足给他们这些孩子讲了一季。
秋风渐起，村子里诸多树木已经枯黄不堪，落叶时常在风中飞舞，从俊峰之巅倾泻而下，称得上村子里仅有的一幅萧瑟冷寂的画面。
学堂里气氛依旧，十二位学生端坐在座位上，似乎早已习惯了熊猫先生的侃侃而谈与谈笑风云。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日熊猫先生并未再一味阐释剑道的博大精深与渊远流长。他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第一次向这些学生展示他的剑。
这是一把竹剑。
剑身轻薄，整体呈墨绿色，分为若干节，剑身上还有很多的横贯的沟壕，和竹节如出一辙。剑柄椭圆，仅有一节，手感想必极佳。
这柄剑只施展了一个招式，就令得所有学生惊愕不已，因为这柄剑毫无气势、毫无气息地斩在虚空上，竟然在空气中打开了一道门。
熊猫先生并未吊他们的胃口，与他们解释说这道门是界剑的招式：虚空之门。
在这些孩子中，早已推开“叶门”的小叶，“心中有宫阙，梦中可住人”的小阙，还有水属性的小涛，火属性的小炎，他们可能对这个招式的理解更加深刻。
因为就性质而言，这一招式和梦术中的遁术一脉相承。
虚空之门漆黑无比，根本看不到里面存在什么，熊猫先生笑道：“与你们讲授了一个季节，是时候带你们去历练闯荡了。”
众人疑惑与好奇中穿过虚空之门，来到了一个苍莽的世界。
他们踩在废墟的瓦砾上，入目所见，尽是倒塌的宫阙殿宇，断壁残垣，可见一斑。
视野远处有稀疏的林野，缕缕雾霭蒸腾而起，视线模糊，看不到山中景物，使得众人陷入混沌的境地，有学生疑问道：“熊猫先生，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看到这些倒塌破损的建筑了吗？这些便是从古时候遗留下来的，虽然渊源并非追溯到数万年前，但至少也是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像这种地方，世人将其称为蛮荒古地。”熊猫先生道。
四大洲广袤无垠，其中不乏一些遗留着远古气息的地方，即便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下都有可能潜藏着宫殿楼阁，甚至就连天空上也未必没有建筑，曾有传说在层云之巅飞翔着一只巨鸟，是古经史典中记载的洪荒之兽——鲲。其翼若垂天之云，扶摇直上九万里，何其壮阔哉！而就在这只巨兽后背上，竟然栖息着一个人类的种族，他们的家园竟然建立在天空之上。能够发现这件事的人想必也是高手，否则这个传说也不会在世俗间流传出来。只不过这个传说是否真实实在有待考证，毕竟有本领飞上九天之上去一探究竟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连深海和天空中都存在着古地群落，就别说这些人烟罕至的沙漠戈壁了。在人类的理解中，这种蛮荒古地是非常适合探险的地方。这种地方说不定还会遗留着古时的文明，如果运气足够好，未必不能捡拾到一些古老的传承，从此实力翻天覆地，甚至有望度过天劫跨越仙门，在九重天上逍遥快活一番。
第一次来到蛮荒古地，这些孩子敬畏的同时也都充满憧憬。
熊猫先生将他们分成两组，让他们自由探寻这片废墟，他并不会跟随，临行前告诫他们不要走出废墟，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洛寒六人去西边，其余六人去东边，大家约好在日落时分回到原地。
废墟上平坦如砥，巨大而空旷，对于从未离开过村子的少年和少女，这种地方即便荒凉，也充满了好奇。
有时看到一些风化的石柱都要忍不住多瞧几眼，上面的雕刻虽不甚清晰，却是记载着古时先民平时生活的景象。
熊猫先生已说过这片废墟是数千年前的建筑，那时的文明称不上发达，倒也不似远古先民那般原始，刻图上描绘了他们的衣着以及日常生活，洛寒他们大抵明白了这座废墟原来是一隅孤城，建立于山海之间。
他们两组人各行东西两面，正好对应着这座古城两面的阻延的山海，想到之前看到的朦胧山色，洛寒几人明白他们所前往的方向正是海域，而小麟他们去往山地。
废墟尚且看不到尽头，洛寒他们一路随遇而安，偶尔遇见一些岩壁内躲藏的小妖小兽，它们没有招惹这些涉足废墟的人类，洛寒他们也懒得和它们发生冲突。
走到一片宽阔的广场上，洛寒几人看到一尊残破不堪的石像，不约而同地驻足观望，依稀可见这尊石像竟是一个人身蛟尾的异人。
虽说人融这种景象对于这些孩子并不陌生，像他们的剑师就是一只熊猫，熊猫的脑袋，熊猫的四肢，但他们知道熊猫先生一定是一个人，这种能力是借助梦术施展出来的拟兽术，可以化身猛兽，村中诸多老人也是如此。
半人半兽并不罕见，但洛寒他们感到怪异的是这尊石像所雕刻的人绝非拟妖术这般简单，因为即便是面对一座石像，几人仍旧能够感受到一种大海的气息。
可能这个兽人并非拟兽术所化，而天生就是长得这个样子。至于这股神奇的气息是如何而来，众人却是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