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至雪原
世人皆知四大洲广袤无垠，辽阔无边际，陆地上存在着诸多帝国，铁关雄城绵延千万里，巍峨得令人敬畏，却很少人知道在这广袤无垠的世界上还存在着从古时传承至今的文明古国。
剑梦大陆自诸多远古神明开拓而来，悠悠太上，大道建树，无垠疆域尽数被挖掘利用，远古是如此，近古也是如此。
在四海八荒之内，远古的部族传承虽然断绝，但近万年来的古国文明还有诸多尚未衰弱。
这些传承多以古国的形式传承至今，由于多是居于边荒的缘故，人口也不密集，整个古国内人口过百万便是稀有，和那些人口动辄达到万万人的庞大帝国自然无法相比，甚至有许多古国偏安一隅，国土面积很小，整个国家内没有几座城镇，人口甚至只有几万人。
在这些古国，虽然也很难寻找到远古时期血脉统一的部族，但毕竟承载着古文明，奉养着先古时期的图腾！
据说，图腾是远古文明的结晶，是梦力量最纯粹的产物，诸多古老大族皆是依赖图腾得以发家立业。
古国保留着图腾，也就保存着诸多风俗习惯，具有深刻的传统观念，所以每个古国几乎都是独善其身，与外界联系甚微，更甚者固步自封，视外人皆为仇敌。
如果一些古国相离不远，彼此之间便常有摩擦，常年爆发战争也在情理之中。
……
大陆无疆，在某座大洲上，有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土。
这里常年累月地下雪，日日如此，月月如此，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所以这片土地便只有一个季节，那便是寒冬。
天地肃杀，飞雪如剑，冷风如刀。
地面上鲜有行走的野兽，如果有，它的毛皮一定非常非常厚，即便是一柄匕首都捅不进去。
“嘶……”
在一片冰雪石林中，一个少年艰难地迈着步子，他的牙齿嘎嘣作响，脸颊惨白，眉毛和鼻孔里甚至是体肤上都蓄满了冰碴。
不过他还是将两只胳膊环在身前，这个简单的动作并非是为了储蓄热量，只是一个心理暗示，让得自己感觉会有那么一丝丝暖和。
冷风毫不怜悯地灌进他的薄衫里，让他不停地打着哆嗦。他望了眼周围的冰雪石林，只能哈着热气咬牙往前走。
少年头顶有一块伞状的冰块，是他用自己的能力凝聚而成的，无需刻意举着，这把冰伞便一直与少年随行，悬在少年的头顶。
不知走了多久，这柄冰伞已经凝聚了非常厚重的雪花，伞面下足以容纳四五个成年人。
“呼……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少年忍不住感慨唏嘘，如若他有小炎的能力就好了，即便饥饿难耐，至少不必承受这份寒冷。
一路经过高达数丈的冰雪石柱，少年走在坚硬的雪面上，刚走过去，那两行脚印便被雪花掩埋，不会残留任何痕迹。
视野辽阔，一望无际，别说寻得任何人迹，就是动物的痕迹都很难见到。
洛寒只能闷着头朝一个方向走。
又走了许久，终于在视野内见到了活物。
“嗷……”天空时而出现一阵高亢的鸟鸣声，只见白茫茫的天空中飞翔着体型硕大的雪雕。如果在近处看，这一两只雪雕羽翼雪亮，伸展开来足有两三丈长。
它们羽毛锋利如刀，爪子更是坚硬如钢铁。风雪击打在它们的身体上，竟然发出连续的金属摩擦声，令人发瘆。
洛寒对这些飞至百丈高空的凶兽没有兴趣，以他现在的能力，弹跳至七八丈高便是极限，现在浑身冰凉，肌肉萎缩，状态更是削减。所以他对那些凶兽没有兴趣，要不然早就去捕猎了。
不过洛寒留意到这些雪雕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沿途遇见的几只雪雕都是如此。洛寒思索一下，决定去一探究竟。
随着洛寒渐渐接近那个位置，天空中的雪雕变得越来越多。
直到看见令人惊愕的一幕。
三只体型庞大的雪雕正在与一群雪熊交战，三只雪雕中，最大的一头足有五六丈高，双翼更是达到十余丈，轻轻一吼，便是振聋发聩的兽吼声，可以驱散周围的凛冽风雪。
三只巨型雪雕正与体型庞大、数量惊人的熊群对峙，四周有许多体型大一些的雪雕也加入到战场中。
这些雪熊倒是没有那般庞大，洛寒只见到熊群中有一只身高四五丈的庞大雪熊，其余的只有一两丈高。不过就整体而言，这些雪熊比起雪雕要高大不少，而且数量还很多。
三只大雪雕发出呼喊，雪雕群当即附和，吼声在雪原上扩散开，引发一阵狂风，风势停下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雪墙。
“战！”
一道人声突然出现，声音之大即便掺杂在兽吼中也清晰可闻。
洛寒这才猛然注意到那三头大雪雕后背上竟然有人影。
洛寒削尖了眼神，才勉强穿过凄厉的风雪，看到了雪雕后背上的人影。其中有几位长相惊人的魁梧大汉，他们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壮如熊罴，像是威武的将军。旁边却还有两位老人，虽然胡须斑白，身体却仍旧壮硕有力，目光炯炯，隆鼻如鹰，对其中一只大雪雕发号施令。
令得洛寒惊愕的是其中还有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约莫十岁左右，并未和老人那般穿着皮袄，他竟然赤裸着上身，背着箭筒、手举银弓站在雪雕后背上。雪雕腾飞甚是晃荡，空中风雪亦是狂暴，但这个少年似乎已经习以为然、不以为意。
战况愈发胶着。
不管是雪雕还是雪熊，都如同舍生忘死的战士，雪雕出手敏捷迅疾，双爪鲜血淋漓；雪熊暴戾异常，狠狠撕咬着抓到的雪雕，只要雪雕落在地面上，就要扯碎它的翅膀让它无法飞起，还要咬碎它的脖子，让它彻底咽气，手段狠戾如斯。
洛寒脑袋嗡鸣，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般鲜血淋漓的场面，一时难以接受。
这仿佛是他的天性。
他似乎不愿看见这种不顾生死、一意相残相杀的画面。
这些猛兽虽是芸芸众生，但洛寒的心地也没有慈悲到这个地步，他只是讨厌这种鲜血淋漓的宏大场面，不但讨厌，甚至是厌恶。
他也说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他这个人本就如此，很难产生什么情绪，也很难表达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