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坛做法定阴灵 暗流涌动风波起 八
小梦愠怒地抬起头,直视黄衣女子同样不甘示弱的眼睛,就好像生死仇敌一般,咄咄逼人。
最终,小梦摇了摇头,默然道:“有必要这样吗?小海马她”
“你能照顾好她吗?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找的。”黄衣女子不再看他,厉声道。
小梦脖颈处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到不住地颤抖着,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最终叹了口气,扭头就走,门也随着他的离开而飘然关上。
黄衣女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向明月,道:“小伙子,你别害怕哦。这样,我叫闲云,你就叫我云姐好了。”
闲云随即莞尔一笑,丝毫没有先前呵斥小梦的那份霸气在,倒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
明月一时间有些尴尬,甚至难以揣摩她的性格喜好,只是略略答了句:“云姐”
“嗯,这就对了,好了,放松点。呐,你先转过头去,我要给小海马穿件衣裳。”闲云随口说道,但一下语气又莫名变得恶狠狠的,“你若是敢转过头来,你那对亮闪闪的招子,哼!”
话还没说完,闲云已经扯下盖在小海马身上的棉被,明月赶紧背过身去,可以清楚感觉到背后一阵冷汗直流。这女子果真喜怒无常,横起来就连小梦都不敢撄其锋芒,但是刚刚那副天真烂漫的少女模样却让人难以接受这份反差,不知道她真实性格究竟是哪种
次日,财杏村外向西一里远的大漠,百余名全副武装的禁军看护着一座约莫三十丈见方的刚建起不久的祭坛,气势恢宏,震慑一方。有少数百姓远远地围观着,却不知各自心里在想着什么。
那祭坛的最顶层,正中央一尊样式古朴的纯黑大鼎,透出跨越万古的苍凉。旁边一人头带西域的礼冠,身上的挂饰也都奇形怪状,随着他的舞蹈如风中的柳絮飘荡起来,显然是在举行什么法事。
明月、小梦、欧阳兄妹以及白秀三友站在法坛的第二层西北角,另一伙当地乡绅则立于对面;东北角盘踞着禁军统领及他的几个亲信,与西南角的承王势力遥相对应。
明月虽然望着那大祭司作法,但心思却不在,怕是仍想着昨天身为一个大男人却去照顾一个女子之事罢。他的目光游离,不知怎么地竟瞄向了远观作法的那些布衣百姓,本想着一扫而过,却蓦地一惊。
若是他没看错,那看似普普通通的人群中,怕是藏龙卧虎。
一个魁梧的男人戳出人群半个头,可不正是明月的大哥明生吗?还不止,人群中那隐约露出的绝对是一个武学高手的脸——就是那夜截杀小梦的毕友幺吗?想来他还是没吸取兄弟被废的教训。
由此不难推断,人群中必然不止这两个高手,那么,今日所谓的开坛做法究竟是目的为何?
既然远处是鱼龙混杂,近处,撇开禁军以及承王的左右,光是那伙乡绅,估计也绝非易与之辈。
明月将自己的发现告知身边众人,却也只有小梦点点头,道:“知道了,再有什么发现就说出来。”
言下之意,不就是说明他们早就察觉今日之事没这么简单,指不定在来之前他们就早有料到,仅自己一人还蒙在鼓里。
不过,慕容紫怡却没听出来这层意思,惊呼道:“难道今天开坛做法只是个幌子?那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也不知她是装出的天真,还是单纯为了嘲讽下明月,不过看她那漫不经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明月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慕容华乱一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别再胡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祭司仍在卖弄他拙劣的舞技,口中念念有词。大鼎中插着的五根粗壮的香条慢慢燃烧,灰白色的香灰时而坠下一些,落入漆黑的鼎中,好似夜幕中划过的流星。
半个时辰后,香条已经燃尽,大祭司礼貌地向着黑鼎鞠了一躬,摘下了自己可笑的冠帽,褪尽衣服上的挂饰,露出一张年迈褶皱的脸,还有几条明显的汗痕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信步走到承王面前,挤开他身边的几个侍从,一副讨好的样子,似乎准备巴结承王。承王脸上写满了不屑,正准备打发他离开,却看到一把闪亮的锋锐匕首飞射而出,若非闪躲及时,现在胸口估计已经插着这一把要命的匕首了。
左右侍从大惊,赶紧扑上前去阻止他,奈何这看似年老的家伙还是个武功大师,几人合力也只是勉强压制住了他,一时间竟无法将他制服。
承王终于来得及缓过气来,调戏后恼怒地拔出佩剑向老者看去。那老头竟不慌不忙,侧身闪躲,顺便踢飞了两个承王的侍从,袖口中飞出几道致命的暗器,“咻咻咻”地从承王耳旁惊险地飞过,只有一枚不起眼的银钉戳进了承王的腹部。
承王一下子躬下身去,双手紧捂着腹部,眼睁睁地看着老者大鹏展翅向着对面扬长而去。
突然,禁军统领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人已到了空中,一手掐住那不知怎地毫无防范的老者的脖子,另一只手捅入他的胸口,挖出了一颗有力搏动的心脏,“啪”地一声捏成了一蓬血雾。
老者不解而又怨恨地死盯着禁军统领,张口似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双手垂落,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