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柿饼的薄凉
“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不需要浪费自己的资源去做，在这件事上也是一样的，若你能与我完成资源共享，以后我们的合作会更加通畅。”
“我不明白和三皇子之间有什么合作？”说着，乔汝宁将柿饼的一块放入嘴中，品尝了起来，一边品尝，还一边跟三皇子说道，“这样清甜的柿饼三皇子不吃，以后怕也是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没有机会呢？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你做什么东西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乔汝宁默然，手指头的尖端传递来了柿饼的冰凉之感，他稍微愣住，又说道，“说回刚才的事情，三皇子觉得，我们之间要产生什么合作呢？”
“自然是在京城里合办医馆。”
“我们之间并没有订定协议，说句不好听的话，到时候若是中途有变，你我之间也不需要用任何方式约束对方，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们之间是不存在合作关系的。”
“是不是存在合作关系倒也另说，可是在薛答应的事情上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自作主张，你不知道你身处的漩涡是被什么样的人所掌控。”
四周安静下来，习音第一次这么认真听叶子朝说话，他其实从来都是个敏锐的人，对乔汝宁的关心也总是在可有可无之间，但是今天听到他这样表态，心里头竟然有些许的温暖。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要着手去做，薛答应的身后不管是什么人，大概都不是你能够惹的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分，鬼医门派出来的大弟子若是连基本的医德都没有，岂不是要让人笑话吗？”
事情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叶子朝也想敲打乔汝宁，他的手刚伸到柿饼上头，粉霜就立刻沾染到了手指头，绵绵的，好像是精灵在他的手指头上跳跃。
他说道，“可是据我所知，鬼医门派之下有对姐妹，性格残暴，品行恶劣，可见即便是大名远扬的江湖门派，也有参差不齐的情况啊。”
乔汝宁手中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停顿，他仍然是捻着一小块柿饼，按部就班地伸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可是脑袋却在飞快的思索，云鸳和云鸯两姐妹当时攻击天枢阁的时候，应该是做出万全之策后才有的笃定，那么今天叶子朝这样说，到底是为了有意试探，还是胡说八道呢？
“我就说，三皇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对我这样信任，原来在很久之前，就与我鬼医门派的人有所交集呀。”
乔汝宁说着，和身边的习音说道，“去帮我泡一壶热茶来。”
“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习音走到窗下的一张桌子上，那里烧着炉子，陶制的水壶被放在火炭之上，咕咚咕咚地冒出声响，虽然身子走远，可是心思却远远维系在乔汝宁的身上。
对于乔汝宁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习音总是保持了百分之百的好奇心，可事实证明，乔汝宁未必想要满足他的好奇心，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只是略知一二。
“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受过的伤有无数，求医问道的事情早就熟练。”
说着，叶子朝将袖子身上了一段，指着手腕上的一道伤口，若有所思道，“当初被刀斧劈下的伤口，这时候不过成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可当年若是没有鬼医中人的营救，我这条性命早就保不住了。”
乔汝宁听了，微微一笑，“三皇子谬赞了。”
“怎么会是谬赞呢？所以就算你对我有万般的冷漠，我总是会自动带入当年的救命之恩。”
“多谢三皇子体谅。”
“可若付出的总得不到回报，我也是会寒心的呀。”
“我不是很明白，三皇子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报？”
乔汝宁说着，一手接过了习音递过来的茶水，另一只手微微放在桌子之上，“我与三皇子之间的协议已经很明晰，凡事都遵循四个字，随机应变。”
“我现在只想让你告诉我，薛玉言的伤，到底来自于何处？”
“三皇子不是自己也说了吗？从他的大夫身上可以知道一些，既然如此，又何必来为难我呢。”
是啊，何必要来为难乔汝宁，想要探听薛玉言身上的消息并非十分困难，可偏偏就是这样，他仍是想要听乔汝宁亲口告诉自己，薛玉言和他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联盟关系。
有的时候直觉像是一把刀刃，十分细密地刺在了心头上，他欲罢不能，眼看着闵元掌握的消息越来越多，他却要掩耳盗铃。
“我就是想问你，于公于私，你都应将实情禀告吧。”
乔汝宁将水缓缓地喝入口中，一边跟叶子朝笑道，“三皇子不要着急，我看你今天的架势，必定是要和我展开拉锯战了，不如喝口水润润喉咙。”
“那我听你的这番意思，就是摆明了今天不跟我说。”
“主要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答应身上的伤虽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可是之前我也有过推断，这和他身边的坠儿有无法推卸的关系，既然如此，也就不能够排除坠儿在他身上做下的那些长年累月的功夫。”
叶子朝冷笑，这一分冷笑，是对乔汝宁的心寒，他果然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自己交付心思，对于一个已经交出部分真情的他来说，这件事情有些太残忍了。
这辈子，他想要真心试探的人并不多，可是为什么就栽在了乔汝宁的身上呢？
“是不是坠儿做出的功夫，我想你心里头很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要不然也不会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做出那样的实验。”
“从前以为你妙手回春，现在看来，你倒是有帮人断案的本事了。”
“不敢当。”
乔汝宁将话语保持在无懈可击的状态，虽然他知道，若是真的要说出些什么来，自己未必招架得住叶子朝的层层盘问，只是态度摆在那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松口。
“饼好吃吗？”叶子朝像是突然转了心性，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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