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负此行
“主人。”
卓青玄还要继续往下说，却早被乔汝宁制止了，“好了，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勿需赘言。”
说话间，外头的风声鹤唳，好像是层层细浪被刮散开来，乔汝宁听着外头的风声，终究有些不安，“如今时局动荡，在这宫禁戒严之内，你还是不要多加走动得好。”
“多谢主人关心，已将我的需求带到，也算不负此行了。”
乔汝宁站起身来，做出了迎来送往的姿态，他说，“你放心，我这个人最不懂得辜负旁人，虽然未必像你雷厉风行，但是也不会亏欠于任何。”
卓青玄叹了口气，慕容果然没有说错，乔汝宁就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他以为秉持着所谓的善良，又可以硬到底，追求往世的轮回，可是这世界上的人这么复杂，仅凭一颗慈善之心，又怎么可能抵挡呢？
“我自然相信主人的判断，更深露重，主人请自己把握。”
“好的，你也是。”
说完，乔汝宁走到窗边，观察着外头的情况，火烛摇曳，在这个地方，更是有来回巡视之人，个个都带着戒备，毕竟此次秋猎，意义非同寻常，是叶家父子宣示与天威的好机会，这些曾经的降兵，哪里有不战战兢兢的呢？
“知道了，我走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阵风吹拂而过，乔汝宁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飘散，缓过神来的时候，倒是习音走入房内，“小主，你是不是该歇歇了？”
“在这个世界上，公平是最难的两个字，我原本以为一切只要秉承初心，就不会让结果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去，可如今才知道，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习音知道，乔汝宁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因为受了什么干扰，她沉沉的叹了口气，“主人，何必这样自怨自艾呢，我们不过是洪流中的一滴水，自然无法把持。”
“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看着夜色微凉，想起了从前的往事罢了。”
好一个想起了从前的往事，习音知道，乔汝宁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没有放下慕容少爷的离开，没有放下老夫人的决绝离去，也许一直到现在他都认为，是他的留存，导致了这些人的离开。
“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那是一个太遥远的称呼，从此之后，我便是旁人的妾，便是这叶氏王朝中，最让人看轻的一个。”
习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任何话，都是对面前这个女人的怜悯，可是实际上呢？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怜悯他人？
便是思索之间，乔汝宁走到床边，轻轻坐下，两只脚摇摇晃晃悬在空中，触不到地面一样。
火灾是在半夜的时候起来的，只听得外头脚步错乱，宫人们奔走疾呼，“走水了，走水了！”
乔汝宁从梦中惊醒，脚步却没有太过慌乱，对于他来说，出现这样的事情大概也是在情理之中，一个天子的营帐，有多少人盯着看着呢？
只不过外头的声音越发喧嚣，他也该有所反应。
“有没有关系？”
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习音焦灼的目光，“小姐快跟我走吧，听说外头走水了。”
“看着火光的样子，像是在东边的厢房，提上药箱，跟我去。”
乔汝宁一边说，一边抓着衣服就要起身，习音连忙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救人的事情呢，且不说这场火是由水而起，咱们这营帐之中哪里还有人照应呢？”
这么一说，乔汝宁倒是回过神来，是啊，只听得外头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却不见有人往自己这里头赶，火光滔天之间，无法辨明着火的所在，却也应该处处周全，才不至于因小失大。
乔汝宁心中了然，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倔强之言，“没往我们这边来大概是因为失火之处远不在我们这里，既然被带到军中，就该行使自己的职责。”
习音虽是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反驳乔汝宁，他取来了鞋子，放在乔汝宁的脚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谁曾想，走到门口的时候，和迎面的一个黑影撞上了，乔汝宁趔趄着向后退，定睛一看，原来是叶子朝，叶子朝穿着一身黑色衣裳，不过是两个时辰没见，他像是换了一张脸。
焦灼，不安，情绪激动。
“三皇子怎么在这里？”
乔汝宁刚说完话，心里就后悔了，在这个时候出现，若不是因为对自己格外关心，怕也是因为什么布局吧？
“我看你这个地方暗淡，一定是安全之所。”
叶子朝一边说，一边斜斜靠着，像是要表现出镇静自若的样子，可这倒是欲盖弥彰，终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中，哪怕不是担心别人，也有几分是担心自己的吧？
“我这里的确不是失火之处，三皇子可以放心呆着。”
乔汝宁一边说，一边又要朝门外走去，习音见状，连忙揪住了他，“小姐，三皇子都来了，你还要往哪个地方去呢？”
说完，他又跟叶子朝说，“不知道是哪一个地方着了火，我们小姐只顾着行医救人，却不知道自己没有武功，若是出去，白白添乱。”
乔汝宁狠狠瞪了习音一眼，“若你是个没有担当的，大可不在我的身边侍奉，又何必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习音此刻也不管不顾，只想等着叶子朝的反应，叶子朝摩挲着双手，许久才说道，“是太子那里。”
“什么？”
心里头有千万种设想，可是哪个设想都和东宫无关，乔汝宁只以为，也许是有人兴风作浪，借此危及皇上之位，其实，在来之前，皇上说不定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只等着暗中收网。
可是如今，祸起东宫，这样一来，岂不是对叶子朝和叶子阳最不利了吗？
便是这么想着，他说，“虽然东宫有专门的太医看守，可我还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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