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复发
他想要和薛玉言论证这件事情，却又担心他的病情在被刺激之下复发，只好暂且强忍，“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如今天下已经换了，各门派之中怕是波云诡谲，虽然鬼老先生一生家国天下，解救苍生，可是难保他的后继之人没有歹心呀？”
薛玉言一边说，一边强忍着喉咙里的瘙痒之感，可是好像随时要迸发，头痛欲裂。
“好了，我看你还是个病人，不需要与我讨论这样的事情。”
“我明白，只是看到主人这样善良，心里头少不得难受，其实治病救人，也不在门派之说，若是他们能够弃良从善倒也还好，只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许家姐妹虎视眈眈，所觊觎的也必定没有这么简单。”
说完，他微微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手指头相互交错，搭在被子之上，一双眼睛来来回回转动，虽然面色苍白，可是少女的灵动之感活灵活现。
乔汝宁帮她掖了掖被子，“你说的我都明白，好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好像养病吧。”
薛玉言点了点头，“看来我是得去算算命术，怎么这段时间以来，灾难就总发现在我的身上呢？”
“所谓否极泰来，但是今天的这种事情，我需要让你有个充分的心理准备。”
“还请主人明说。”
“昨日的火势虽然没有蔓延到你，可是按照我的经验，这场火势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远不止于此，还有可能，瘟疫会蔓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病症，都有可能在这军帐之中肆无忌惮的传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是第一个发现异状的人，对吗？”
“就我知道的，你是第一个，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目前有两个方法。”
乔汝宁说着，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消说，看到他这样左右为难的样子，薛玉言也猜出个大概，两种方法之间，一种有利于自己，一种需要自己的牺牲。
“主人请放心，我能够保证自己的判断独立。”
“你可以用真气锁住自己的命脉，保证毒素不再蔓延，但是如果这样，我就没有办法真正体察到毒素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传递开来。”
“那我自然要选择第二种方式。”
薛玉言说着，眉头轻挑，表现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我命中有福星，凡事都能够逢凶化吉。”
“你还没有听我说完。”
乔汝宁说着，看向了不远处的窗台，在那里，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十分安静，唯有雪花飘散，让所有的记忆都静止不动。
薛玉言不再说话，她安静地看着乔汝宁，一双眼睛流露出的清冷之感，倒像是纹丝不动的湖面，再怎么样都无法激起波澜。
“另外一种方法是任由毒素蔓延，若是这样，我能够清楚看到毒素形成的病理，还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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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内流动的走向，但是这样一来，对你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乔汝宁一边说，一边轻轻挪动了椅子，只听得咣当一声，好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薛玉言强撑着精神，看乔汝宁的这副样子，现在大概是她治疗的最后时间，他尚且能够保持清醒，也能够对外界的事情做出相应的反应。
“会伤及你的女性之躯，也许你终生无法生育。”
乔汝宁说完，头终究低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有负罪之感，这件事情的出发点分明是好的，可是在跟薛玉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的那股疼痛，就像是绵绵不绝的火山，喷涌而出。
生育这两个字，对于薛玉言来说太过遥远，从他当杀手开始，身边就有人告诉他，他的生命只属于组织，属于命令，从来不属于自己或者夫君。
可是乔汝宁提醒了他这句话，提醒了她身为女性的根本，传承子嗣，相夫教子，原本是他最好的结局，可是现在的他，却只能在生死之间挣扎。
“对这件事情，我向来是没怎么想。”
“真的没怎么想吗？”
“要不就是想着怎么利用这个肚子，在皇上面前多几分恩宠，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确实要考虑考虑了。”
薛玉言说完，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两颗小虎牙十分明亮，映射在乔汝宁的眼中却有些刺眼，他有些心疼这个女子，若是真要有所孕育，他最想要付出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我不跟你开玩笑，说句实话，在皇上之后，你也许有更大的可能，我不想要拖累你，一切取决于你自己的判断。”
“我没有更大的可能了。”
薛玉言说着，摇了摇头，目光流转之间，好像落在了十岁那年，卓青玄是个帅小伙子，虽然是师兄，可那个时候他早就已经领了掌印，意气风发的样子，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才十分强烈的感觉到，一定要不断努力，拼搏于人前，才能够让卓青玄注意到自己。
至于女子心中的那一点情丝，那一天愿意为他相夫教子的舍弃，在薛玉言成长的过程中，从来就没有烙下过印记。
这也许就是剑客的悲哀，他们兜兜转转，以为仗剑武林就是人生最大的卓越，到头来才会发现，找个一世的依靠，共同厮守天涯，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你有。”
乔汝宁说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如今我是主人，我不想让你重蹈覆辙。”
薛玉言的眼神中带着闪烁的泪滴，可是他不想让乔汝宁看见，好像让他看见，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包袱，一个需要被天枢阁所遗弃的包袱。
慕容的铁腕之治，给天枢阁带来了十分巨大的影响，卓青玄作为慕容的心腹，自然秉承他的遗志，怎么可能饶过自己呢？
乔汝宁虽然想要以他的女子柔肠来掌控这个门派，可是归根结底，天枢阁中人的剑，是为卓青玄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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