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脸颊通红
“你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却没有及时上报，而让对方夺取先机，还说没有犯错误吗？”
薛玉言的脸红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他知道卓玉言口中的机会就是她腹中的胎儿，稍微思索片刻，嘴角就泛起了淡淡的冷笑，“师兄现在说话越发隐晦，我竟然有些听不懂了。”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怀了孩子，我怎么可能放纵你一个人呢？”
一想到当天，两人腹背受敌之刻，是薛玉言把生存的生机让给了卓青玄，如果不是因为他武功超群，许家姐妹后来陷入了劣势，是生是死自然无法说起。
“所以师兄的意思是，我如果没有孩子，就理所应当为你挡了所有的刀剑？”
卓青玄听了，眼神中流露出了淡淡的忧伤，“我知道你恨我，这段时间虽然一直想要出来见你，心里头却有个声音在呼喊。”
“不用说这么矫情的话，我们习武之人，天生肉硬，倒也无所谓这些。”
“真的是无所谓吗？”
卓青玄说完，缓缓靠近薛玉言，薛玉言头发的芬芳，好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款款倾注，在脑海中有弥留之际。
“本来就是啊，难道我还跟师兄见怪不成？也许有一日，我们异地而处，你也会将生存的机会留给我的，对吗？”
“小师妹果然善解人意，现在你可以和我说一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了吧？”
卓青玄的这个过渡也太过生硬，薛玉言即便是有幻想，也会在他这样客套的话语中丧失心智，她想要更靠近这个男人一些，可是这个男人唯唯诺诺的客气，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如同天堑一般。
“什么来龙去脉？”
“皇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并且故意刁难于你，而且根据我的线报，主人现在已经落入了大牢，你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薛玉言听了，眉头锁紧，心越发冷了下来，“我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再去救他呢？更何况，被打入大牢是他的意思，我昨天原本想要出手相救，却被他制止了。”
“当真？”
卓青玄说完，眉头早就拧成了一股绳。
“怪道是我难做人了，原来我说的话，也根本没有人相信。”
这下子，青玄的眉头皱得更紧，稍微恍惚之间，他想到了当年那个女孩。
与他在林间漫步，无忧无虑的女孩，薛玉言早年的时候，心头是炽热的，着一袭长衫，只想在武功招数上提高，却不会在人情世故上斤斤计较。
不过是入宫一些时日，说起话来也尖酸刻薄，倒像是有人苛待了他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卓青玄缓缓低下头去，像是一个认错的小孩，薛玉言微微一怔，嘴角弥漫起了淡淡的苦笑，“看我，主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就用这样的话来刺激你。”
“说什么刺激呢？知道你现在怀着孕，情绪上终究有些不稳定，如果连这都跟你计较的话，我们还怎么做拍档？”
就像是一股缓缓的风，冰凉，力度却不大，内容是扎人心的，表现的形式却这样和缓，薛玉言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表达，他沉默不语，低着头，摆弄着腰间的小穗子。
“不过话说回来，皇后这一次出招，你觉得是在意料之中的吗？”
三下两下的，话题就又回到了面前的事情上，薛玉言这才有了别的精力来应付，只要不是将话题放在他的身上，他似乎总是能够为人开解，也游刃有余，“原来掌门人就提醒过我，如今皇上不在身边，沈康佳和他的儿子独揽大权，要做什么事情自然顺手拈来，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卓青玄说完，缓缓靠拢薛玉言，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感觉，但凡是谈到公事上的问题，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比较容易拉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从前他们以兄妹相称，但凡有什么事情都能据实以告，并没有隔阂，可是自从薛玉言嫁做人妇，如今又有了孩子，性情越发冷酷，只言片语之间，都像是要将人吃掉一样。
“他仍然叫掌门人帮我安胎，并没有接手，不过我昨天细想了一下，这也许才是最高的高招。”
卓青玄摇了摇头，“这倒不在我的本行之内。”
“知道你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那就跟你说一些你明白的吧。”
薛玉言抬起头来，直视着卓青玄，卓青玄今天穿着一身长袍，倒是和自己有点相似，只是他需要在夜间行走，所以长袍的颜色多为暗淡，与自己倒是形成了一黑一白的鲜明对比。
“你说。”
“我听掌门的意思，似乎不想跟那许家姐妹发话，你说，如果许家姐妹卷土重来，我们会不会重新招揽祸患呢？”
外头的风呼啸而过，卓青玄有些愣住，许家姐妹。
那天受到他们的突袭原本就是在意料之外，而卓青玄首先抽手，将危险留给了薛玉言，不知道这里头的计较，薛玉言存留了多少？
“掌门的确宅心仁厚，总想着用温情去化解他们，孰不知，对于这样的白眼狼来说，实在是太不必要了。”
“我也知道这一点，如果到时候在遇到突发情况，以师兄您的身手要周旋于他们两人之间必定有些困难，我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身边，这里头又有一些难说的东西呀。”
卓青玄看着薛玉言，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冷嘲热讽，可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倒也不必避讳，“当时的事非常感谢。”
“说什么感谢呢？”
外头的月影绰绰，有时候勾住窗台上，有时候又漂移到很远的地方，薛玉言已经发了很久的呆，可是耳朵和心却总在卓青玄的身上，平心而论，他是希望得到一句感谢的。
感谢这些年来的陪伴，哪怕是感谢他从来不计较生死也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卓青玄说这些话有言不由心的意思，也对，也许设身处地去想，卓青玄要担负的责任更加沉重，所以在生死抉择之间，才会以利弊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