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轻松愉悦
叶子阳还算是有所反应，不至于喧宾夺主。
“这不是看到你都没话可说了么，正好活跃活跃气氛。”
也就是太后在的时候，可以用这样的话语调侃，毕竟她相对于旁人来说远离权利中心，不管是表面上的，还是背地里的，都能够用相对轻松愉悦的方式过她的宫廷生活。
“太后老佛爷这又是在嘲笑我了，我的哥哥嫂子都在这里，怎么就没话可说了呢。”
叶子阳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叶子朝却觉得不好，又要被他的这个弟弟给坑了。
“哀家老了，看不过你们这些皇孙，不过是知道你在古玩上有讲究，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吗。”
叶子朝说，“老佛爷莫要生气，弟弟不是这个意思。”
心里头有些烦躁，倒是有些东西还是要继续的，叶雍摆了摆手，“子阳，你也不要太胡闹了，太后老佛爷需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做就是了，不过是鉴赏东西，有这么看不上的么。”
叶子阳只好作罢，“我就是害怕在长辈跟前班门弄斧，既然父皇都开口说话了，那儿臣照做就是。”
等到东西送上来之后，叶子阳看着那块泛青的石，只觉得他的来历十分不妥。
怎么会将这样政治隐喻深厚的东西送上来呢？如果不是内务府的人办事不利，就是有人故意要使场面难看，他沉吟了片刻，拱手说道，“子阳才疏学浅，真是不知道这东西出自何处。”
“当真么。”
叶雍说着，端详着那块玛瑙，通体透明，泛着淡淡的光，像是一颗剥了壳的鸡蛋，却又有深切的不同。
他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做计较，只听说十分名贵，又是西域的使臣进贡上来的，便也转手送给了叶子阳。
叶子朝看着这一块泛着诡异光芒的玛瑙，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块和氏璧，当年秦破赵，得和氏璧，天下一统之后，嬴政称始皇帝，又命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将和氏璧精研细磨，雕琢为玺，即传国玉玺。黄巢起义军攻陷长安后，唐僖宗入蜀，杜光庭从幸，后留于蜀中，据传，和氏璧也就是在政权的更迭沉潜之中浮浮沉沉。
只要看这个物件的底部，就可以大致分辨真伪。
如今将这东西送给叶子阳，难道有什么更深的意思么。
“真是不清楚。”
“朕这么多年来戎马生涯，供养你这些年来的风花雪月，若是你连这东西都叫不上名来，岂不是白白让朕失望了么。”
叶子阳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焦虑，若是在平时，倒也不至于因为父皇的这一份责怪而局促生疏，可是乔汝宁在身边，让他看到自己的窘况，难免是让人着急的事情。
“父皇不应该这么说我。”
叶子阳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眼神之中带的那一份倔强和要强，倒像是雨后的春笋，在不断地往上生长。
“那你就说说看，总之朕是不相信，你连这样一个稀奇的宝物都看不出来的。”
说完，他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扳指上的翠绿色晃荡摇曳，好像是火龙嘴中的逼问，在让人一步一步往后退。
千万不能说。
叶子朝在心里头想，但是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改变任何局势的变化，太后起的缘由，必定最后会将果落在沈康佳的身上，这个目的若是没有达到，他倒也不必了。
“那就请父皇允许我，仔细端详。”
许杏杨有些搞不清楚，不过是一块玛瑙，何必要让众人都围绕他多说许多，可看这阵势，又不像是一言两语就能够囊括的名利关系。
总之父亲在她成亲之前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涉及过多的党争，否则对自己终究无益。
这个时候，就又憎恨起了叶子阳，旁人嫁给皇子，都是拥着千万千万的富贵梦想，可是偏偏她，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了旁人的嘲笑。
“好。”
叶雍说完，和大太监使了个眼色，李公公连忙将物件呈上，叶子阳接过来，装出了认真的样子。
他再次确认之后，的确是在玛瑙的底部看到了传国玉玺的字样。
父亲当真不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么。
下意识地朝着叶子朝的方向看过去，倒是能够见到他意味深长的微笑。
“启禀父皇，这是始于秦代的传国玉玺。”
“还有这等物件？”
叶雍虽然一直在尝试融入中原的文化，可对于国本的表现形式，终究没有太多深究，“之前倒是听说过，既然是前朝的传国玉玺，你要好好收着。”
乔汝宁的背后早就惊起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在当朝的皇帝面前谈传国玉玺，无异于是自取灭亡，若是有一天叶雍回过神来，会在叶子阳的身上安什么罪名。
“父皇，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不应该收。”
想了想后，叶子阳说道。
叶雍稍微深想一些，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是赏赐给皇子的物件，怎么可能随便收回呢。
可是话谈到这个过程，就正好落入太后的下怀，她说道，“皇上倒是不需要太过于顾虑，那一天，哀家还在乔汝宁的头上，看到前朝的东西。”
乔汝宁的眼神中泛起了浓厚的愁思，果然，对于太后来说，所有的人都只能够为她所用，只是这种表现太过于明显，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东西？”
叶雍的心里头已经有些疑惑，如今看到太后这样煞有介事，越发是要追究到底了。
“汝宁的发钗，而且据哀家所知，这里头还有皇后的由头。”
沈康佳听了，忙不迭地说道，“太后老佛爷英明，这样的话怎么可以乱说呢。”
“不过是我们之间的谈笑，你不需要太过于介怀，你之前虽然是要与慕容互通有无，可是也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着想，即便是让皇上知道了，又有什么要紧呢。”
空气里迅速弥漫起了诡异的气息，所有的人似乎都在那一刻屏息凝神，似乎担心自己的呼吸会打扰此时此刻专属于皇上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