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战火焦灼
“当时两方战火胶着，臣妾实在是没有办法，父亲老迈无力，沈家军不复当年，我作为名将女儿，如何能就此罢休呢。”
叶雍看到沈康佳这样认真的面孔，心中的痛似乎没有缓解一点，是啊，当初他是傀儡皇帝，需要依靠着以沈家为首的武将才能坐稳龙椅，即便是现在，朝中那些拥兵自重的老臣跺跺脚，都容不得他这个帝王的任何错漏。
“我知道你的这份苦心，可是不告诉朕，现在就出现了现在这样让人惶惑的结局。”
沈康佳更加是声泪俱下，“皇上恕罪，原本以为现在迎来了好结局，这件事情就会渐渐平息下去，想不到太后老佛爷会有这一番迷思，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你作为堂堂的一国皇后，怎么总是将死不死的话挂在嘴巴上。”
叶雍知道，对皇后的责怪，绝对不能以这里为句点，他还有太多地方需要依靠皇后的地方，更何况，这件事情背后涌现的是非都是由乔汝宁而起的。
乔汝宁才是居心叵测的那一个。
“臣妾就是太过于愧疚，让皇上陷入这样的境地，现在臣妾唯一担心的是，太后老佛爷会不会被人利用？”
“被谁？”
“皇上有没有想过，发钗这样小的事情，为什么太后老佛爷会知道。”
沈康佳有意让目标转移到乔汝宁的身上，叶雍心知肚明。
“你的意思是乔汝宁么。”
“臣妾不愿意去揣测子朝刚入门的妾室，但是他终究是前朝的人，心里头揣着不一样的意思，也的确未可知。”
皇上的眼神中带着不以为然的藐视之意，“想来，她也未必敢这样，皇后，孩子们的事情你就不需要太过于操心了，倒是子政。”
沈康佳听到叶雍的这一句话，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好像尴尬地僵持在那里，也增添了一番不确定性。
“请皇上指示。”
“在感情的事情上还是这么僵持么。”
“他不过是一时被人迷惑，皇上教育他多年，作为一个堂堂的太子，难道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得么。”
叶雍听了，嘴角泛起了冷笑，“在他的心中，倒是不至于用礼义廉耻来形容自己爱上一个孤女的行为。”
皇上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沈康佳就决计要杀了宁采荷，只有这个女人的肉身彻底灭亡，才能挽回子政游走在悬崖边上的那份野心。
“皇上……还请给子政一些时间，他的性子纯净，若现在就叫他上战场，我想他也是丝毫不会犹豫的，为了皇上，子政的孤勇又怎么会少呢。”
叶雍摆了摆手，让沈康佳不要继续往下说。
“朕知道，只是有的时候啊，逞着一份勇有什么用？皇后，你知道为什么朕这一次对子政的处决这么凶么。”
是啊，从来没有看到皇上这么生气过，沈康佳始终不平衡的，是皇上对儿子的这一份严厉，为什么在叶子阳身上司空见惯的事情，到了子政这里，却要更加不同一些呢。
“爱之深责之切。”
沈康佳很不情愿地说出了这六个字，眉眼的深邃之中，是望不到边际的沉沦。
“你知道便好，在他的这个位子上，总有许许多多的诱惑，宁采荷的孤女身份，是他的唯一身份么。”
沈康佳连忙附和道，“皇上深谋远虑，倒是臣妾考虑的不周全。”
“朕已经给过子政机会了，若是再往后，他的态度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那么有无之间，朕就真的是要看清楚背后潜藏的危机。”
沈康佳其实也想过，如果皇上始终不将子政的事情松口，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融通，徐林启让他按兵不动，让他一度恼怒，针不是扎在自己的身上当然不会觉得疼痛，他可是堂堂皇后，难道连保全太子的能力都没有么。
如今看来，皇上也的确是在子政的事情上挂心的，至少，他现在还是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皇上顾念子政，是子政的福气，皇上放心，让太子迷途知返，是臣妾的职责。”
听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叶雍也觉得累了，印象中，自从入主中原以来，他就很少有和皇后交谈的机会，大概也是因为留妃的事情过后，那一份藏在心间的暗涌没办法时时刻刻抹平，才会衍生出近乡情更怯的古怪吧。
“朕可以给时间，但是时不我待，子政应该长大了。”
沈康佳连忙叩首，“谨遵皇上的教诲，臣妾必定竭尽所能。”
“行了，乔汝宁的金钗，你也好好打点一番，必要的时候，跟太后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现在年岁已高，有的事情摸不清楚，也别伤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叶雍虽然总在朝权的事情上有左右彷徨之意，但是对待太后，却也有笃定的态度，太后从来也不太重视他，连这一份皇位，也都是他靠着自己的力量夺下来的，让他在后宫之中颐养天年可以，可他如果想要培植自己的羽翼，便是万万不能。
至于面前的这个皇后。
这一个意气风发的皇后。
叶雍在心中也有一番打算。
日后太子继位，皇后只能陪同自己一块葬于帝后之陵，她的家族势力和朝中人脉，必须完完全全被叶家的人掌控。
母亲以子为贵的恶例历朝历代都有上演，叶雍不是不知道。
“臣妾还知道了，太后老佛爷就是心慈手软，耳根子也不太清静，从今天开始，臣妾会切切实实整肃后宫，必定不会让这样不干净的话再次飘到皇上您的耳朵里。”
叶雍做出了满意的样子，这个表情他已经使用过许多遍，皇后每次都很受用。
他拍了拍沈康佳的肩膀，说，“那就辛苦皇后为后宫操劳了。”
沈康佳连忙跪拜，“皇上千万不要说出这样的话，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臣妾应该的。”
“只是你也要周全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苏溪是不是没有尽本分，你看你，脸颊都消瘦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