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诬蔑
“你也知道是我的浑水呀，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把你当做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我不来，谁还能救你？”
乔汝宁的眉眼微微收敛，许久才说道，“我不需要你救。”
“笑话，即便你不需要我救，我也担心，因为你的愚蠢将我供出来，我们之间分明没有这么多纠缠，如果被人误会了就十分不好了，你说对吧。”
叶子朝就是嘴硬，心里头已经疼成什么样了，表现在明面上的，就又是另一套。
乔汝宁微微向后退去，双手抱着膝盖，许久许久才说，“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心里头预演了千百遍。”
“你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污蔑成石女吗？”
叶子朝说完，冷冷看着他，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玩偶，所有的人都没在乎他的感受，偏偏是他自己，以为能在乔汝宁的心里头占据哪怕一点的地位。
“只是想不到用这样的措辞和方式。”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这样说，羞辱的人是我吗？”
叶子朝突然怒吼起来，即便情绪激动，声音也是控制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因为他明白，在这森严的宫门之内，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和乔汝宁都没有办法逃离。
现在，叶雍已经打点起十足的精神来对付他们，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总是出错，那就不怪自己作死了。
“怎么会羞辱你呢，羞辱的明明是我和慕容的感情。”
叶子朝听完，心里头动荡不安，他实在没有想到，怎么到现在这个时候，乔汝宁心里头念着的还是慕容呢？
难道说，乔汝宁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接纳自己，在他的心中，亡夫才是蚊子血一般的存在。
“慕容。”叶子朝喃喃自语，而后苦笑道，“你称呼他的方式真是特别，慕容，对于你来说，他的地位不可动摇吧？”
乔汝宁看上了叶子朝的眼睛，神思迷惘之间，好像是有人在撩拨他的心弦，他明白，这种感觉分外透彻，就像当初，叶子阳在他的窗口为他弹拨古筝。
在一年之内对两个男人有这同样的感觉，乔汝宁竟觉得有些羞耻。
“你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我是个恋旧的人。”
“念旧？我有阻止你念旧吗？只不过你也太过于嚣张了一些，明明已经因为他的事情给我招惹了祸患，还有脸在这里表现出深情来。”
叶子朝说完，突然钳住了乔汝宁的脖子，乔汝宁原本就瘦弱的身子，被他这样一折腾，许久还不上气。
“你刚才在睡梦中呼喊的那个人，就是慕容吧？”
叶子朝一边说，一边松了手，看到乔汝宁这般痛苦，他实在明白，自己是气上心头，竟然变得这样无法克制。
乔汝宁谨慎咳嗽，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眼底已经充满了血丝，他有的时候也真恨自己，总是分不清楚此时此刻的境况，就像是一条悬浮在水面上的鱼，沉不到底，没有依托。
“是又怎么样？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说我是石女，都在玷污我和他的感情，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们曾经，是不可替代的一对。”
好像是听到咣当一声，心碎成渣，却还要用微笑来强撑。
叶子朝冷笑道，“好一对痴男怨女，当时我就应该让你同他一块入了地狱，要不然，现在在我面前装情深似海，我还得为你的痴情鼓掌吗？”
“当初你不成全我，现在也不需要假模假意。”
乔汝宁说完，看到他没有继续往前攻击的姿态，就撑起了身体，缓缓朝后面退去。
“你今天冒着险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你有在意吗？”
叶子朝还是没有办法从刚才的问题中挣脱出来，他看着乔汝宁，盯着她那一双蓝黑色的眸子，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的一见钟情根本就是一通屁话，在乔汝宁看来，过往已经完全丧失，不过试留下对慕容的十分感怀。
他甚至将弟弟当作了假想敌，认为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由弟弟造成的。
想不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才发现，他比不过一个死人。
“我在意的是你的荣辱，我不希望因为我你带来任何麻烦。”
“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惹了麻烦。”
叶子朝说完，缓缓站起身来，他背对着乔汝宁走向了窗子，在乔汝宁的房间中，很容易就看到头顶上悬挂的明月，像是狡黠的微笑，俯视着世人。
叶子朝却不觉得明亮，反而感觉到自己被盯着，浑身充满了不自在。
“对不起。”
“如果你的心里头真的有几分亏欠，刚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算了。”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别人说你是石女，会对你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吗？”
“不祥之身。”
乔汝宁说着，他的脚步缓缓移动到了床边，似乎是许久被禁锢在一个地方，这个时候也想站起来活动活动。
“在叶家王朝，石女是最邪恶的象征，可能会让国家蒙受天灾人祸，一旦被罩上了这样的名头，我必死无疑。”
“对呀，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敢用这样的话来说你吗？”
叶子朝说完，缓缓转过身来，他还是无法忍住不看乔汝宁的眼神，乔汝宁的迷离和彷徨之间，似乎有淡淡的神思，眼底泛起的悲凉中，有一处是留给自己的。
“想过，因为他们已经预设三皇子你不会碰我。”
“你什么都看得明白，却又装作不知道。”
说完，叶子朝的手现在的窗棂之上，修长纤细的手指头搁置在黑暗中，就像是一道烛火，可以照亮旁人的前路。
是啊，装傻有什么困难的？他不是一直在装傻吗？
从前，慕容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让他可以在自己的世界中徜徉，他是真傻，以为可以在男人的怀抱中永久安稳下去，可事实又是错了。
直到看到天枢阁，乔汝宁才知道，已经这样庞大，庞大到计算了自己死去之后帝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