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无意效忠
“难道你没有吗？你从前跟老爷这样如胶似漆，为的不就是有一处效忠的地方吗？其实我看你秉性不错，人又聪明，如果愿意，给老爷做一个小妾我想也是可以的。”
“夫人就不要取笑我了。”于庆平稍微愣住一下，继续说道，“我虽然身世凄楚，这辈子也没有落脚之地，但是却不想为人奴役，做别人的附庸。”
“那按照你的说法，千千万万结婚生子的小妾就是别人的奴役了吗？”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们刚才正说着正事，夫人还是不要打岔的好。”
“我自然会对老爷尽心尽力，只是你说的事情我没有进行考证，也不会去想，所以还是需要你自己跟他说一道。”
“夫人，如果真的不讲，那我也有办法，用别的方式让老爷知道，总之，这件事情不能由我来说。”
“虽然不知道你的心中秉承着什么样的法则，但是既然你有着一份迷思，我索性成全你也是可以的。”
“谢夫人的成全。”
“时候不早了，你也应该走了呢？”
于庆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已经在这里打扰夫人很久了，的确应该离开。”
在他的脚步走到门口旁边的时候，苏溪叫住了他，“你知不知道有一段时间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其实即便是现在，夫人也对我喜欢不起来吧。”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嫉妒你年轻貌美，也不是嫉妒你在姥爷的身边。”
于庆平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别人嫉妒他的地方，不过就是因为能够站在权力大的男人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可是他心中真正向往的又是什么呢？
是那个说起话来就把他伤害到不行的男子，是那个将他的真心当做驴肝肺一样不懂得珍惜的男人，听说，徐子元在关外遇到了十分严重的困难，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去营救。
这就是他要离开的真实原因。
可真是没用啊，即便是有这样聪慧的头脑，有这样缜密的情感，于庆平还是没有办法克制住心里头的那一份赤诚，徐林启和儿子的关系这样差，又怎么可能从别的地方打听到儿子的近况呢？
再说了，有些事情，是八百里加急都办不到的。
“我洗耳恭听，话说回来，能够被夫人讨厌，至少说明是被您看得起的，我倒是有几分荣幸。”
“我讨厌你能够在合适的年纪做合适的事，虽然看起来不很光鲜，至少在别人的心中，也有你的一份位置。”
“夫人见笑了，夫人是堂堂的一府之主，所有的下人都要听命于您，您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在故意为难我吗？”
“算了，和你说这么多也的确没用，总之，如果你今后要走，希望你能够处处坦途。”
“谢谢夫人的祝福，妾身先告退了。”
苏溪看着房门被关上，陷入了许久的沉思，一直等到外头的更鼓敲过三下，她才缓过神来，是该休息了。
从前伺候皇后的时候，他总是要记着时辰，记者皇后偏头痛发作的时候，帮他记清楚吃药的时间，现在轮到自己做了主子，好像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亲自去记，反而是错过了一些刻骨铭心的时刻。
乔汝宁早就将一些事情捋顺了，所以当他在一次进宫时，听说皇上找到了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并且从严处罚之后，心里头那块石头，就越发沉重得抬不起来。
这一日，她在太后老佛爷这处请安，老佛爷今天的心情不错，也愿意吃一些粗粮了，看到他之后，笑着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启禀太后老佛爷，按照宫中的规矩，姐姐是要到皇后跟皇后娘娘跟前请安的。”
“瞧瞧，她是正室，就不需要到哀家跟前请安了吗？如今纲常礼教像是崩坏了一般，只不过哀家是个病床上的老人，懒得去说罢了。”
在乔汝宁成亲之前，有一段时间，他还是需要寻求老佛爷的庇护的，两人也相互交托了把柄，所以不管怎么样，凑在一起说起话的时候，是有天生的亲切感的。
乔汝宁笑道，“老佛爷嫌弃妾身就直接说，何必搬出这么深奥的东西来呢？不过话说回来，姐姐虽然人没有办法到，礼数却是十分周全的。”
“礼数也不是他来成全，子朝这个人我是明白的，做什么事情都十分有规矩，你们府里头不是有教养姑姑吗？想必也是他们给出的点子。”
“还真不是，前几天，姐姐就已经忙前忙后了，因为没有办法见到老佛爷，所以就更是要在礼品上面做些功夫，又去问这个问那个，天天忙到半夜三更。”
“是吗？安阳这个孩子熟读三纲五常，性情上是要温和一些的。”
听了乔汝宁这么说，老佛爷也愿意顺着他的思路去想事情，反正活到这把岁数，太后老佛爷也算是明白了，有些东西根本是强求不来的，即便是你身在权力的巅峰，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身不由己。
想着想着，也就看开了。
“我就算是想帮姐姐说话，也不能够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名呀，如果太后真的不信，不妨到府里头去打听，就知道姐姐这几天的忧心焦虑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什么话都要为别人圆满，你自己又如何呢？”
乔汝宁听了老佛爷这话，心里头莫名一暖，此时此刻，她似乎不是一个能够决定别人生杀予夺的可怕女人，反而和别的老人一样，长久卧于病榻之上，看到一两个可心的人就想拉着他们说说话。
“我当然还好了，按照我的身世经历，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已经是万幸。”
“什么万幸？我可是听说，你不好好做人的妾室，我是在医书上面费了许多的功夫啊。”
“太后老佛爷日理万机，怎么会在我的事情上了解的这么清楚呢？”
“因为哀家看到你，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你现在嫁给了子朝，就应该时时刻刻以他为重，不要再去多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