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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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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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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巢湖之行后,娄山关就很少出门了。办公也基本挪到了家里,除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然,根本不踏出大门一步。

  这时,他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眼睛投向远方,迷离而飘散。手中松握的剪刀躺在大腿的边缘,只消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落。他面前的盆栽是株黄山迎客松,别看高还不及普通人的腰间,但已饮了一百多次春露,吹了一百多次秋霜,但现在,它左边的纸条被修剪了一番,但右边的却还蓬头支离。

  原来,娄山关心烦意乱的很,便捣拾起盆栽来,修养一下身心,但他现在毛糙的心思仅靠这一盆植物是难以平复的来的,所以还得加点酒,必须是柔而香醇,后劲十足的那种,于是便倒了杯红酒,春寒料峭,天气依旧尚冷,但娄山关还是习惯加几块冰。喝着剪着,日暮在他不经意间忽然就掉了下来,吓坏了林中之鸟,它们四处飞散。他呆呆地看着那轮即将隐没的红日,眼中似乎在想些什么,但也像是什么也没想。如果他要是真的在想什么的话,希望他别把眼界只停留在当下的西下落日和林惊鸟飞上,因为,明天落日还会升起,他朝林密则自有鸟息。

  但娄山关现在的迷茫显然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情绪也被落日拖拽了下去,得赶快有人来叫醒他,不然,这种消极的思绪真的会吞噬了他,可现在,他的身边已无花团锦簇,自然也招不来浪蝶色蜂。但还好,一声清脆的响声拯救了他,让他回过了神。这响声不是别的,正是冰块融化而跌落碰撞的动静。

  娄山关拿起杯子,将剩余的,颜色已经淡了不少的红酒喝干下去,然后继续修剪他的盆栽,一株花了他三十万的苍松。

  叶倩丽这几日也是呆在家里,没再见她出门和人约牌了。也有熟悉的牌友电话叫了她几次,也都被她拒绝了。那些太太们也都没像往常一样,极力邀请,因为她们也知道,现在的叶倩丽已不是会长夫人了,继而,也就没什么好太去巴结的了。但叶倩丽也没闲着,陪着李嫂逛菜市,那个她已经有十年左右没去过的地方。还让李嫂教她做菜,其实叶倩丽手眼很灵巧,看一遍就能复制出七八层的样子和味道。叶倩丽现在觉得,在家做做菜,似乎比打麻将有成就感多了。

  家里唯一闲不住的那就数娄天了,还不到两天,他已经闷得发慌,脾气暴躁了不少,才一个早上,就和下人发了三次脾气。

  “啊~,我受不了了。”

  “闭嘴!你想干嘛?”叶倩丽喝着自己好不容易熬制的粥,本来心情还蛮好的,被娄天这么一吼,立马煞了风景,便生气到。

  说也奇怪,自从娄天被娄山关下令禁足后,他竟然六点不到就起床了,根本不用人叫,没有一点起床气。下楼时,正见到叶倩丽在吃早饭,这些天,叶倩丽也起的分外早。娄山关则还睡着,没见出来,昨天他一直呆在书房,晚上也没见他进卧室睡觉,估计,熬了夜,便在书房躺了一宿。

  “妈,你就去和爸说说嘛?我都快闷死了。”

  “死?你现在不叫的好好的嘛?还中气十足。”

  “你们是想把我逼疯吗?”娄天抓着头发爆颜到。

  “又没人拴着你,腿不还在你身上。”叶倩丽继续喝着粥,悠闲的说到。

  “可爸他没收了所有车钥匙和银行卡。”娄天哭丧着脸道。

  “出门为什么要钱?”

  “没钱怎么出门,坐公交也得买票吧?”

  被娄天这么一说,叶倩丽暂时无力反驳,但她是个要强的女人,眼珠转了一会,又开口到,“你狐朋狗友那么多,刷脸和他们借啊。”

  “那多没面子。再说人家还以为我们娄家没钱呢,这么也丢您的脸面吗?”

  在油嘴滑舌上,也不知道娄天是遗传了谁,显然,叶倩丽觉得肯定不是自己。“你不还有手机嘛?”说到手机叶倩丽突然兴奋了起来,“说到手机,李嫂教我用那个?”一时间太兴奋还忘了叫法,但这无关紧要,她继续来劲道,“可方便了,只要一扫,手指一按就好了。你在听我说吗?”见娄天没双目有神地看着自己,而是挠头搔耳地耷拉着眼睑,叶倩丽突然就来了气。

  “在听在听,不就是支付宝或者微信嘛。”娄天不耐烦到。

  “对对对。这么好用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妈?”

  “多low啊。”娄天嫌弃到。

  “这么说你不用咯?”

  “我怎么会用那种贫民的东西?再说,即使我用,那也得往里存钱啊。”娄天立马表明立场。

  “那好吧,愉快的谈话就此结束。这粥看来也不符您的胃口。”叶倩丽见摆在娄天面前的粥他一口也没动,便要拿走,收回厨房。

  “别啊,我吃我吃。”说着,娄天口就把一碗粥喝光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叶倩丽一早劳动的成果,自然要给足面子,这样也好为下来的计谋做好铺垫。娄天鼓着圆轮轮的腮帮祈求到,“妈~,你去和爸说说。要不,您打赏我一点?”说完,娄天捧起双手,像个行讨的乞丐。

  叶倩丽没有回答,而是走向鞋柜处。一开始,娄天还是很失望的,但当他看到鞋柜上有个pda时,立马咧起嘴来。

  “给!”说着,叶倩丽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票子,也没去数,直接递给了娄天,果然,当妈的还是疼儿子。而这些零钱也是她为了去买菜而特意取的,不然,平时她的钱包基本都是周整的,舒平的。其实给之前,叶倩丽还特意抬头看了看楼梯口。

  “妈,这不够。”钱拿到手后,娄天见钱包里还有一小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怎么不够?”

  “一看您就是富家大小姐,不知生活成本高啊。现在打个车也要一千多呢。”娄天先拍个马屁,然后才继续忽悠,因为他十分了解,叶倩丽是不会打车的,那种矮小的,有意味的车她根本不可能坐。要说打车,其实出国旅游时也叫过,但最低也都是奔驰一个等级的商务车,叶倩丽最喜欢的还是安静舒适点的,所比较偏爱幻影。

  听娄天这么一说,叶倩丽竟然还真相信了,她又打开了钱包。可能,她把出租车价位的衡量意思放在了高级酒店的水平上。

  “没啦?”剩下那一小沓也全部拿到手后,娄天还伸长脖子往钱包里钻。

  “没啦没啦,不信你自己翻。”叶倩丽见儿子那副贪得无厌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把钱包甩给了娄天,然后转身去收拾碗筷。

  “好好好。那我出去走走啊。”娄天乐呵呵到。

  “晚上。。。”叶倩丽扭过头想要告诫。

  她刚一开口,娄天很机灵,也很懂事,“11前嘛,知道,保证按时回来。”

  “你就这么着急啊?”叶倩丽见娄天还穿着睡衣,脸也没洗,牙也没刷,便质问到。

  “挺好的,很fashion啊。”娄天边朝门外跳,边敷衍到。

  见他如此仓皇,叶倩丽立马觉得哪里不对劲,放下碗筷,她思索起来,想着想着,忽然发现了桌子上的钱包,“不好!”带着强烈的不详预感,她打开了自己的钱包,一看,果然验证了自己身为女人,直觉的精准性,渣打银行的黑卡不见了。可为时已晚,娄天虽然踏拉者拖鞋,但也早不见了踪影。

  “您叫我?”

  “哦海明啊,来,来得正好,帮我参谋参谋。”

  张海明进来时,发现卢旺达正在和吕师傅交谈。这位吕师傅六十稍显初老,一头乌黑的秀发与他蜡黄的脸庞有点格格不入,张海明自然知道那是顶假发。吕师傅人比较精瘦,小小的鼻梁都快架不起那副圆片眼镜。还没靠近他就能味道一股复杂的味道,算是香味吧,因为他是出了名的爱抽烟,且只喜欢黄金叶。另外,他还特别喜欢涂抹手膏,嘉兴一家制香坊产的,桂花茉莉,都是以当季的花贲为底料做出来的,香味特别十足。但成也香,败也香,有的人就觉得太刺鼻了。

  今天也不知道他涂的是什么花香味护手膏,反正夹杂着香烟味,弥漫在大厅内。卢旺达可能上了年纪,嗅觉早已迟钝,所以没觉得有和异样,但张海明着实有点吃不消,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掐着鼻孔,慢慢呼吸。

  这位吕师傅可不是卖香膏的,他是名裁缝,做长衫的大师傅,远近有名,入行已有四十多年光许,是珍绣坊的坊主,也是第七代传人。珍绣坊的名头可能不太为人所知,这也和他们的经营宗旨有么大关系,不开分店,全国独一家。但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好手艺,不少文人雅士都慕名而来。新中国成立时,□□身后站着的,那个银须白发的张澜就曾特意找上门定做长衫。

  吕师傅见张海明走近,便把手捧的样册转对向他。一共有四版,颜色倒是可以随便换,主要看式样与刺绣。

  张海明只一眼,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个紫色的不错啊!特别是这条绣龙,金光耀闪,栩栩如生啊。”

  “哈哈哈。”卢旺达意味深长地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这时,吕师傅也勾起了嘴角,他是个明白人,样板中特意画了个紫色的长衫,绣龙也是着重了金色,而且这个金可不是颜料,而是货真价实的金粉,“张老板好眼光啊。这紫色啊,从古至今,无论我们□□还是欧廷,那都是雍容华贵,至高无上的代表。”吕师傅的嗓子似乎不太好,声音特别沙哑,这和他嗜烟可能有点关系。

  “好,就这个样式,做两件黑色的。”卢旺达依旧开怀乐呵着。

  “黑色?”吕师傅害怕自己上了年纪,便又重复了一边。

  “今时不同往昔,紫色,太过招摇。”卢旺达眯缝着眼摸着样板上那条金龙,如是到。

  “明白。”吕师傅陪笑着点点头,“这龙啊,不管在哪里那都是龙。”

  卢旺达没有接话,而是拱手相告到,“吕坊主,拜托了。”

  “哪里哪里。我的荣幸,马上去办。”说着吕师傅很识趣地离开了。

  人一走,卢旺达的脸色立马平静了下来,“海明啊。”

  “欸。”

  “还记得前端时间有两个年轻人来我这吗?”

  “您说的是上海那两个?”

  “嗯,帮我请他过来。”卢旺达闭着眼睛,藏着心思吩咐到。

  “明白,马上联系。”说完,张海明观察了一会卢旺达,见他不再有何声色,便自觉也退下了。

  “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嗯。”

  “啊~?哎呀,前天某人突然塞个人过来,非要我立即帮忙办理入职,累的我腿啊,现在还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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