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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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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搅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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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韬光养晦,卧薪尝胆,视机以待,诸如此类吧。”秀立摸着下巴回答到。

  “哈哈哈,你还真会说笑啊。”娄山关看着自己修剪的盆栽,脸上露出分外满意的神色。

  秀立也看出,这份从容,不像是位身陷淤泥,四面楚歌的人能有的。

  秀立和伟哥通完电话后,马不停蹄,立即杀到了金陵,直奔娄宅,事前也没预约,但秀立笃信,娄山关一定在家。果不其然,门铃一按,来意一说,马上就有人来领着秀立进去了。

  “你家老爷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秀立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向领路的阿姨打听到。

  “没有。”李嫂迟疑了一下,然后冷漠地回答。

  “那他经常出门吗?”

  “我没太注意。”

  其实说到这,秀立就已然知道对方有点厌烦自己的扰问了,所以便缄口不再言,紧紧地跟着李嫂上了二楼,这次,娄山关应该要在自己的书房接见秀立。

  当当当的敲门声后,“老爷,秀先生来了。”李嫂推开们道。

  “谢谢李嫂。”此时,娄山关正在书房的阳台边修剪盆栽,他探出身子,望着秀立到,“秀先生,快请进。”语气和态度十分随和,没有过多的礼节与客气。

  秀立向李嫂点头致谢后,便径直朝阳台走去,“娄会长好雅志啊。”

  娄山关手上的动作突然暂停了一秒,但马上有咔嚓咔嚓地剪了起来,“会长已经是过去式了。”

  “抱歉抱歉,叫习惯了。”

  “喝点什么?”娄山关扭头问到,没再接‘会长’这个话题。

  秀立看了一眼茶几,露出了微笑。

  “来一杯?”顺着秀立的眼神,娄山关看了看茶几上放着的xo,然后笑着问到。

  “恩,来一杯。”秀立马上实诚地回应到。

  娄山关哈哈大笑,他很喜欢爽快直接的人。

  其实,秀立主动讨酒喝也是有目的的,酒这个玩意,还真能拉进杯与杯的距离,自然,也就拉进了人与人的距离。

  一杯酒下肚后,秀立变本加厉,更加厚脸皮了,竟然还想讨要烟来抽,“恩~这雪茄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古巴产的。”

  “你也懂雪茄?”娄山关好似见到自己一般,兴奋到。

  “不懂,瞎猜的。闻着很香,有股咖啡的味道。”秀立虽然不懂雪茄,但古巴作为雪茄的代名词这种常识他还是有的。

  “哈哈哈”娄山关感心秀立的诚实,“没错,这个雪茄经过咖啡豆的熏存。咖啡豆也不是一般的咖啡豆,产自牙买加的极品蓝山。放入樟木箱中,再洒点威士忌,封存起来。养两个星期,味道绝佳。”

  “那我真得来一只。”

  娄山关用食指点了点他,潜台词就是,‘你小子,识货。’他打开雪茄盒,从里面拿出一根递给了秀立,然后自己也嘴馋了,所以也拿了一根,“先闻,仔~细地闻。”说着,娄山关闭上眼睛,将雪茄至于鼻下,从头到尾,慢慢地嗅了一遍。

  秀立自然也是照样画瓢,学了一遍,“真的好香。”

  “这只是头香。”说着,娄山关着急地点上了火。

  “难道还有中香和尾香?”秀立信口说到,但没想到却说中了。

  “那当然。来!抽了你就知道。”

  娄山关没有说假,第一口时,先是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然后有点辛辣感,可能是威士忌加烟草的作祟。

  “不能一口抽进肺里,这又不是香烟。”娄山关笑道,“要把烟含在口中,让香味充分散开,然后再慢慢地吸进去,你会感到,烟雾就像绫罗绸缎一般,轻轻地滑过你的喉咙,整个口腔都充满香郁。来!试一下。”娄山关声情并茂的讲解与指导。

  这一次,果然没有太多辛辣感了,至于像丝绸一样滑过喉咙这种感觉,秀立倒是没察觉到,所以他把那理解为娄山关爱之切的一种幻觉和臆想。

  酒喝了,烟也抽着,欢意正酣时,来意也应该出口了,“今天冒昧突访,我想您也应该猜到了来意。对于张有权先生中毒一事,您怎么看?”

  问题一出口,氛围立马就变了,空气瞬间稀薄了。

  “我?我能怎么看。”娄山关苦笑了两声。

  “我不相信是您做的。”

  “明白人。”

  “但这事又必和您有关。”

  “只是局中人啊。”娄山关仰首长叹到。

  “局,别人已经给您设下了,该如何解,您可有打算?”

  “我已然入局,没打算。”

  “您想坐以待毙?”秀立问到,但他又马上摇了摇头,“您不像。”

  “那我像什么?”娄山关苦笑到。

  “恩~韬光养晦,卧薪尝胆,视机以待,诸如此类吧。”秀立摸着下巴回答到。

  “哈哈哈,你还真会说笑啊。”娄山关看着自己修剪的盆栽,脸上露出分外满意的神色。

  “不瞒您说,我是受卢老委托,协查此事。”

  “哦?敞亮。”娄山关继续捣拾他的盆栽,在我们外行看来,这修与不修,剪与不剪,还真没看出什么太大区别来,也没觉得,修剪之后更美观了。

  “我猜就是卢老给您设的局。”

  娄山关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幽幽到,“无凭无据。”

  “有凭有据我也不会来找您了。”秀立抿了口酒,笑道。

  “你这人也怪。他不是让你来查我的吗?你怎么又将箭头指向了他?”娄山关抬头盯着秀立的双眼问到。

  “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我也是局中人,自然想破局而出。”秀立回以认真的眼神。

  “不!你不像,你更像个搅局者。”

  “徽商会本就是一缸死水。”

  “年轻人,我奉劝你一句,你是搅不动的,小心折了胳膊。”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勇气可嘉。”

  “酒壮怂人胆,您可得多赠我几杯啊。”说着,秀立举起酒杯,豪迈地一饮而尽。

  娄山关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个笑容内包含着赞赏,包含着怜惜,也包含着无奈,“来。再陪我饮一杯。”

  “正有此意。”秀立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秀立此行的目的其实就想要娄山关动起来,主动做点什么事。就像淤泥里的船锚一样,只要一动,肯定能带出什么东西来。就目前情况来判断,秀立应该能成功。

  “还有那一片,也都刨了。”

  “好好的花草,为什么要刨?”

  “我要种菜。”一个蓬发苍苍,但气色格外健朗的老头,身穿宽松长袍,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脚趾画着小曲的节奏,悠闲地回道。

  “种菜!?厨房里什么菜没有?不够你吃吗?”小孖一手拄着锄头,一手抓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回头质问到。

  “那怎么行?那可是为了喂我心爱的鸭子们的。”

  “啊?!”小孖这么一听,立马火了,“那为了你心爱的鸭子,自己怎么不来刨呢?”

  “哎呦。”说着,老头又是托腰,又是揉腿。

  “别装了!”小孖吼到,“你骗得了别人,但能唬得住我吗?”

  他们旁边池塘里的鸭子,被吓得嘎嘎四散。

  “这么大火气?”王宗耀从远处悠悠走来,靠近他们身边后,笑言到。

  “老爷。”吓得小孖立马扔掉锄头,低头敬礼。

  王宗耀没有理会小孖,而是面向躺在藤椅上的老头,鞠躬作揖到,“父亲。”

  “你怎么来了?”老头睁开半只眼睛,不太待见地瞅了瞅他。

  “有些事要和您商量。”王宗耀站着回话到。

  “那小孖先退下了。”小孖很会阅读气氛,机灵地欠身退去。

  听小孖要走,老头一下就从摇椅上翻坐了起来,“活都干了,故事不想听了?”

  小孖理都没理他,径直从他身边穿梭而过,但嘴里却细弱蚊声地捣鼓到,“谁想听你讲故事?”

  其实,今天小孖来帮忙刨地,都是叶管家的吩咐。全宅上下,只有小孖不怕这个老头,所以老头也特别喜欢小孖。叶管家怕老人寂寞,便时不时找机会,安排小孖到老人身边干些活,希望小孖可以陪老人聊聊天,替他解解闷。

  而如此让叶管家费心的老头又是谁呢?没错,就是王宗耀的父亲,她叶管家的哥哥--王厚琛。

  “到底有什么事?”王厚琛将气撒在了王宗耀身上,不过,这个锅也的确应该他背。

  “中原会。”

  “然后呢?”王厚琛不耐烦到。

  “哎~,这次又只有五人前来。”王宗耀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呢?”王厚琛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腰后,佝偻着脊椎,望了望塘里自由散漫的鸭子,“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找我能有什么用?还指望我这把老骨头帮你吗?”

  王宗耀默默地低着头,聆听教训。

  “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要重振左王之威,更上一层楼。”王厚琛撇着嘴讥讽到。

  “儿子无能。”

  “你是无能。”王厚琛毫不留情地肯定到。见王宗耀被自己骂的说不出话来,他踱了几步后,挑起半边眉毛,斜视着王宗耀问到,“那几个来?说来听听。”

  “金二,顾四,季五,波八和赵九”王宗耀回复到。

  “恩~那个金二胖也来了。”王厚琛似有深意地笑了笑。

  王厚琛口中的金二胖原名叫做金戈,王厚琛还是左王那会儿,金戈在他手下实习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对这个人影响颇深。金戈回到中东后,顺理成章地继承父业,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是金家的独子。这个人看似憨厚,但其实肚子里不但装着很多油水,还颇具才能。很多人都低估了他的实力,但王厚琛却一直看好他,所以他应该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阴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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