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开庭初审
庭审当天,来了很多人,秀立四处张望着,但一直没有找到他想见的那个人。关于律师和法官们说了什么,秀立根本没有听进耳朵,他的心思一直在一个人身上,在一件事身上。
秀立的辩护律师提醒他发言,并小声地对他低语道,“按我的稿子说。”
出庭之前,律师团队已经为秀立准备了一份陈述稿,内容自然都是对秀立有力的。秀立站了起来,缓缓开口道,“案发当天,我,,,”
见秀立第一句就卡壳了,楚赧赧立马慌了,“他怎么了?稿子不是背熟了嘛?”
秀立的思绪很乱,他完全忘了稿子的内容,“我去探望,死者辛友邦,发现,发现一个黑衣人用枪指着死者,似乎在逼问着什么。我冲上去撞倒了黑衣人,然后我们与她打斗,过程中黑衣人拿出凶器刺伤了我的朋友。我发现枪在撞击时掉在地上,便捡了起来,但黑衣人挟持了死者。最后我开抢打中了她。”很明显,秀立完全没有按着稿子走,辩护律师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怎么了?”楚赧赧咬着牙,皱眉道。
“对不起法官大人,”这时,政府委任的原告律师对着话筒开了腔,“案件嫌疑人的陈述太多潦草模糊,我申请提问。”
“批准。”法官回应道。
“请问嫌疑人,当日,你是几点到达死者病房的?”
“七点多,八点。”
“请问到底是七点多,还是八点?”
“我不记得了。”秀立不耐烦地回应道。
“好,那就算是七点或者八点,你为什么会在这么的时间去探望死者,还有!你和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白天没有时间。”
原告律师还在等秀立回答他第二个问题,但显然,秀立忘了,“请你回答,你和死者的关系。”
“他是我一位朋友的父亲。”
“请告诉我你朋友的名字。”原告律师知道是露晓,但他还是明知故问。
“露晓。”秀立不耐烦道。
“请你告诉我她的全名,方便我们更好地理解案情。”
“辛露晓!”秀立焦躁地吼道。
这时,法官敲了下法锤,“嫌疑人,请你控制好情绪。”
“你发现一个黑衣人用枪指着死者,请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原告律师继续发问。
“我推开们看到的。”秀立的火气还是没有降下来。
“也就是说,你推开门,看到一个黑衣人用枪对着死者,然后什么也没想,立马冲了过去,把黑衣人给撞开了,是吗”
“是。”秀立爱答不理道。
“我对这句陈述有两个疑问,一,你看到枪时难道一点也不害怕吗?正常的生理反应应该是恐惧,驻足,或者逃避,除非你十分了解枪,至少多次使用过。”
“我反对。”秀立的辩护律师立马站了起来,“人性是多样化的,不能靠平常地揣测,原告律师的推测完全没有事实依据。”
“同意。”法官回应道。
“对不起,那我提出另一个疑问,你从开门到发现,然后撞击,整个过程中黑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你撞吗?”
“是!”秀立不耐烦地立马回应道。辩护律师在一边直摇头。
“嫌疑人与他的同伴,两个人与黑衣人发生搏斗,而且没有占据上风,两人都受了伤,说明,黑衣人是个训练有素的人。请问,这样一位体能与反应能力异于常人的黑衣人,怎么可能全称站在原地,毫无反应。所以,我认为嫌疑人在说谎。”原告律师陈述道。
“我们不能排除黑衣人在逼问死者时,没有注意到门开了的可能性。”辩护律师立马陈述。
“好的,那我们继续。”原告律师一点也不在意这一个小漏洞,因为更多的还在后面,“嫌疑人,刚才你陈述道,‘然后我们与她打斗,过程中黑衣人拿出凶器刺伤了我的朋友。’请问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秀立一听,知道不妙。
“嫌疑人?请回答我的问题。”
“妙儿。”
“她的全名是不是叫秀妙儿?”
“是。”
“法官先生,我这里有份资料,”说着,原告律师递了过去,“资料是向公安局申请获得的。这份资料显示,秀妙儿与嫌疑人是姐弟关系。但嫌疑人你为什么说是朋友?”
“因为她原来是个孤儿,我们认识后很投缘,我便向有关部门申请,让她入户到我们家。但是平常的习惯上,我们还是朋友。”
“那我想知道,你和这位秀妙儿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她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公安系统中查不到她的过往?”
“我发对,这些问题和本案无关。”秀立的辩护律师立马举手。
“秀妙儿小姐是本案的涉案人员,对她的了解,绝对和案情有关联。”原告律师马上做出解释。
法官稍加思索后,“嫌疑人,请问答原告律师的提问。”
说了一个谎后,就要一百个谎言去掩饰。“我,,”秀立已经被绑架在了谎言的列车上,他只能继续跑火车,“有一次我在酒吧被几个混混围着,是她帮了我,至于她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是在酒吧卖酒。”
“一个你完全不了解以前做过什么的女人,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女人,你为什么要相信她,和她做朋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利益关系?”
“我反对,这和案情无关。”辩护律师硬气道。
“反对有效。”
“对不起,那我换别的问题。请问,黑衣人挟持了死者,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
“黑衣人也没尝试逃走?”
“没有。”
“那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开枪射击黑衣人的?”
“当时,黑衣人用刀刺入了死者的脖子,我想阻止他,便开了枪。”
“好的,”原告律师一听,立马浮起了微笑,“也就是说,你看到死者被黑衣人行刺,你很愤怒,所以想开枪打死黑衣人,替死者报仇,是吗?”
“我发对,原告律师在故意诱导。”
“我没有诱导,我只是在询问,过程中嫌疑人的心里活动。”
“嫌疑人,请问答原告律师的提问。”
“是,我很愤怒,然后开了枪。”
听秀立这么一回答,楚赧赧立马傻眼了,“他在干嘛?”她知道,今天的秀立很不正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皖之似乎知道为什么。
“请问,你知道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吗?”
“当时不知道。”
“那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打中她后。”
“不好意思,请你详细描述一下具体过程,是怎么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的。”
“打中她后,她依着墙倒了下去,我摘掉她的口罩后得知的。”
“她是谁?”
“潘麟。”
“你和潘麟是什么关系。”
“公司同事,生活中的好友。”
“你认为潘麟刺杀死者的动机是什么?”
“不知道。”
“法官先生,死者的女儿,和嫌疑人口中的行凶者潘麟,都在嫌疑人的公司就职,我想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关联。所以,我申请对嫌疑人极其公司做彻底的调查。查清楚嫌疑人有没有说谎,是愤怒开枪,还是故意开枪。死者是潘麟所杀,还是另有隐情。嫌疑人的陈述太难让人信服。”
“嫌疑人,你有什么要申辩的吗?”法官询问秀立道。
“我会为我犯的错负责人,不需要别人来为我牺牲和承担。我知道你能听到,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傻事,如果那样,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我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抬头面对你。枷锁和牢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你。”说着,秀立已经流下了热泪。
“他在说什么?”楚赧赧困惑道。
“案件不明了因素还有很多,批准继续调查。退庭!”法官做出了判定。
秀立被警察压下去时,特意看了皖之一眼。别人不知道那个眼神有什么含义,但皖之明白。
离开法院,皖之直接去了酒店。
周之这些天都在上海,一面处理秀立的公司,一面关注秀立的案情,他现在住在闵行区龙柏新村的别墅里。房子是王家购置的,离虹桥枢纽很近,方便他们来上海办公时,小住。
王宗曜走访几个地方后,也来到了这里。
“您怎么来了?”周之见到王宗曜时,十分意外。
“还不是为了孽障的事。”王宗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疲惫。
“那您的意思是?”周之想探探三叔的口风,搞明白他的目的。
“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他的确没有做出什么大错事。但,借此机会,好好惩罚一下,也是必要的。收了他的公司,再让他滚到国外去。”王宗曜故意说给周之听。
“侄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谈他的事了,我今天来,可是有个好消息要和你说。”
见王宗曜难得地裂开了嘴,周之立马问道,“什么好事?”
“波多野麻美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想把女儿许配给你。她女儿主动要求的,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周之马上反应过来,这件事,肯定和秀立的案子有关联。
“我知道,老大也给你说了门亲事,我们只是媒人,具体谁适合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王宗曜话里有话道,“也和你爸妈商量商量。但别考虑太久,人家那边还盼望着我的答复呢。”
“是,感谢三叔,您费心了。”
“好了,我去休息会,你忙吧。”说着,王宗曜便上楼了。
看着王宗曜的背影,周之回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周之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亲事,也是选边的问题,看来,王宗曜已经知道他和王宗瑾之间,私下里有些小动作,这是拿亲事在警告他。还有,本来自己对付秀立,王宗曜是知情和默认的,现在却示意自己收手,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何在?也是一种警示吗?另外,这个时候波多野家答应亲事,应该是茉莉花想拿亲事来救秀立,这种爱着秀立的女人,自己应不应该要,也必须思量。就这样,周之又陷入了一个长长的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