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节
周五，小明正在凌乱的办公桌上整理着文件，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同事，他也有些着急。
“小王啊，周一下班前把标书送过去就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吧，也不急这一会儿。”
“好嘞，姜叔，我弄完就回了，您注意安全。”
王小明一边整理着材料，一边打着哈欠，想着晚上要吃点什么好。
“学长，想好了嘛。听说今年的新款体验舱都带游戏伴侣哟！”
旁边工位的小李用手肘顶了一下小明，双手托在胸前比划着，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小明，希望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
“好啦好啦，知道了，标书封好了没？”
见小明没有直接回答，小李也不多做纠缠。
“材料没问题了，都封箱了，学长再见。”
等小明再回头时，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自己。
“都十年了。”小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
“唐婉都已经走了十年了。”
吃过饭后，小明漫无目的的游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头，入夜后的城市比起白日更加璀璨，他也更加孤单，看着高楼幕墙上的巨幅广告，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也想起了小李的安利。那是一款叫做《公元一世纪》的游戏，因为特殊的游戏机制，自诞生之初就已经火爆了全球。说起来，小明还是第一批邀请用户来着，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他的账号从未启用过。一步、两步，他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不知不觉中，小明已经走到了天启十一年的外设旗舰店，那是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五个镀金大篆悬挂在门头显得格外气派，整个旗舰店占据了大楼的一二层，从门口看进去，货架与货架之间都是涌动的人头。
“呦，王总，想看点什么？”
小明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学——寿惑源，看着他一身笔挺的灰色正装和胸前闪闪发光的天启徽章，他即惊喜又意外。
“源哥，怎么真当上售货员了！”
“那可不，没个有钱老爸还是干销售来钱快啊！别愣着了，进来吧。”
寿惑源搂着小明的肩膀，推开了几个在门口观望的路人，走进了人群之中。
“你自己注意着点，别走丢了。”
两人很快就被人群冲散，寿惑源踮着脚尖，挥着手臂提醒着小明。
“他们雇你干嘛？有这个钱为什么不扩大点店面。”
小明被人群簇拥着被动的向前移动，透过空隙和对方搭着话。
“饥饿营销听过没有。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您嘞！”
一番挣扎过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
“给你看个宝贝。”
说着话，寿惑源便拿出了一串钥匙，走到一面装饰画前将钥匙插了进去。
“跟紧了。”
他一把抓住小明，迅速打开一道暗门，拽着小明进到了一间密室里。
“合法吗？违法的买卖我可不干。”
小明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肯定合法。就算不合法出了这个门也合法了，天启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相互打趣，推推搡搡就来到了大厅。
“咳，先生欢迎光临。”
寿惑源清了一下嗓子，整理了仪容，迅速进入了角色，开始带着小明参观。他们来到一幅巨型海报之前，寿惑源小声对小明说：“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对方便开始了讲解，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密不透风，小明不仅插不上话，听的也是云里雾里。
“莨隚?|婞蝏8辕:毻0|茠锽踨?“j涝藅貊騂pp长'?妻耫xi幯匴?fd[況r4，?2惍?唀?j降狄?;eb?次7ys逿?瀃籯凅i?3乲?唖x?▏群?8瘶??鋾洽ewl皴忾a7sj1h?拺yr浫抚籍jh?儔~n珻黪辔抛刴
天启十一年是利用人休息时活跃的脑细胞进行游戏，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负担，相反由于脑细胞的活跃，身心将得到更好的放松，让您的睡眠更加精彩，更加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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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十一年不只是一种消遣更是一种生活方式，您的信赖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十几分钟过去了，虽然大家都是中国人，说的都是中国话，但是小明听到的大多是一段乱码，就像是在听紧箍咒的孙悟空，是怎么也听不进去，小明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旁滔滔不绝的寿惑源，看他意犹未尽，似乎还有下文，连忙拉住对方小声说道：“兄弟啊，小词背的挺溜，哪个最贵我买哪个还不行吗！”
“老板果然识货！”一听小明这么说，他瞬间来了精神，语调也高了几度。说着便把小明带到了一台一看就特别贵的体验舱旁。
“您看看这个，至尊尊享体验舱，舱体由意大利设计师连同nasa工程师设计，线条流畅，如丝般顺滑。开局自带限定皮肤六神装，外加皇城根下百尺大宅一套。这是公司十年感恩活动的限量定制版，全球50套。三个月内有质量问题包退包换，电子元件一年保修，其它部件损坏三年内包换。如果不是我家里没矿，我自己都想买。”
“多少钱？”小明看着眼前的体验舱，确实非常圆润，红黑亚光配色又让人有盘它的冲动，不愧是出自名家之手。不仅如此，开局六神装的设定更是令他心动，毕竟自己脸黑，是个非酋，需要运气的事他从来都不做，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他平时玩的就是那些只有充钱才能变强的游戏，因为作为一名称职的人民币玩家他是无所畏惧的。
“全国统一价，只要999万。”
999万对小明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记得天启没有充值的机制，大多数人真的是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拣，这种一锤子买卖他并不感兴趣，玩玩就好，抱着这样的想法，小明想直接挑明，但是他似乎看到了老同学眼中的星辰大海，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就是一袋行走的钞票，不过念及多年的交情，他也不急着回绝。
“不到1000万，挺便宜啊，就那个吧。”
小明转头看向基本款，半开玩笑的挪揄着老同学说道。
“不愧是王总，真有眼光，这是样机，还要调货，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先付一万定金就行了。”
“直接全款不就行了。”
小明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
“也行，不过还是要分两次交易，这是上面的规定您看行嘛？”
“也行，你弄吧”
刷卡的间隙，他们又闲聊了起来
“广告上不是说不用充钱的吗？”
“是啊，游戏不要充钱但是外设需要啊，要吃饭的嘛，老板”
消费总是能令人身心愉悦的，买完体验舱后的小明哼着小调就回到了家，他躺在床上，阅读着天花板上显示的信息。
“都三亿玩家了吗？时间过的真快啊。”
小明看着《天启十一年》的游戏介绍，眼皮越来越重，慢慢进入了梦乡。
“小明、小明”
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身影渐行渐远。
“婉儿、婉儿”
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不知通往何方，小明在上面奋力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