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阴谋的味道
苏染从女魔法师手上摘下了空间戒指，按路西法说的戴在自己左手上，然后把右手中指指尖按在戒指正面镌刻的闪着蓝色幽光的魔法符文阵上。
幸亏这个世界的储物戒指和空间戒指不像她以前读过的修仙文那样能滴血认主。在她手指覆上符文阵的一瞬间，一片宽广得看不见尽头的空间出现在苏染眼前。
“你看到什么了？”从苏染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不是毫无所见，但路西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她能使用这个空间戒指，就说明她已经拥有了一定程度的魔法控制力和亲和力。
作为对魔法没有任何掌控力的血族，竟然能从魔法师身上吞噬到这些？
这“吞噬”天赋，何止是逆天啊！
“我看到很大很大的空间，看不到边，只能看到里面有阳光，有土壤和河流。对了，还有很多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种红色的荆棘。”
“红色的荆棘？”路西法警惕起来，“你摘一株给我看看。”
“怎么摘？”苏染试了一下，她的手无法伸到空间里去。
“用你的意念。”
……这样也可以？
苏染依言用意念从空间里摘下一株红色的荆棘状植物，交给了路西法。
“你说里面有很多这东西？”路西法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色荆棘，眼神渐渐变得阴沉。
“是的。里面看不到边的土地上全部种满了这种植物。”苏染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连忙问，“这是什么？”
“炎极草。一种能让血族全身麻痹甚至失去知觉的毒药。”
“什么？”苏染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个魔法师的空间戒指里，超大规模地种植了一种对血族有毒的药草，这……
怎么看都有点阴谋的味道。
“我看看。”路西法从苏染手里拿过空间戒指，没有像她一样戴在手上，而是用意念探测了一下，波澜不惊的冰眸里掠过一丝惊讶，“这么多？”
“怎么了？问题很严重吗？”
“这规模，够你们整个尽夜国的血族喝一壶的了。”路西法寒夜般深邃的冰眸里看不出喜怒，但是他的动作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空间戒指在他的手中化作了粉末。
“前辈果然是血族的先祖吗？”苏染看到路西法的异样，心里的疑问得到了证实。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动怒，却是为了魔法师私下栽种炎极草的事情。说他跟血族毫无渊源，鬼都不信。
“你叫我什么？”路西法关注的重点好像有点偏移。
“前辈啊。你拥有深不可测的力量，又能拿出黑暗之种，可见年龄和辈分也远在我之上，而且不肯告诉我名字和身份，那我不叫前辈叫你什么？”
“不说这个，”路西法没有心情跟她计较这些细节，“刚才那是一枚高阶空间戒指，它的主人身份必然不简单。方才他们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展现血族身份的你杀了，她背后的家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计划的战争可能就此提前触发。”
“战争？计划好的？”苏染虽然一直觉得血族和魔法师之间不可能永远太平，但也没想到这么严重，“我杀了她，可能就会提前触发这场战争吗？”
“应该会。这样他们也不用苦心创造什么时机了，而且我不觉得他们能压抑住至亲被杀的愤怒。”掌管着死亡和刑罚的路西法，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人类的阴暗面。
在仇恨面前，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就算没有这仇恨，这场战争也是无法避免的。
“那我能做些什么？”苏染问。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正赶往这里。”路西法寒夜般的深眸中映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王宫去，有你父王和兄长在，没人伤得了你；二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伏击他们，抓住他们的首领，从他身上我们应该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我一个人？”苏染愕然，“为什么是我一个人？前辈您不插手吗？”
“我的身份……不适合插手这件事。”路西法这句话说得无比艰涩。作为游离于规则之外的执法者，他不能参凡间的任何一场战争，不能干预任何一个凡人的死活。
因为他的插手，会像她一样，造成死亡之链的断裂，从而影响到新生之链，造成整个生死秩序的混乱。
她造成的破坏，那是不知者不罪，他可以愉快地当个旁观者；但他自己作为执法者，如果知法犯法，那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了。
“什么身份？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能插手？”苏染不懂，他明明很在意这件事，却说碍于身份不能插手。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不仅仅是血族先祖这么简单？
“我不能说。”路西法掏出一个戒指递给苏染，“这是一个更高级的空间戒指，你把小七放在里面。战斗时不要有所顾虑。”
“…………”
苏染接过戒指，默默地把小七放进了戒指里的空间中。这个空间看起来比那个还要大，而且不仅有阳光流水，还有鸟语花香。甚至还有兔子之类无害的小动物。
虽然他说她有两个选择，而且她也没说她的选择，可他为何如此笃定她会选第二种呢？
让她一个人面对前来寻仇的一群魔法师……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他们来了。”路西法比苏染更早察觉远处的动静。
以高阶魔法师的能力，寻找一具失踪的尸体，不要太简单。
“如果我挂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小七。”苏染把装着小七的储物戒指交给路西法，微微一笑。
那个空间里有花有草有兔子，小七应该也不会寂寞吧。
“挂是什么意思？”
“…………”
“你现在还有点时间，”路西法从女魔法师的尸体上拿起一个储物戒指，从里面翻出一本高阶魔法书，递给苏染，“可以学几个魔法。”
“学魔法？高阶的？还是现学？”苏染的嘴巴合不拢了，“就凭这一本破书？前辈您在逗我吧？”
从声音来听，那群人现在离这里不到十里，让她用这点时间，通过一本书，自学高阶魔法？
而且还是“几个”?
“逗是什么意思？”路西法一本正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