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登道途
“姑娘，慢点，等一下。”
姑娘停下小跑，回头瞧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吴相识，眼睛笑成了身后的弯月。
“你还真是体力差劲啊，明天登道途你可不要早早趴下了。”
吴相识放慢喘气的频率，虽然这一路并不算远，可是猝不及防的加快心脏的跳动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静下一口气，不解道：“登道途？我师父怎么没和我说过。”
话刚止，措不及防，一颗红豆大小的雨滴点到他的脸颊，吴相识抬头，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在脸上，愈发着急。
红满桃枝，绿满街沿，幕雨潇潇，一番洗清秋。
原本清净的夜，突然的雨噼里啪啦，一时凝住了所有的音尘。
秦挽枫嘟嘟嘴说道：“哎呀，雨下大了。”
吴相识把脸上的水珠抹掉。
“是啊，还真是巧了，刚走出门就下大了，姑娘还是尽快回家吧。”
秦挽枫娇气的一笑“好，就此别过，希望你明天可以好好表现一下。”
吴相识笑着点点头，目送姑娘。
姑娘怡然注视着吴相识，一言不语。
“嗒嗒啪啪”雨愈来愈急，碎云结成乌绒，遮着半边月牙，水轻花，夜露华，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停楼。
雨幕着急，隔断两人的目光。
吴相识先回过神，脸庞一嗡。
“姑姑娘，为何还不走？”
“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是在等姑娘先走。”
秦挽枫“噗嗤”一笑。
“真是个怪人，我是在等你先走啊。”
新月眉弯，风雨如霖铃，朵朵桃花被拍到泥土上散出最后的清霏，运气好的落在青石板，还可做落红点缀清亮，偏偏一朵特立独行，缓缓的落到吴相识的发冠上。
吴相识看到湿沉的道袍长袖里，探出一玉洁的手臂，缓缓移过他的目光，向上蹒跚。
“这朵花落在你头发上了。”
吴相识轻笑。
“谢谢姑娘。”
秦挽枫托着花瓣，歪头一笑。
“没事儿，快走吧，在这样淋着，中了寒气明天可就没力气比试了。”
吴相识点点头，没有移上目光，只顾自的转身。
噼里啪啦的雨声未曾停歇，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姑娘离去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像是一段美丽的故事。
“等一下！”吴相识突然转头。
两人已经隔开了几段青石板。
“请问姑娘芳名”
秦挽枫牟然一笑：“秦挽枫。”
“吴相识。”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转身消失在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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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下午去哪了？”
老者端庄的坐在板凳上，一样的烛花，一样的读书，只是这次没有了笑容。
“去测试星位了吗？”
吴相识关上门，从床沿翻来一卷绸布，擦拭着发尖。
“长老说我是木星位。”
老者翻过一页黄纸。
“怎么是他告诉你？你自己看到了什么？”
吴相识垂头凝思。
“宇宙，星星，左边有一颗绿光的星星格外亮。”
老者突然皱眉问道：“左边”
吴相识点点头。
“右边还有一个乱七八糟的，比其他星星能大一些，”
老者轻笑一声。
“明天还有登道途，你还打算参加吗？”
吴相识停下手头的动作。
“参加。”
老者又眯起了眼睛，一如往常继续翻阅着书籍。
“师傅不问我为什么吗？”
“没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吴相识脱下衣衫，使劲的甩了两下，“飒飒”扑空作响。
“师傅，你这里有我穿衣服吗？”虽然明知师傅这孩童的身形是不会有自己衣服穿的，还是抱着希望问一下。
吴相识撇头看了一眼夜色。
“这鬼天气，明天怕是干不了啊。”
老者笑道：“衣柜里有，应该能穿上。”
吴相识瞥一眼老旧的红木衣柜，吴相识虽然才来几天，可这个衣柜他还是从来没有打开过。
拽开柜门，一件件都是孩童穿的衣服，而且全都一个样子。
忽的瞥见一与众不同的长袍，夹在最里侧。
吴相识抽出长袍，高高举起，目测这件袍子能有三个多师傅大了，右胸口处印着一个笔墨的天字。
想起了王朋嘲笑师傅的话，师傅以前或许真的是天门弟子吧。
玩笑道：“师傅，你这袍子是用来割料子的吗？”
老者安然的浅笑道：“好久没穿了。”
吴相识看到老者打量的眼睛，窗外溢满了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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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骤雨初歇，众弟子集结在山脚，聊着喜闻乐见的八卦。
虽然是片片絮语，但吴相识还是清楚这里面少不了讨论自己的人。
晨红太早鸟喧群，霁痕才着树，山意未离云。
吴相识赶来时，大半弟子已准备就绪，迫不及待赶往这最后一关，踏上漫漫的修行之路。
“吴先生。”吴相识刚走进人群，传来熟悉的一声。
赵炎在不远处朝自己挥着手，长剑在空里发出“咣当”的响声。
“吴先生，过了今天以后就是同门了。”说罢赵炎拱手“以后要多多关照。”
吴相识拱手回礼。
“赵兄言过了，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对了。”
吴相识低头摸索衣襟，右手忽的从胸前滑下，脑袋一凉，才想起来，师傅这件衣服衣襟是反过来的。
“等一下。”赵炎顺着吴相识的手望去。
“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吴相识愣住：“我师父给我的，感觉还不错，这衣服的稠料挺舒服的。”
赵炎拧着眉头：“先生难道不知这衣服的含义？”
吴相识迟钝一下。
“这衣服是天门弟子的衣服吧，没关系，马上你我也有了。”
赵炎左右探头，目光深邃。
“这是内门长老的衣服。”
吴相识一怔，打量起右胸口处的“天”字。
“等一下，等一下。”
吴相识长眉思索。
“昨天那个长老胸前没有这个字啊。”
赵炎低声道：“是内门长老，天门里仅此于掌门的职位啊，你这衣服穿出来太招摇了。”
“有吗？我感觉这白袍子挺朴素的，不说这个了，这个还给你。”
吴相识不知何时已经摸索出了那翠绿红绳玉佩。
“不用，既然已经送给先生，岂还有还回来的理由，就当做见面礼吧。”
吴相识刚想推让。
“先生，一定要收好，不要弄丢了。”赵炎突来的俨然止住了这场客气
却让吴相识心里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