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得闲暇功力逾越
过了一会儿,那假店家又带来了几个人,拿着大杠子将沐阳博的胸膛往地上一摁,另有两个人迅疾的拿着小木棍往沐阳博的嘴里一阵的乱捅,终于将沐阳博的嘴给撬开了,又有一个人拎了不知装满了甚么药水的铜壶,将里面的液体全都倒进了沐阳博的口腹之中。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沐阳博就已迷糊了过去,再也不醒人事了。
待他醒来的时候,感觉已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四壁皆空的小屋子里,屋顶上是嶙峋的岩石,又像是在一个山洞里,一盏油灯躲在屋里的一个角落处,发出了昏暗而微弱的红光。客栈中缠裹着自己躯体的柔丝渔网,也不知在何时已经不见了。可是他的手脚却不知何时,竟都已被加上了沉重的手链和脚链,稍一动弹,就发出了叮啷当啷的声音。他顿了下嗓子,感到了口腔中药物遗留的痕迹还在,嘴唇被木棍捅坏的伤口仍是不停的疼着,口腔里的苦涩和酸麻仍还在在他的口中盘桓。
他知道,是被人下了专门针对他的特别的药物,这才会彻底的使自己昏晕过去的。真的不知为何,竟有人会如此地下功夫,针对自己,实在令人费解!
至于如何到了这里,又是怎么到的,现在的他还是一无所知。他只记得,在被柔丝渔网裹缠住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过,是公主的主意,才会用柔丝渔网巧妙的逮住了他的。他也恍惚的觉得,像是从那凉亭子到这里,都已经历了有好几天了。可惜自己在这期间,完全都失去了知觉,直到现在,药力的劲道都彻底的过去了,这才醒来,重又恢复了意识。但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沐阳博觉得这屋子里湿气特重,连四周的墙壁都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寖韵出的细微的晶莹的露珠,拷在自己的铁链上也都是锈迹斑斑。
沐阳博先是拿手重重的敲了遍屋子四周的墙壁,感觉应该都是厚重的石头,反馈回来的也是实诚厚重的闷闷的声音,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回音,连一点空鼓的地方都没有,像是在石头里开凿的一个屋子,敲起来到处都是实实的声音。
只有门口的这扇门,才是这屋里唯一看起来薄弱了些的地方。但他在这扇门的四周,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缝隙。这扇门已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他看不到,听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沐阳博他直觉的意识到,自己已被完全的封闭和孤立在这里了!这里,就是一个关押自己的牢笼!
见此,他收敛了下心神,忍住连日来的饥饿和干渴,气运膻中丹田,随意调理了下内息,觉得身体已恢复了正常,并无甚么异状,倒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自己新近吸纳的力道,时时刻刻的在肚腹中时不时的在倒着乱,瞎折腾着。
他琢磨,自打在峡谷里吞食了蜢牯金蟾后,本是世间的毒药都伤害不了他的,任何的毒药也不可能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那何以这次还会被药物给药倒了呢?他想不通这里的症结窝在哪里。他费了半天的劲,也还是猜不出这个谜团来,索性也就不理这个茬口了。
沐阳博又环视了下屋子,地面上除了发出昏暗灯光的一盏油灯之外,其他的皆无。他啥也不想了,觉得眼前的关键是抓紧调理好自己的身体,运练提升自己的内力为当务之急,然后再徐图逃出牢笼之策。
他觉得在这里打坐练功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了。这里虽是牢房,但正因此,绝不会受到外来侵袭,没有任何的滋扰打搅。他捋了捋铁链,在地上盘腿而坐,闭目内视,便运起功来,很快就思止虑息,心神宁静,物我两忘,进入了运功的状态。
几天前,他一连吸附了客栈里的不知哪来的七个精蛮汉子的浑厚内力,让他本就已体内充沛的内力,又猛然间给挤进了这么多外来的力道,自然搅得他胸中鼓荡不已了。这些新来的力道,没等到他重新再予以调配协理,他又给药晕倒了,直始到今日,自是愈加的让他觉得胸闷鼓荡异常了。
盘坐在地上习运内力的沐阳博,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功行已满。他心定神闲,体内热烘烘的热力在他四通八达的网络里正在四处游走,他惬意非凡。
又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身周练功时所产生的氤氲的雾气已经渐渐的消散了,所吸收的外来的内力也已全都融汇进了他体内的大家庭里,成了一家人了。他的内力又得到了提升,顿感身轻体舒,便站起身来,趁着热络的劲头,携带着脚链手链,运练起少林寺空静大师授予他的韦陀掌来。
他双手双脚都带着笨拙的长长的铁链,自是处处都笨笨咔咔的。但他的手头脚头一重,随着心念的关注,他觉得手脚同时都被赋予了更多和更大的力道,竟会意想不到的,会携带着铁链,运练得愈加的舒畅了起来。
随着习练遍数的增多,更令他奇怪的是,他每运练完一遍韦陀掌,就觉得比前一遍运练得快了许多,在这过程中,连好多原来不渝自明的招术,现在也已经豁然而悟,还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越练越喜,便更要一遍又一遍的加劲习练。
不知是熟能生巧的道理,还是久练成精的理由,待他又习练了十几遍后,他猛然的发现,原本三十六路繁复复杂的韦陀掌,他竟然能够戴着笨拙的铁链,在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能够耍完,其快捷和迅猛的程度,令他自己想来,都惊得目瞪口呆。
在这次不断的习练过程中,他也不知为何,不再像以前似的,会时时的将每一招式都说出,或者在内心里叫出称呼来了,而是渐渐的,像是已逐渐的完全忘记了韦陀掌所有的招式和名称了,将三十六招变成了已混为一体的一个招法了,在瞬间,他只需随随便便的一掌,就蕴含成了韦陀掌的全部。
谁也想不到,在历经了几百年传承的韦陀掌,其全套三十六路的招法,沐阳博几乎是在眨眼间便既耍完了全套的招术!在他的手里,三十六路的掌法近乎就变成了沐阳博的一招!
“不,不会吧?这不可能!再快也不会有如此的快法的。”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又接连的耍出了几次,但确实如此!他真的将韦陀掌三十六路的招式变成了一招。自然的是快若闪电,亟若雷鸣,令人无法想象了,甚至是连他自己都完全没有想像得到,会戴着手链脚链,也出击得这么快。
沐阳博兴奋不已,他赶紧乘胜追击,再接再厉,接着以掌为剑,又开始习练起詹珠师太所授的峨眉游龙剑法来。如韦陀掌一样,峨眉詹珠师太的游龙剑法也是三十六式,每一式中又含了多种变化,沐阳博认真的按师太的要求,一遍遍的习练,一招一式也不落下,同时也一遍遍的在加快运习的速度。最后,这三十六路招式竟变成了六招,六招又变成了三招,又最后,这三招,又变成了仅剩下的一招。
沐阳博现在,只需一个招式,就会将这三十六路峨眉游龙剑法全部耍完,近乎是在眨眼之间,歪歪斜斜的随意刺出的一剑,就会令对手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天下顶尖的武功那就是有人使出了很多的招术,但功夫差些的人看不出这多的招术,只能够看出来几招,甚至只看出来一招,那自是输得妥妥的了。功夫的好坏精强,区分就在这里,这也与内力的修为休戚相关,相辅相成。
随着他习练速度的加快,他胸中的真气也渐渐随着他的掌法挥击而出。在这所封闭的小屋里,除了铁链当啷当啷的声音外,不时还会传出了沉闷的砰砰砰的手掌与墙撞击的声音。
接着,他在不知不觉的习练中,又无意识的将韦陀掌与峨眉的游龙剑法连在了一起。先是前后的连接着习练,后来是一会儿掌法一会儿剑法的习练。后来,他又来来回回的,随着意之所幸,随意的来回倒着个的习练。
没用了多久,由两位大师所传授的这两套招式就全乱套了。他习练之中,掌中有剑,剑中有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再也分不出个哪招是少林的,哪招是峨眉的了,更分不清你我他是谁了。再接着,两套本没有任何关联的掌法与剑法竟然给他无意中的融汇成了一体,成为了首尾相顾的一个完整的圆环招术。
他越练越觉得好玩无比,挥舞着脚链手链,更加认真的一遍遍的习练了。不久,混合着两套的习练,就更加的快捷和熟络了。练着练着,他感觉,空静大师交待的招式与詹珠师太交待的招式又都已经变没了,连他自己也已分不清自己习练的是空静大师还是詹珠师太所传授的招术了。
他现在所练的,已没了掌法和剑法的区分,没了各自独立的套路,没了各自的肢势心态和技术动作的要求。这两套本毫不沾边的招术,现在到了沐阳博的手里,已成为了一体,竟变成了三招,最终又变成了掌剑交融的唯一的两招。现在,只需两招,沐阳博就能够将两套全部的招术使完。
简言之,完整的一套掌法,一套剑法,已经被沐阳博融合成了一套招术,而且,这个招术也统共只有两招!在这朝夕之间,沐阳博已无师自通,又如得了神授天传,武功斗进,其功力,陡然间,已进入了炉火纯青的阶段。
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武功的高下,也全在个人的领悟和修为。沐阳博身拥天下百年不见的内力修为,他又博览群书,聪颖过人,任何招术武功一经点化,就会有他自己独到的理解,武功自是再上台阶,非常人所可想象的程度了。他就像是个天生学武的坯子,武功进益的神速,挡都挡不住,拦都拦不了了。
屋中仍是不见外面的任何光亮,在屋里,他不知是白天黑夜,沐阳博也不管那套了,依旧在不停歇的习练着这精炼的功夫,只练得都快将灯油都耗干了。
突然,沐阳博在屋子里远远的听到,有人边说着话,边向他的屋子走来。
就听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真不明白,你们干嘛费那大的劲,将这小子弄到了这里?给一刀捅死,不就完了?你们真是没事找事干,吃饱了撑的。费那大的劲,都弄这里干嘛?多此一举。”
另一个人道:“可不,谁说不是的呢。但掌门说杀了他有些可惜了,这小子他一身的功夫,不能直接就给埋到了土里。掌门说,先逮来再说,若是他不愿意加入我派,再宰杀不迟。何况掌门这回还特意的叮嘱,咱们只能生擒活捉,不可伤害于他。你可不知道,为了这句话,为了抓他,咱们损失了七个人的功夫哪!可怜了咱们的那七个兄弟,各个都武艺精湛,内力高深,不知何故,与这小子一交手,他们经年修为的内力,在一夕之间,竟被这小子全都给抽得空空如也了,各个兄弟都变成了萎靡不顿的废人了。想到这,我就恨死这小子了,恨不得剜他的肉,嚼他的筋,扒他的皮。”
年轻人好奇的问道,“七哥,这小子会这么神奇?不就是一个半大的毛孩子吗?会这么厉害?还真的难以让人置信。我说,七哥,到底是咋回事?你就给我讲讲呗。在这破岛上,对着那帮被捆缚的囚犯,除了打几鞭子,整天啥事都没有,都快给我闷死了。”
“好,那我就给你说说。不过,这话可不能传到公主的耳朵里。要不,我的小命可就害在兄弟你的手里了。”
“好,没问题,放心,七哥,我的好哥哥,快告述我吧。”
那被称作七哥的汉子道:“最近这段日子,你没听说过江湖中出了件大事,震动了黑白两道?”
“嗨,七哥,我陪着这帮囚徒,整天在荒岛上待着,与世隔绝,哪里会知道江湖上的事情了?七哥,你就直接说吧,别老搀摩我了。”
“好。我说的是近一年来,江湖中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会吸功大法的少年人,这小子无门无派,江湖上,谁都不知是哪里来的这个怪物。与其交手者,不是被吸空了内力,就是倒毙而亡,令整个江湖,甚至连鞑子的军队都震动不已。不过稍让人安心的是,被他吸附内力的人,都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良之人,或是正在干尽坏事的过程中,正巧让他给撞见了,再或是罪名累累的囚徒。这么一来,倒是有好多好汉很佩服他的,纷纷的为他叫好。可现在,也有些成就的江湖豪杰,也都甚是惧怕这小子了。你知道为啥的,总在江湖中,难免哪天就做下来糊涂事,犯了大错。那要是,真的,被这小子逮到,不就没命了吗。还有,就是不做坏事,就怕不知哪天自己没长眼睛,碰到了这个怪物,万一言语不和,就将多年的心血被他付之一炬,内力全失了,岂不悔恨终生!所以,现在,江湖上一有人谈论到这小子,就会立即谈虎色变,令周围所有的人都栗栗不安了。”
沐阳博听到了此处,这才听得出来,说话的这个被叫七哥的,就是那日在客栈里冒充店家的汉子。
那年轻人道:“哪有这玄乎的事情,净瞎扯,那会化功大法的摩教教主任我行都死了快百年了,枯骨估计都已没了,哪里会又重出江湖了?你这么说,那不是说死人复活了吗?”
那被叫七哥的汉子道:“别说你不相信,任谁也不会相信的,一开始甚至连咱们的掌门也不信。可后来咋的,不是一件件的事实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了吗?这才让掌门不得不信,不信不行的。看到了么?你这屋里关着的那个文文弱弱的小书生了吗?这小子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始作俑者,一个大魔头。”
“七哥,可莫打诳。这小子还是我从船上扛到这里的,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统共也没有几两肉的。要说他会吸附内力,那我的内力扛他的时候,不早就被吸没了,哪还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的?”
七哥道:“沒吸你的内力,那是他被咱们下的药给药晕了,碰巧了,也算你命好,捡着了。你不知道,这小子怪异得狠勒。我们在那官道凉亭子里的水缸中下了那么多的药,将路过的甚么华山派、雪山派的人统统的都给迷晕了,他们走了几里地后都不省人事了,昏晕在路上。可这小子,你猜咋的?一样是喝过了缸里的水的,却始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愣是啥事没有。你说奇不奇怪。等到了客栈里,咱们的公主才想到了用柔丝渔网的招术,对付他,这才设计,让渔网从天而降,将他逮来的。”
“七哥,你说他百毒不侵,可我扛他的时候,明显的,他被麻翻了,神志不清的呀?那不还是药倒了他的?”
七哥道:“这小子他不是百毒不侵,啥毒药也不好使吗?那也难不住咱们的公主。公主说,‘不是毒药不好使吗?那咱就不用毒药了,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这回呀,咱用正常的麻药收拾他,那他不就被治服了吗?’听了公主的话后,我们才恍然大悟。我们就用多出了十几倍剂量的麻药,调成了浓浓的药水,全都给灌进了这小子的口腹之中。这不,一下子就得手了,才给弄到了这里。”
沐阳博听到,外面的人还在闲聊着,已渐渐的走近了这屋。
那个叫七哥的汉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打开看看吧,从长江下来,一路直到这里,都好几天没给这小子吃东西了,别他妈的给饿死了,真的那样,咱俩可就没法向公主和掌门交待了。”
就听年轻人道:“开了门?他的功夫那么高,你不怕他跑了呀?”
“往哪里跑?戴着手链脚链,在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上,又没有船,也没有帆的。就是让他走,他都走不了。”
“好,那就听七哥你的。哥,我把这几根顶杠给撤了,你来开锁。”
门外传来了搬离顶杠和开启门锁、拨动门闩的声音,接着,室内厚重的门扇被人从外面慢慢的给拉开了,刺眼的阳光立即挤进并充溢了这个不大的小屋。
沐阳博揉抹了几下已被阳光刺疼了的眼睛,往门口看去,见门口处站着两个手持刀剑的大汉。一个他认得,是那个在客栈里假冒的店家,在这里,被那年轻人称作七哥。另一个人与沐阳博般大的年纪,但长得高高瘦瘦的,像个麻杆,手持着长剑,在全神戒备的守在门口,静静的杵立在那里。
被人称作七哥的汉子看了眼屋里,惊讶的道:“我说兄弟,你过来看看,这屋里咋会落下了一层的厚灰?”那年轻人看了眼后,也面露讶异,道:“前两天还派人打扫了呢,咋会又落这大的灰呀?”
那叫七哥的汉子,看着站在屋里的沐阳博,道:“醒了?那就出来吧。反正到了这个岛上,你往哪里也跑不出去的。”
沐阳博道:“麻烦问一句,在亭子里,与我一起的华山派的和雪山派的人,还有无量山的寒月掌门、一字电剑门的掌门韩伟师傅,还有那个受伤的小子,是不是也都在这里?”
那个名唤七哥的道:“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的你,竟也管的事还不少。告诉你吧,他们都在这个岛子上呢,一个都不会少的,你这一来,亭子里的人就全都齐了,现就等着你呐,一会儿一齐开刀问斩呢。”
沐阳博随着这两人出了小屋,脚下的铁链子是一阵的叮铃哐啷的乱响,他看到了自己是身处在一个小山坳的山洞之中。远处,是茫茫无际的碧水,碧波无垠,山脚下还能看得到围绕着山坳的弯弯的沙滩,与白浪茫茫的湖水交织在了一起。沐阳博这才知道,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孤岛上了。
沐阳博使劲的向四周望望,还是没有看到一挂船帆,也没有见到一艘小船。
在下山的路上,沐阳博问道:“请问,不知何故?你们何以要抓我到这里的?你们又是何人?那公主又是何人?还望二位师傅告知。”
那被称作七哥的人笑道:“为甚么抓你,我不知道。不过为了抓你,我们倒损失了好多。有好几个不错的兄弟,他们的内力都让你给吞食了。不过,连我也奇怪,为了你,我们还多抓了好多的倒霉蛋,都是撞到枪口上的,也算是逮你的时候,捎带脚弄来的,算是给你陪绑,或是给你垫背的吧。”
沐阳博道:“算我愚钝,真的没听明白。请问,你说的那个公主是谁?”
“甭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是会知道的。这些日子,你就在这岛上好好待着吧。”说完,再也不理他了,只顾自的往前走。那年轻人也不搭声,只是默默的在后面跟着。
曲曲折折的转出了小山坳,眼前现出了一大片的田垄,四周花树繁茂,一条砂石铺就的小道羊肠穿过了田垄。再往远处,就见到了一片由竹子搭建的一个个的小屋了。这片竹屋掩映在岛上茂密的树林里,花团锦簇,早已与周围的环境融合成一体了,若是不到了跟前,是絶难发现这里还会有房子的。
沐阳博只觉得到了竹屋的近前,一阵清凉便迎面直扑而来,令人爽心凝目。可更让他顿感意外的是,这片竹屋的每一棵的大树下,都捆绑着一个人,正是那些在亭子里与他共同乘凉的那些江湖豪士。他们见到了沐阳博被手镣脚铐的锁着,无不个个惊诧,脸上露出了讶异和不解的目光。有几个鞑子模样的官兵围着张小桌子,正在胡天海地的喝着酒。还有几个鞑子兵脑袋四扭八歪的坐在椅子上,正在打着瞌睡。这帮鞑子兵,像是都是在看护着这帮被捆缚在树上的人的。
沐阳博被带到了一间显得稍较大点的竹屋里,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在手握皮鞭,候在了竹屋的房前,一双三角眼正凶巴巴的瞪视着沐阳博。那汉子见沐阳博丁零当啷的进了屋来,他便站到了竹屋的门口,沐阳博的对面,这才用恶狠狠的声音,大声的对他吼道:“站到对面的墙根上去!”
沐阳博瞪视了那汉子一眼,然后踢楞嘡啷的拖拉着铁链子,站到了墙边。这时,他已看不见了那押守他过来的那俩人。令沐阳博想不到的是,看他在墙边站好,那汉子竟也转了身去,走出了竹屋,把门锁了,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