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十六章
第二日，我有些期待地睁开眼睛，发现视力大好，运转体内灵力发现最后一丝寒毒也被清理出去了。
我洗漱完毕前往狐帝处再次拜谢。狐帝扶起我：“雀娃这就见外了。只是那两坛桃花醉给我留下可行。”我泪光盈盈瞅着狐帝。
“开玩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去搬吧。”狐帝似有些痛心疾首。
我笑了笑：“这半个月叨扰狐帝了，酒是要搬的，恩也是要报的。”
我摘下火凝珠手链递给狐帝，继续说道：“不论何事，只要不违常伦，一定尽心尽力。”
“你不再多住几日吗？”狐帝问道。
“穗禾还有些事未处理好。”我笑笑。狐帝欲说什么，最后还是接下了那串手链，又递给我一个铃铛。
“鲤儿走得急，这个铃铛你便留着作个纪念吧。”
“听闻鲤儿家中有事？”提到鲤儿，我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狐帝说道。
我拿出一颗丹药，递给狐帝，说道：“感谢鲤儿这半个月的照料，就是我从前的侍女也没有像鲤儿这般细致，这枚丹药虽然只有五百年灵力，也请他收下吧。”
狐帝点点头，我告别了狐帝带着桃花醉回了鸟族。
鸟族士兵一见到我，立刻跪拜说道：“恭迎族长回族，魔尊等候多时了。”
我有些奇怪，问道：“族中发生了何事？”
“族中无事发生，族长失踪了半个月了。属下们遍寻不得”士兵开口。
我明明留了字条给旭凤，怎得又是失踪了？我迈进鸟族，旭凤正在座位上批阅着公文。
“拜见尊上。”我朝旭凤行礼。旭凤从位置上站起来扶起我，问道：“穗禾这三个月去了何处？”
“我遇见狐帝，便去了青丘。”我回道，“狐帝寻了药方帮我治好了寒毒。耽误了几个月。”
旭凤探向我的印堂：“无事便好。”
“尊上没有收到我的鸟儿传信？”我问道。
“不曾。”旭凤顿了顿，“那日之事”
我眨眨眼睛，说道：“表哥不就是为了气锦觅嘛。我知道的。”旭凤揉了揉我的头，说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嫁给我嘛？”
“表哥你自己金口玉言说此生不会娶我的，表哥莫不是忘了。”我笑道，“我不喜欢锦觅，可是表哥你喜欢不是吗？”
旭凤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现下已经是第二生了，算不得数。穗禾，你若想嫁，我一定会娶你。”
“好。”我开口，“那表哥准备娶我吧，反正外面的人都道我对你痴情一片，我大概也嫁不出去了。”
旭凤似乎有些意外还是说道：“那便下月十五吧。”我点点头。
房间内谈话声戛然而止，旭凤回了魔族准备婚嫁事宜。
魔尊娶妻，魔界大喜。
过了几日，请帖赶制出来了，我拿了请帖送往青丘。狐帝问道：“这是谁的喜帖？”
“我与旭凤的。”我笑笑，“穗禾终于要嫁人了，能否请狐帝赏脸，成为穗禾的高堂。”
狐帝迟疑许久：“雀娃，你真的要嫁那旭凤？”
我点点头，说道：“狐帝能够成为穗禾的高堂？”
狐帝点点头。
告别狐帝，我在青丘边界看到了那只灰头土脸的小鸟在结界边徘徊。看到我，似乎分外委屈。
我看到了绑在鸟儿脚上的布条，看了看这青丘的结界，开口道：“难为你了。这三个月你都在这边徘徊？”鸟儿点点头，我施法拂去它身上的脏物和布条，并将她点化成人，红艳艳的一身甚是讨喜。
鸟儿随即跪拜：“多谢公主点化。”我笑了笑，说道：“原本是我强人所难了，你这般坚韧，不用我点化也定能得道修仙的。去吧。”
鸟儿没有立即走，说道：“公主可否收留我，让我跟随身边伺候？”
“你不想回家吗？”我问道。
“我无父无母，住的地方只是在青丘树上搭建的小窝。”那只鸟儿的声音越来越轻。
“行吧，那你就跟着我。你可有名字。”我扶她起来，轻声问道。
“请公主赐名。”鸟儿说道。
“那就叫雀灵可好？”我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多谢公主赐名。”雀灵甚是开心，化为鸟形飞了几圈后，跟在我身后一同出了青丘。
我带着雀灵上天界，南天门的士兵将我放行了，我颇感意外。我去到水神府递上请帖，却听闻锦觅真身受损，不见客。我将请帖交给守门士兵，说道：“那就劳烦你帮我转交给水神了。”
我转身欲走，发现润玉从水神府中走了出来。“拜见天帝陛下。”我行完礼，将手中的请帖递至润玉手中，“穗禾与尊上要成婚了，天帝陛下若是赏脸，便和水神一同来喝杯喜酒吧。”
润玉接过请帖，看不出脸上的表情：“连请帖都亲自上门来递，穗禾真是上心了。”我看着润玉的双眸，说道：“穗禾还要来讨要那味缺失的草药，怎敢劳烦他人。”
“你想要那味草药，今夜辰时，璇玑宫。”润玉在我耳边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润玉走了之后，雀灵在我耳边说道：“公主竟不是嫁鲤儿啊？”鲤儿？我看着雀灵，她如何知晓润玉之前的名讳。
“公主忘了吗？就是在青丘不会说话的哑巴，没想到竟然是天帝，还会说话？”雀灵一脸震惊，“那公主是要嫁给谁啊？”“你可确定？”我心里突然慌乱。雀灵小脸一红：“这般俊美的男子，雀灵不会看错的。”在青丘与我朝夕相处的，竟然是润玉，我平静地心再次掀起波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我带着雀灵回了鸟族，雀灵很快和鸟族人玩到了一起。我在爹娘的坟前坐着了很久，心情甚是混乱，靠在坟前，不知怎么的睡了过去，梦见了已故去的天后对我说道：“穗禾，你要护旭凤周全。”
我惊醒，快到辰时了。想着旭凤的金丹反噬，我下了决定，飞身前往璇玑宫。
还未到门口，一抹白影窜出，在我身边蹦跳一周，又蹭着我的手，已经长至成年大小了。“小白，你少吃点，怎么这么胖了。”我抚了抚小白的背。小白幽怨地望了我一眼，扯着我的衣服进了璇玑宫。
润玉坐在亭中，唤道：“魇兽，不得无礼。”小白张开了嘴，放下了衔在嘴中的衣角，沉稳地站到了一边。我行礼道：“参见天帝陛下。”
“过来坐吧。”润玉开口道，夜风吹来，桃花香四溢。我走至亭中坐下，润玉显然是已经喝了不少酒。
“我既盼着你来，又盼着你不要来。你最终还是来了。”润玉又饮下一杯酒，“为了旭凤。”
“穗禾此番前来，是为了旭凤，也有一些问题想问陛下。”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陛下独酌无趣，穗禾陪你喝几杯。”
我掏出那枚铃铛，说道：“这可是陛下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润玉没有回答。我掏出三株万年天山雪莲放在桌上，说道：“是的话，穗禾感念陛下那几日的照拂，此天山雪莲作为谢礼。不是的话，穗禾便省下雪莲。”锦觅虽然能种万物，但是这万把年的培育是锦觅种不出来的。我下定决心划清界限，不愿意自己的内心再次被润玉动摇。
润玉笑道：“公主这账算的倒是清楚。”
“我已经如约嫁给旭凤了，陛下可否告知缺少的那味药？”我继续说道。
“我没有减少药，只是多加了一味药。”润玉一挥手，一方锦盒落在了桌子上，“这便是解金丹反噬的草药。”
我伸手欲拿：“那便多谢天帝了。”润玉挡住我的手：“你真的想嫁旭凤。”
“穗禾答应陛下，自然不会食言。”我诚挚地看向润玉。
“我是问你的心，你是否真心想嫁那旭凤。”润玉握住我的手，定眸看向我。
“这月十五日，婚期已定，其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笑着抽回了手，举起桌上的酒杯，“穗禾敬天帝，早日抱得美人归。”
润玉喝下手中的酒，说道：“这次穗儿陪我喝酒，又想灌我喝下什么呢？忘情水极为难得，不要再浪费在润玉身上了。”我心下一惊，随即笑开：“穗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陛下醉了，那穗禾先告辞了。”
我的手被拉住，润玉说道：“穗儿，你欠我一个解释。”我再也绷不住笑脸，轻声说道：“鸟族与龙鱼族之间积怨颇深。”
“所以，你不信任我。”润玉失了平日里温润的样子，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
“你已失忆，不该被牵扯进来。”我抚上润玉的脸，继续说道，“我们隔着血海深仇，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不该喜欢上你，你亦不该喜欢上我。”
我靠近润玉的脸，似是要吻上去，待润玉闭上眼睛，我迅速伸手点了润玉的睡穴，润玉沉沉睡去。我将润玉扶进内殿，在床上放好。将铃铛与雪莲放置在桌上，收下桌上的锦盒，转身离开。
魔界，魔尊宫中。
旭凤书房的灯还亮着，我走了进去，他正认真而快速地批阅着文书。我一身酒气，引得旭凤抬了头。
“拜见尊上。”我行了礼。
“穗禾，你怎么来了？怎得喝了这么多酒？”我走到旭凤身旁坐下，今日开心，多喝了几杯。我掏出锦盒扔给旭凤：“这是给你的礼物。治你的金丹反噬的。”
“穗禾从何处得来？”
“天帝给我的，我可是拿了三株万年天山雪莲换的，不要浪费了。”我喝着茶，看着旭凤，“现在就吃了吧。”
“你相信他？”旭凤看着手上的草药问道。
“我相信。”我笑笑，“而且花界已经没有这种草了，更值得相信了不是吗？”旭凤终于服下草药。
“有何感觉？”我输灵力探查，旭凤体内一切正常。“那穗禾不耽误殿下公务，先退下了。”我起身走出了书房。
“穗禾，谢谢你。”身后传来了旭凤的声音。
“尊上言重了。”我转身行礼，再次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