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个嫖客
刚到店门前，林枫立马就被这奢华的装饰吸引到了。
硕大的门头金光闪闪，“馨媛美业”四个颜体大字发出夺目的光亮，下面紧随一排小字“靓丽人生，从这里开始”。
还没来得及细看，林枫就被崔欣拽着进店里了。
“欣欣，赶紧过来入档，开单子，我都帮你顶了一会了，这么久才来。”林虎略显不满地从前台的座位上站起来。
崔欣赶忙跑过去坐下，一脸严肃地看着电脑账面，一只手翻着纸质单据。
“小枫，出来我跟你说说咱们店的情况。”说着朝林枫勾了一下手，径直走向门外。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外，先后坐在了大理石台阶上。
“抽吗？”林虎点了一支烟，将一包玉溪递给林枫。
“我不抽。”林枫一脸憨笑。
“嘿嘿，怎么？你怕阳痿啊！”林虎笑的前合后仰，“专家都辟谣了，说抽烟导致阳痿是没有依据的。”
“不是，不是，我是一直都不会抽，也没学。”林枫连忙解释到。
“嘿嘿，行了，给你说说咱这行业的情况。”林虎吐了一口烟圈，头仰得高高的，看着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靖城这边啊，鱼龙混杂，什么人你都能碰到，什么事都能遇到。你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贫如洗。”林虎顿了顿，接着抽了一大口。
林枫已经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连连点头。
“像咱干这行业啊，美容按摩的，分为正规和不正规两类。这不正规的，分为三种，最低端的是暗门子，店面小，没门头，装修破，晚上八点之后开门，价格便宜，主要是吃快餐的，偶尔会来一下仙人跳。”林虎扔下烟头，用脚碾了一下，随后用卫生纸包起烟头一扔，一道弧线，应声飞入台阶外一米开外的垃圾桶。
“第二种，中端的，有店面，有门头，装修还算可以，只接熟客，不容易被发现，这种存活率挺大。”林虎缓了下接着说，“第三种，高端的，装修非常奢华，就是高级会所那种，比咱店都好，老板一般有背景，黑白两道通吃，这里边黄赌毒都存在。”
“那咱这是正规的还是不正规的？”林枫第一次听到这些，有点懵。
“咱当然是正规的啊。”林虎拍了一下林枫的肩膀，笑着说，“这正规的也分为三种，第一种是低端的个人小店，只能赚个辛苦钱。第二种是连锁的中端店，按时上下班，能赚点钱。第三种是中高端的垄断店，一个商圈就一家这种规模的店，咱的就是。”
“你看啊，左边是男宾区，右边是女宾区，不过咱们主要做女宾，来钱快还多。现在晚上了，主要针对那些加班族，过来按摩放松一下的。”林虎回头指了一下店里。
“正规里边为什么没有高端店？”林枫不解地问到。
“高端店里边都有问题，不存在正规不正规。”林虎应了一句。
大城市果真不一样，今天这一课没白上。林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一行干下去，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你跟着老王，让他带着你，手法很好，男女通吃的。”林虎摆出一副教育孩子的姿态，“小枫，你可别有心理负担啊。咱们男技师，主要是给人捏脚的，你得先明白这个事情。”
“男人吗，拿得起放得下，咱背井离乡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林虎继续开启教导模式。
“没事，虎子哥，我以前经常给六叔捏脚。这很正常啊，我不会有心理负担的，你放心好了。”林枫连忙解释。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林虎说罢，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这时，三个醉醺醺的男子走了过了。
林虎赶紧上前打了声招呼，结果三个男子直奔店里而去，完全不理会他。
“你们这儿，快餐，全套多少钱？”方脸黑皮肤的男子单手支着前台，色眯眯看着崔欣。
“啊？”崔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好，我们这儿有健康足浴，能量推背，全身放松，好多项目呢，您可以看看项目手册。”说罢，双手递给黑方脸一本装帧精美的本子。
黑方脸没理会，不耐烦地说道：“我要做个胸推，再打一炮。”
瘦子眼镜男插了句：“老李啊，我想包夜啊。”
“包你大爷啊，干一炮完事儿回去睡觉了。”穿背心的大背头胖子大声嚷着。
崔欣好像明白了什么，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哥们，哥们，我们这是正规店。您要是做个按摩，没问题。像您刚才说的那种服务，我们没有。”林虎见状立马赶了过来，一脸陪笑，但说话语气不卑不亢。
“你是老板吧，赶紧让姑娘们出来，我挑挑，挑挑。”黑方脸醉得不轻，继续抬高音调，“都出来，我挑挑。”
“老李，你特么这么急啊，一会儿给你要俩儿。”大背头胖子附和道。
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休息室的员工们都走了出来。
黑方脸一眼扫到陈玲，嬉笑道：“我就喜欢这种小马，骑着舒服，嘿嘿嘿。”说罢，就要拉扯着陈玲往里边走。
陈玲奋力挣开，骂了句：“有病吧你！”
黑方脸仍要继续拉扯陈玲，林虎正准备说话，不料朱天龙冲了过来。
“卧槽尼大爷的，敢特么调戏小玲！”一脚将黑方脸踹了趔趄。
林枫暗惊，以朱天龙的吨位和刚才冲过来的速度，那一脚的力量一般人可承受不住，黑方脸在醉酒的情况下只是歪了一下，可见这黑方脸不简单。
黑方脸怒道：“特么的，你算哪根葱！揍他！”
大背头胖子冷不丁就是一个大摆拳，狠狠地朝朱天龙砸了过来。
朱天龙反应过来，刚要格挡，顿时一声惨叫“哎呀！”
就在刚才大背头拳头砸过来的一瞬间，眼镜男腾起一脚，踢到了朱天龙的裆部。
朱天龙疼的蹲在地上起不来，王富贵和陈玲见状赶紧过去搀扶他。
看到这种情况，几个女员工吓得都不敢吭声，徐浩然和李亮也躲得远远的。
黑方脸继续怒道：“继续打！”
眼镜男和大背头胖子正要开打，忽然觉得头懵了一下，耳根子被震得生疼。
“谁也别动，我报警了！”王建涛黑着脸从里屋出来，怒斥一声。
“卧尼玛，声音真特么大，吓劳资一跳！”大背头胖子瞪眼看着王建涛，扑了过去。
王建涛虽体格健壮，但毕竟不是打架的料儿，不一会儿，就被大背头压在地上一顿胖揍。
“别打了，别打了，哥们，咱有话好好说。”林虎一脸哀求。
虽说林虎一米八的大个，但纯属虚胖，外表只能唬唬人罢了，真打起架来估计还不如李亮和徐浩然呢。
林枫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局面，内心十分纠结。师傅再三告诫他，勿与他人争斗，勿生事端，定要修身养性……
“可是我不能袖手旁观啊，现在都是同事了，还都兄弟姐妹相称！哎呀，顾不得了！”林枫想罢，疾步上前弹出三腿。
“我靠，啊！”大背头胖子瞬间翻滚在地。
“呀！枫哥小心！”崔欣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