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报复
一个下午，王建涛一句话都没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林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馨和林虎，他们俩跟着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王建涛单独找到了苏馨，提出了辞职。
“想好了？”苏馨说话好像永远不夹杂感情。
“嗯，再去闯一闯，再试一次！”王建涛也有点不舍，毕竟他感激这里所有的人。
“跟你虎哥说了没？”苏馨问道。
“还没呢，不知道怎么开口。”王建涛沉闷地回应。
“你应该跟他说一声，他带你来的，走的时候跟他打声招呼。”苏馨叹了口气。
“馨姐，这个月工资我不要了……对不起了！”王建涛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客户，我会一一打电话跟他们说的，然后您看着怎么分给大家合适。”
“离职不提前申请，本来就是没工资的。客户的事不用你操心，能干的技师还有很多，随便分一下就行了。”苏馨冷冷道。
“好的，馨姐，谢谢了！”王建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他真的很想哭一场。
“要混，就混出个人样来！”苏馨先转身走了，留下了一个迷人的背影。
苏馨刚走，林虎就走过来了，仿佛两人商量好了似的。
“涛子，要走？”
“嗯。”
“下一步打算怎么干？”
“先去酒吧驻唱，再自己写歌，找机会发单曲。”
“有把握吗？”
“现在平台多，机会也多。我就是不甘心，想试试。”
一阵沉默……
林虎习惯性掏了一支烟，示意王建涛出去。
于是两人来到门外的台阶上，坐下。林虎大口抽着烟，默不作声。馨苑门外的台阶，在一定程度上，成了男人们畅谈人生和抽烟的法定场所。
“我也不留你了，早就看出来留不住你。”林虎无奈地笑着说道。
“虎哥，谢谢你！”王建涛感激道。
“给，拿着。”林虎从口袋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王建涛一脸疑惑。
“拿着吧，我跟苏馨都支持你，这里边有五万块钱，密码三个六，三个八。”林虎解释道。
王建涛伸手一挡，眼泪下来了，“我不要，你跟馨姐对我的帮助，我会记一辈子的。”
“拿着！”林虎大声吼道。
“虎哥！”王建涛起身。
“拿着赶紧走，混出个人样再来见我；不拿的话就赶紧滚，以后兄弟也没得做了！”林虎将银行卡往地上一扔，起身进屋。
王建涛抱头大哭了起来，但是没出声，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
每年都会有无数的小人物，来到像靖城这样的大城市，仅仅是为了追梦。每年也会有无数小人物离开这样的大城市，因为，梦碎。
就这样，一个女人的出现，再次勾起了一个男人心中的梦，他执着地走了，带着眼泪，也留下了一群伤感的人们。这个夜晚，“馨苑美业”四个字所散发的光芒，夹杂着一丝感伤。
王建涛走后，苏馨就根据员工的个人能力，将他的客户分配给了不同的人。她努力安抚着顾客，给了很多顾客不同程度的优惠，续卡打折，甚至免费赠送卡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馨苑这次损失了很多。
经过三天的集中预约，顾客安抚，馨苑终于又步入了正轨，弥补了骨干员工离职所带来的损失。
这天上午，馨苑的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样，开晨会，跳舞，然后打扫卫生上班。
就在九点一刻的时候，门口出现了几个光头纹身的年轻小伙。
崔欣刚想说欢迎辞，一看这架势不对，拉了一下正常埋头擦桌子的林枫。
林枫当然明白这群人的意图，说白了就是来闹事，但他想起前几天项少洋跟他说的话，他就没动手，等着这群小混混先动手。
可这群小混混动都不动，门口两边，一边站一人，店里两个单人沙发各做一人，更夸张的是那个长沙发，一小伙直接躺了上去。
这林枫哪能受得了，气不打一处来，摩拳擦掌准备送客，却被刚出来的苏馨拉住了。
“几位要做点什么服务呢？”苏馨面带微笑，拿着一本精装的项目手册走了过去。
几个小伙压根就跟没看见苏馨一样，活生生一个大美人，竟然都视而不见。
苏馨一看这不是办法，这帮人是故意来找茬的。
“馨姐，我联系一下项少洋。”林枫低声说道。
苏馨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门外停了一辆车，苏馨一眼认出这是老客户陈姐。
陈姐刚一进屋，门口两边的人异口同声道：“滚！”
吓的陈姐掉头就走，苏馨赶紧进屋给陈姐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便匆匆挂了电话。
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三个顾客，都被同样的方式吓走了。
苏馨一下子心里凉了半截，这下可好，老客户全被吓跑了，这要是传出去，生意就没法做了。
林枫扫了一眼，小声说道：“这几个人也不是前些天打的那几个啊，都不认识。”
苏馨显然有点焦急，但她能控制情绪，缓缓说道：“那几个人寻衅滋事，应该还没放出来呢，这几个跟他们很可能是一伙的，明摆着过来报复咱们的。”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项少洋带着几个警察过来了，他刚一进屋，那几个小混混就“腾”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站住，干嘛的？”项少洋高声问道。
“我们来做服务的，看了下觉得太贵了，就不想做了。”一个穿着黄拖鞋的小伙有声有色地说着，并挥手向另外几人示意。
随即几个人匆匆出门，但不离太远，就在附近徘徊。
“赶紧抓人啊？”林枫催促道。
“怎么抓，他们没偷没抢没打架的？”项少洋也很无奈。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是过来找事的，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正常营业了！”苏馨已经被气昏了头。
“我当然看得出来。”项少洋解释道，“这几个显然是受人指使，在店里不打不闹，就只吓唬你们顾客。我们一来，他们立马出去，就算不出去，人家也不犯法。”
“这不就钻了法律的空子了吗，还没人管的了啊？”崔欣插了一句。
“这伙人不在我辖区，他们具体什么背景我也不知道，就算要抓人我也得通知这边的同事来。林枫，今天纯属走私人关系，我来这一趟。”项少洋显然也束手无策了。
“你想想办法啊？”林枫急切地说道。
“我回去跟这边同事联系一下，弄清这伙人的背景，要是背景小，那就找机会一窝端了！”项少洋沉思了一会说道。
“那要是背景大呢？”林枫追问。
“那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项少洋显然也不愿多说。
眼看着处理无果，也不能干等着浪费时间，项少洋就带着几个同事回去了。
果真，项少洋刚一走，那几个混混又回来了……
在一片不祥和的气氛中，大家早早下班。
对于馨苑来说，今天零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