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次研究咒令
告别了阿梅利亚，程绪先去学校的食堂胡乱填饱了肚子，然后他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埋头研读咒术课本。刚刚成功释放出小火球术让他对这门课程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毕竟魔法在自己生前的世界完全处于幻想的范畴。
刚开始他还逐字逐句的看，后来他发现这本课本废话连篇，很多内容都是讲述女神创造咒语的神话和颂扬女神的溢美之言。
罗弗大陆使用的咒令有一种类似音标的注音符号，书的最后附着长长的音标表。程绪跳过序章和总论直接翻到第二章，对照着音标表，生硬地拼出大火球术的咒令。他试着念了一遍，却感觉和小火球术差不多。
他翻回第一章，与小火球术作了一个比对，惊喜地发现这两个咒令只有一个字音的区别。
出于自身专业的敏感性，程绪立即想到了程序中的变量，难不成咒令也有某种潜在的组织规律？
想要验证，他必须先成功施放一次，就相当于程序中的运行。
程绪挥动魔杖，随着诵唱的旋律感到一股魔力在体内涌动，就好像用一根木棍搅着无形的水流，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隆萨美削死他布丁 拉拉 福提亚 优美虞姬幂！”
当念出最后一个音时，杖端只是喷出了一股烟。
他毫不气馁，反复试验，把重读轮流放在每个音上，当重读放在“美”这个音上时，轰的一声，一簇暗红的强光从杖端喷薄而出，迸出了无数火星。
“妈呀！好烫！”
程绪没注意自己练习时站在了逆风的方向，被风吹回的火星有一些溅到了自己手上和衣服上。他赶忙缩手，慌乱地上下扑打着布袍子，掉在地上的魔杖也顾不得捡了。这下他算是切身体验到伊格纳斯老师所说的“根据自身法术的特点还要考虑周围的环境因素，比如天气，地形等等”。
待惊魂甫定，程绪却又一阵惊喜，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捡起魔杖迅速使用了一次已经掌握的小火球术。
“隆萨美削死他布丁 拉拉 福提亚 优尼虞姬幂！”
虽然小火球和之前一样顺利出现了，但此时程绪又有了不同的感受。
之前他反复练习时，就慢慢感觉到把重音放在“尼”上便可以每次都成功的发出小火球——果然这个位置的变量非比寻常。
尽管他还弄不清咒令中的规律，但至少发觉到咒令中有类似变量的存在。这种好似发现新大陆的喜悦让他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成功写出“hello world”时的情景，那时自己的心情也像现在一样雀跃。
这世上最美妙的感觉是什么，不是搂着梦中情人，不是吃到山珍海味，而是学会了一种新东西。
想到这儿，他不禁暗暗自嘲，或许正是有这种想法，他上辈子才注定是个宅男。
接下来他要开始举一反三了，他打算把这个变量随意地换成其它字音。然而程绪不知道这种做法其实是禁止的——因为魔法师们认为咒令是神的语言，随意篡改是对神的亵渎。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程绪很耐心的按照音标表依次实验，可一次也没成功。
妈呀，我不行了，好累……
程绪只觉一阵阵的头晕，额头上不停地冒汗，双腿也虚脱一般直打晃，最后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再也不想动。
难道我错了吗？他十分沮丧的想道，而且练习魔法居然这么累，感觉身体好像都被掏空了。
可是只是挥几十下木杖就消耗的这么厉害吗？艾德从小就挥着木剑和父亲玩耍，体力这么差吗？程绪勉强抬起酸胀的手臂盯着魔杖发呆，这东西明明还没有小木剑重呢。
难道说……他又有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脑海，难道说这些被他篡改的令咒里，有一些是合法的，只是运行不出来？
他仔细回想着实验时的感觉，虽然念出他自创的咒令没有任何变化，但有时他还是能感到魔力在向魔杖流动。就像他刚开始练习小火球术时一样，尽管没有成功可依然能感觉到魔力被抽离。
程绪来了精神，他翻开课本后面比较难的章节，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误打误撞的念出了更高级的咒令，然而可惜的是，他试验过的咒令这本浅显的一年级教材上一条都没有。
程绪失望的把课本扔到一边，在现有的条件下他只能这样推测：所谓咒令有两个变量，第一是咒令中间的字音；第二则是魔法师本身，就好像程序中的环境变量,魔法师本身“不够格”的时候，即使咒令合法，也无法运行。
搞什么啊，最后还是回到无聊的升级系统上面。他叹了口气，决定先把法术这门暂时还摸不清的学问放在一边。
此刻天色已晚，筋疲力尽的程绪把脑袋放空休息了一会，这才又有了点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宿舍走去，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晚。
--------------------------------------------“哇，艾德你怎么了，好像被梦魔吸干了一样！”
等他回到宿舍，室友波文正站在寝室门口和对门的学生闲聊，见程绪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赶忙伸手把他搀扶到房间里。
“啊，《罗弗大陆起源神话》我能先看一下吗，听人说这本书有很精彩的插图哦！”波文发现了他借的书，眼睛一亮。
程绪已经没力气再理会他了，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一头栽倒在床上，这才感到全身都放松了。
“哎呀，你看这张图，好内涵啊！”
本想睡觉的程绪被波文吵得根本没法儿休息，念在对方从没有取笑过自己是“四系废柴”的情谊上，他只好嗯嗯啊啊的随意答应着。
“快看这张！克拉纳赫画的苍之女神果然是最棒的！”
看书只看图的波文大概又发现了“内涵图”，他兴奋地把书往程绪鼻子跟前一凑。对于程绪这种膜拜过硬盘神殿里的“苍女神”的老司机，这种让青涩少年蠢动的图简直纯洁的像新娘的婚纱一样。
嗯？程绪的目光突然定格了。
“哈，怎么样，你也被征服了吧？瞧这纱袍的曲线画的……啧啧……”
这张女神像确实画得很棒，画家似乎是旨在把女神的神性完全去除，图中的苍之女神表情恬静，如同一位美丽的邻家大姐姐。
然而程绪从来不是个会欣赏艺术的人，他此刻出神地盯着插图下方发呆。
这张画像的主题为赞美女神，图画下方女神的衣摆处有着一串似曾相识的细小字符。对于练习了一下午咒令的他而言再眼熟不过了，这不就是大小火球术咒令的初始部分吗？
也就是说，咒令开头的“隆萨美削死他布丁拉拉”什么的，其实是赞美神的废话！？
程绪缓缓的握住了放在枕边的魔杖。
“福提亚……”
“嗯？你说什么？”波文见他不知在嘟囔什么，好奇的问。
“福提亚优尼虞姬幂……”程绪用最后一点力气举起魔杖。
红光一闪，杖端喷射出一发小火球，只是威力很小，如同烈日下的积水般迅速消散了。
“天哪！艾德你在干什么！寝室里是不准……”
波文后面喊了些什么程绪已经全听不到了，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