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黑暗的王城
当两个人擎着魔杖走近城门，果不其然，守城的士兵都横倒竖歪地躺在地上，虽说程绪知道他们还活着，可一入夜，目光所及之处总是有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还是会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而之前经历过被金粪鼠和农家大叔的袭击，面对寂静的王城，二人也不敢疏忽，他俩绷紧神经，十分小心地缓慢前行。
昔日繁华的王都就像一座在突然间死去的城市，到处都死气沉沉。主要街道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倒在地上的普通市民。当然，除了人，还有不少小动物。一些老鼠、鸟类偶尔也会出现在脚边，程绪用魔杖吊着一个小火球来充当光源，他眯着眼睛，注意着脚下，生怕踩到还活着的动物。他可不想踩一脚血肉，那只会让人既恶心又愧疚。
“对了，我们要不要先去魔法协会看看？”高文提议道，“刚才逃走的几个法师似乎也和我们一样没有受到影响，那魔法协会里的法师也许都还正常。”
“唔，有道理。”程绪轻点了下头，“那就马上去呗。”说着他辨认了下方向，便往另一个路口走去。
“等一下，记得要小心别被发现了。”高文叮嘱道，“毕竟现在的魔法协会是摄政王的了，也许我们一出现，他们会把我们当敌人看待。”
“知道了。不过，看王城的情况，摄政王会不会已经因为黑雾昏倒了呢？”程绪揣测着，“呣……还有，听会长说现在的魔法协会里净是些乌合之众，我们就算被发现了，应该也不会太危险吧。”
“不管怎样，先谨慎行事吧。”高文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二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名为绿山大道的一条街上，这里是王城中有名的主干道。一些与魔法师相关的设施都集中在此处，街口就是魔法商店蹒跚的独角兽，再往里走就是三大魔法名校之一的中央魔法学院，只是前阵子就被摄政王一道令下，被闭校了。而魔法协会也同样座落在这条街上，协会大大小小的部门很多，占地面积很大，中央魔法学院后的一段路程几乎都是魔法协会的地盘了。街对面也都是些形形色色的与魔法相关的商店，但基本上都在摄政王掀起的“去魔法化”风波中全部关门了。家家紧闭门扉，只有挂在门前的招牌偶尔随风晃动，“吱呀”作响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愈发寂寞。
程绪熄掉小火球，借着一点幽冷的月光和高文贴着街道一侧小心翼翼地前进。可没走几步，二人便发现有个黑影从与绿山大道交叉的一个小巷间走了出来。程绪和高文现在最怕遇到像农家大叔那样受黑雾影响而发疯的普通人，因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很是棘手。他俩只能慌忙躲入一间商店前堆放的木桶后，想等来者过去再说。
“……是个魔法见习生？”
两人从木桶的缝隙间向外窥探，黑暗的巷子里不紧不慢的走出一个穿着长款布袍的年轻女性，她头上还戴着一顶平顶南瓜小帽，这一身穿着打扮很明显是位魔法见习生。
在霍尔拜因想成为法师的途径只有通过魔法学校的入学考试，正式成为魔法学校的学生这一条路可走。而有些人在入学时便会落榜，他们的魔法资质往往都很低，体内的魔力也仅仅比普通人高一丁点儿。落榜者若还是有志于魔法领域，就可以申请进入魔法学校的预科班，学习最基本的冥想，以期提升魔力，来年再参加入学考试——这样的学生便被称为魔法见习生。
“她好像也和那大叔一样疯了啊……”程绪用近乎蚊子哼哼的音量说道，当对方越来越近，他注意到这位见习生的双眼流露出的目光和那位农民大叔一般无二。
看到这位见习生，高文似乎若有所思，他考虑了片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般眼睛一亮。
“嗯……如果我猜得没错，她肯定要冲我们来了……”高文小声说道。
“哎？她又没看见我们，怎么会……”程绪纳闷地瞅了一眼高文，可他话音未落，却见那位女见习生真得如高文所说，她仿佛嗅到腥味的猛兽一般，突然扭转脚步朝商店猛冲过来。
“给我个神行术，只能打昏她了！”高文立刻对程绪说道，他举起了机械臂。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你下手轻点……”给高文上了神行术的buff，程绪接着说道，他有点怜悯地看着那个面容姣好的女见习生。
虽然发狂的人行动速度很快，但肯定还是比不上法术。高文在神行术的作用下，脚步如飞，轻易便移动到见习生的背后，用机械臂给了对方后脑一下。
也许是在黑雾的作用下，人的耐受力更强些，小姐姐居然一下没被打倒，晃晃悠悠地勉强稳住身体，高文不敢再手下留情，只得再次击中对方，传来的闷响让躲在桶后面的程绪倒吸了口凉气。
“你没有打死她吧？”程绪走出来，蹲在终于倒在地上不动的见习生跟前，用手探了探鼻息。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高文嘴上这样说着，他也不禁紧紧盯着程绪的反应。
“啊，还有呼吸。”程绪放心地站起身来。
“哼，我都说了我手上有准头的。”高文其实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你怎么知道她会直接把我们当目标？我们躲藏的位置，她肯定看不到的。”程绪纳闷儿的问。
“呼，你没注意到吗？之前发狂攻击我们的最开始是一群最低级的魔兽——金粪鼠，它们和见习生的共同点是什么？”
高文这样一说，程绪一下醍醐灌顶，“哦，明白了。就是说低级魔兽和见习生体内蕴含的魔力都很低，所以他们既不像普通法师那样丝毫不受影响，也不会像毫无魔力的人和动物一样昏倒？”
也就是说魔力充沛者可以抵御魔雾，魔力中等者会发疯，没有魔力者会昏迷——程绪这样想着，越发觉得这就是正确答案。
高文点点头，手指托在下颌继续揣测道：“我的想法就是这样，那位农民大叔也肯定是这种情况。至于他们突然发狂攻击我们，可能是身体在极度渴求魔力吧，所以对魔力源异常敏感，即使看不到我们也可以循着魔力的波动找上门来……”
好像另类的僵尸嘛……程绪心想，简直像末世网文的套路啊。
“好了，别闲聊了，我们去看看协会的情况吧。”高文说着便先往协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