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结束会谈
“所以，这只是最初步的想法，”程绪瞪了泰伦斯一眼，提高声音打断了他，“如果真的像你所说重新组建由魔法师控制的政权，那当我们解决了目前的危机，霍尔拜因要重新进入正轨时，很可能也像安东尼斯一样，不断打压非自己领域内的人，重蹈覆辙太愚蠢了。”
“胡说，我们法师可不像那帮脑袋里只长了肌肉的家伙，哪有那么狭隘！”泰伦斯挑起细长的眉毛，反唇相讥。
“唉？可是你刚才还抱怨我们救了小国王，因为他的身份和立场，你不宁可连小孩儿都见死不救吗？”程绪叹口气，说道。屁股决定立场和思维，这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哪怕你嘴上说的再公平，可当你本身处于某种身份时，你就会不自觉地向着那一方，这一点别说历史课上的例子比比皆是了，程绪连平时逛个论坛撕x都是一样的。
“呃……”泰伦斯一时语塞，讪讪地坐了下来。
“嗯，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啊！”前会长反而很激动，“但是关于人选问题一定会出现争议……”
“的确，但这可不在我这个提议人的能力范围内，我又不了解你们所谓的什么血统或是地方势力之类的，那就需要各位‘成年人’去磋商了。”程绪故意把成年人几个字咬得很重。
“可是，这样几乎等于把王权架空了，王室愿意吗？”高文有点担忧地问道。
“说句难听的话，现在王室就只剩下小国王这个名义上的统治者了，摄政王很有可能已经被杀，这位年纪小小的陛下现在没有任何力量，他只能答应我们的提议。只是，这样做，很残忍吧……”说到这儿，程绪反倒有些同情小国王了，只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要卷入大人们互相争斗的漩涡。
“承受普通人不会承担的痛苦，这就是王室和贵族享受荣耀的同时所应该付出的。”前会长似乎对这句话颇有感慨，“只是如今很多人都只愿意享受荣誉而逃避自己应该背负的苦楚，太自私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含沙射影啊！”泰伦斯觉得这话十分刺耳，刚安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说道。
“呣……艾德，就像你刚才说得，因为法师们对王室心怀怨恨，即使国王发布了诏令，会有人来响应吗？”阿梅利亚歪歪头，问道。
“哈，肯定有很多人不会响应咯。”程绪无奈地笑道，“但是，目前没有受到黑雾影响的除了魔法师，还有不少有不错的魔法资质，但却没有选择法师这条道路的人。这部分人很大可能会愿意接受国王的命令，至于魔法师嘛……这个我还真说不准能有多少人愿意支持王室，不过可以让国王发布一个向法师们做出正式道歉和承诺的声明，我想肯定会有用。毕竟大家都是霍尔拜因的子民，谁都不愿意看见国家一团糟，暂时抛下心中的怨气，将眼前的危机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我就知道艾德你一定会有什么有趣的想法的！”阿梅利亚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她伸手拍拍程绪的肩膀。
“唔，那么去把国王陛下请来，问问他的想法吧。”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梅齐斯先生开口了。
“什么？就这么决定了？太草率了吧！”泰伦斯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我也想试试艾德的提议，这对以后的霍尔拜因大有裨益，别只看着眼前的那点权力好吗，泰伦斯。”前会长说道。
“你们都疯了！疯了！听小孩子胡言乱语！”
“你要离场的话，请便，泰伦斯先生。”梅齐斯盯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略有一丝不快。
“……哼！”泰伦斯犹豫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后面的会议不听的话，可能会吃亏，便还是厚着脸皮再次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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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小国王随着女仆辛西娅来到了这间屋子，看得出他在极力保持镇静，不想给王室丢脸。
出于对王室尚存一丝的尊重，大家还是行了礼，即便是泰伦斯也别别扭扭地鞠了一躬。
整个屋子里最亲近王室的也就是前会长了，他放柔声调，开始耐心地向小国王讲解今天大家商谈的内容。
从小接受帝王教育的小国王头脑聪颖，年纪虽小，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他很快就明白了前会长所说的。
听明白后，小国王反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不停地胡思乱想，很担心自己也遭受不测，甚至偷偷抹了会儿眼泪。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外公和侍卫们的庇护，如今只是个光杆国王，没有任何权力。能作为霍尔拜因的一面旗帜就已经是最大的作用了。
“……那个，如果我还能为霍尔拜因出份力，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很抱歉，我爷爷和外公给大家带来了许多伤害……”小国王的声音细声细气的，但依然有几分威严在里面。
“啧……”见小国王马上就接受了提议，泰伦斯悄悄地咂了下嘴。
漫长的商谈终于结束，程绪、高文与阿梅利亚先离开了，后面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好像把你想得太蠢了点。”高文对程绪说道，他夸奖人一向十分“含蓄”。
“你赞美别人时就不能坦率点吗？”程绪撇下嘴。
“但愿你的想法能顺利执行吧。”
“艾德，我很支持你的想法，只是，可能你这乐观的提议会经历非常大的波折……”从会谈的房间一出来，阿梅利亚脸上表情变得凝重了些，她对程绪这样说道。
“任何变革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啦，我知道！”程绪笑道。
“哈，你有心理准备啊，看来是我小看你了，艾德卿。”见程绪很轻松，阿梅利亚也微微笑了起来，“啊，等下，高文，大人们无聊的会谈结束了，接下来你们还得参加我的会谈。”
阿梅利亚叫住想要先去休息的高文，她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