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好看
肖凌不说话了,径直喝下一杯烧刀子。
余小小换了一个话题,“也不知道我师父现在在哪?”
“可能也在京城吧。”
“不会的,我师父是江湖人。江湖人四海为家,怎么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或许京城有他的牵挂呢。”
“呵,牵挂?你意思是我师母也在京城?”
肖凌看着她八卦的神色,“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你师父。”
“也对。”
余小小对着一轮弯月举起酒杯,“不管师父在哪,我都敬他一杯!”
对面的肖凌默默举起酒杯,烈酒入喉,竟然是甜的。
“你这般惦记你师父,与他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没有,就认识几天。不过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眼缘!有的人你一眼看见,就觉得他会是你的知己!”
肖凌不说话了。
或许这世界上真有眼缘的存在,所以无论他什么样子出现在顾姝面前,她都能觉得投机。
余小小酒量不好,喝了两杯便有些晕晕乎乎,心中悲痛,竟然唱起歌来。
“吞一口江湖吞一口酒
迷乱我眼眸
吐千重迷雾风尘仆仆
却潇洒自如
爱一个名字爱一首诗
流连在俗世
……”
她唱的断断续续,夹杂着哭腔。眼中却是没泪,只是偏过脑袋盯着月亮,
唱完后,转回脑袋一暼,对面的肖凌不知何时已经把面具取了。
她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就清醒了,眼睛一眨不眨,呆愣了片刻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真……他娘的好看。”
余小小以为老天爷造一个云染,一定费了很大力气,这世界上不可能再来一个与之媲美了。
可她现在才知道老天爷有多闲!
这人俊美绝伦,五官如刀雕般分明,有棱有角的脸旁上,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挺鼻薄唇,处处张扬而嚣张。
他正举着酒坛,仰着脖子,清澈的酒流淌进他的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无法忽视。
放荡不羁的外表,神韵独超,气质无双。
这样的人血里有风,只适合漂泊天涯,任何人也留不住他。
似乎永远注定了,他就应该生在江湖,死在江湖。
肖凌放下酒坛,靠着木墙,薄情的眼看过来,“怎么,惦记上了?”
余小小晃晃脑袋,再捏捏自己,这才确定不是梦。她在这个有着皎洁月光的夜里,在一家小酒馆中,正在和这么一个人喝酒……
“有他俊俏么?”
余小小想了一会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实话,相比云染那种需要仰视的光彩,眼前这人是吸引着你去靠近,去触碰,哪怕结局一定是靠不近碰不到。
他比云染挠人。
云染是那种看一眼便知道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永远也无法拥有。可他是那种看着便离自己很近,吸引人们穷极一生去追寻。
哪怕最终无果。
虽然都是遥不可及,可一个就像天上朗月,一个却像人间清风。
“不过,云染若穿白衣,你便不及他。”
云染穿白衣,是世间绝色,无人能及。哪怕再遥远如天上月,也会有很多扑火的飞蛾。
余小小正儿八经地比较完这两人,便又开始喝酒了,一杯一杯的。
她喜欢云染,断然不只是因为一张脸,所以看见再俊俏的人,也只当欣赏一件艺术品罢了。
肖凌随意地开口问道:“你既然说我长得比他俊,又说和我合眼缘,怎么不喜欢我呢?”
余小小没多想,更不可能怀疑一个刚认识的人会看上她这么个家伙,于是直接开口:“先来后到。”
“你意思是,如果你先认识的是我,你就会喜欢我?”
余小小有些别扭地瞥了他一眼,“应该吧。”
肖凌递给她一碗烧刀子,“喝了试试?”
余小小接过来,一咬牙,当真就喝了干净。
烈酒入腹,又辣又烫,似乎要将她的肠胃烧穿。
好在,没多久她便感受不到什么痛不痛了。
因为她醉倒了。估摸着现在有人揍她一顿,她都感觉不到痛。
肖凌看着她的侧脸,也是很讶异,“怎么一杯就倒了?”
自顾自地喝完酒,才慢悠悠起身,戴好面具。再抱着她娇软的身子,踏月而归。
她的房里竟然亮着灯,肖凌武功高强,哪怕隔了一点距离,依然听见了屋里平稳的呼吸声。
进屋,果然云染等在里面。
他到底是担心顾姝,在她屋里等了半夜,又气又急。
云染看着他怀里的顾姝,原本温润的面庞竟然带着嗜血之意,冰冷如刀的眼神打量着肖凌,“放手!”
“我若,不放呢?”
肖凌回以一个不屑的眼神,又说,“你打得过我么?”
论武功,云染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可就在这时,一声呢喃从睡着了的余小小口中传出。
“云染。”
那么轻那么软。
却还是那么清楚地传入了两个人的耳中。
云染走过来,从他手中抢过她。
动作轻柔而有力。
肖凌已经没了去争夺的力气,更没有去争夺的资格。
对啊……云染打不过他。
可哪有如何?
云染还是赢了,而他溃不成军。
可他还是发出了宣告,那么骄傲而笃定,“欧阳旌告诉我,几年后,她是我的。”
国师欧阳旌,知晓天命。
云染抱着她走向床,头也不回。
“若是如此,本王便、逆天改命。”
肖凌挪过眼神,没再多言,转眼便消失不。夜色中连影子也没有,可谓雁过无痕。
门不知何时被谁关上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刚才一切也没发生。